千瑞珍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滑过耳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嘲讽。她坐在那里,仿佛她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而周锡京,只是个误入的、狼狈的客人。
周锡京站在玄关,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裴罗娜刚走,千瑞珍又来?她们是约好的吗?还是周锡勋的“处理”方式,就是把更多的麻烦引到她面前?
“你怎么进来的?”周锡京的声音干涩发紧,她记得自己反锁了门。
千瑞珍轻笑一声,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个巧的、类似门卡的东西晃了晃:“锡勋给的权限。毕竟,名义上,我还是他的‘阿姨’,关心一下独自居住的侄女,不是很正常吗?”
周锡京的心沉了下去。周锡勋连这里的权限都给了千瑞珍?他到底想干什么?
“有话直。”周锡京不想跟她虚与委蛇,走到客厅中央,与她隔着一段距离对峙。
千瑞珍放下门卡,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从她简单的衣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看看你这副样子。”千瑞珍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周丹泰斗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呢?怎么,现在被几句流言蜚语就吓破胆了?”
周锡京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我早就过,”千瑞珍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愉悦,“想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光发疯可不够。你得比有些人更狠,更豁得出去。”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比如,你那亲爱的哥哥。”
周锡京猛地抬头,撞进千瑞珍那双充满了算计和幸灾乐祸的眼睛里。
“你以为周锡勋现在护着你,是因为什么?兄妹情深?”千瑞珍嗤笑,“别真了,周锡京。他和他父亲一样,骨子里流的都是冰冷自私的血!他现在需要你,因为你手里可能还捏着能威胁到他的东西,或者……你这张脸,这副身体,对他还有那么点新鲜的吸引力。”
她的话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周锡京心上最隐秘、最不堪的伤口上。
“但是,等你这点利用价值没了,或者等他玩腻了,”千瑞珍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尹贤好吗?”
尹贤的名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周锡京脑海中那个关于流产记录的潘多拉魔海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千瑞珍似乎很满意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后退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优雅的姿态:“我来,是给你指条明路。”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周锡京手里。
上面是一个外国名字和一家海外媒体的联系方式。
“趁着现在还有热度,还有人对你们那点龌龊事感兴趣,”千瑞珍的语气带着诱惑,“把你知道的关于周锡勋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卖给这家媒体。拿一笔钱,远走高飞。总比留在这里,等着被他榨干价值后像垃圾一样丢掉要强。”
周锡京捏着那张冰冷的名片,指尖颤抖。
出卖周锡勋?远走高飞?
这听起来……像是一条生路。
一条斩断所有纠缠、彻底逃离这片泥沼的生路。
千瑞珍看着她动摇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加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的好侄女。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她完,不再停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转身离开了别墅。
门被轻轻带上。
周锡京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名片,尖锐的边角几乎要刺破她的掌心。
千瑞珍的话,裴罗娜的威胁,校园里的流言,书桌上那份沉重的流产记录……所有的一切,像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将她牢牢困在中央。
出卖他吗?
那个在暴雨夜里背着她走出绝境的男人。
那个在她额角留下轻柔触碰的男人。
那个用最笨拙也最无赖的方式,宣告“别想甩开我”的男人。
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忽然发现,即使到了这一步,即使恐惧、愤怒、屈辱交织,她竟然……还是无法轻易地做出那个“正确”的选择。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要是他……
寂静的别墅里,只剩下她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锡京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抬起头。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周锡勋。
她看着那个名字,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接,还是不接?
千瑞珍诱惑的低语,裴罗娜怨毒的威胁,还有那张冰冷的流产记录复印件,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
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电话那头,周锡勋沉默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裴罗娜不会再打扰你了。”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事情已经解决的笃定。
周锡京握紧了手机,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作一个轻飘飘的:
“……嗯。”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周锡勋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低沉了几分:
“周锡京。”
“……”
“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他一字一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待在那里,别动。”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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