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黎鸢换上常服从流苏阁走出。
宇文舟斜靠在假山上,眼下挂着青黑,似乎一夜未眠。
“都收拾好了?”
“嗯,月见和半夏帮我检查过了。”
黎鸢指了指脚边的两个行囊,其中一个鼓鼓囊囊的,装着姥爷塞给她的地瓜干和菌菇。
目光扫过宇文舟时,才注意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你……昨晚没睡好?”
宇文舟推了推眼镜,掩饰般地移开视线。“家族事务,处理了些文书。”
他没有细那卷秘辛上的惊世骇俗。
【菩提神树,乃上古灵体残魂所化,根系连通诡界深渊】
这短短一句,足以颠覆宇文家百年信仰。
大门外,宇文家几乎所有族人都已等候在此。
从须发皆白的长老到懵懂好奇的孩童,素色的长袍在晨光中汇成一片肃穆的海洋。
宇文家主站在最前方,脸色比昨日缓和了许多,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他看着黎鸢,微微颔首。“黎尊者,昨日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家主言重了。”黎鸢颔首回礼,目光掠过人群中面色复杂的二爷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大家族的人情世故,果然比副本里的诡异还要难缠。
就在宇文舟准备请黎鸢上车时,宅内忽然传来一阵的骚动。
月见和半夏气喘吁吁地追出来,冲他们喊:“黎姐!舟少爷!快拦住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月洞门处“扑棱棱”飞窜出来,正是那只左翼还缠着白色绷带的将臣。
它趁女仆们不注意,从临时安置它的厢房里偷跑了出来,此刻正歪歪扭扭地飞向黎鸢,嘴里“嘎嘎”叫着,像是在抱怨。
族人们见状,顿时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
几个胆的女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向将臣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排斥。
这只在祭祖时大闹一场的乌鸦,早已被众人视为不祥的象征。
“它怎么出来了?”宇文家主皱眉,看向身旁的管家。
管家一脸惶恐,正要解释,却被宇文舟抬手打断。
宇文舟上前一步,挡在将臣与族人之间,忽然凑到父亲耳边,用极低的声音了几句话。
他的语速极快,旁人根本无法听清具体内容。
只能看到宇文家主的脸色从最初的疑惑,逐渐变得震惊,最后甚至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的骇然。
黎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好奇宇文舟到底了什么。
难道是关于将臣……不,是关于江辰和菩提神树的秘密?
将臣笨拙地飞上黎鸢肩头,用未受赡右翼轻轻蹭着她的脖颈,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仿佛在:“带我一起走”。
黎鸢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柔声安慰:“将臣,乖,你翅膀还没好,先在宇文家养伤,等好了我再来接你,或者你自己来找我,好不好?”
将臣歪着头,赤红的眼睛盯着黎鸢,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它又看了看一旁的宇文舟,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像是在警告。
不等黎鸢再什么,宇文舟忽然开口:“父亲,各位长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震惊未定的众人。“这只乌鸦,并非普通的禽鸟。它……是守护宇文家百年的神灵之使。”
“什么?!”二爷爷最先反应过来,山羊胡气得直颤。“宇文舟!你胡什么!这明明是只不祥的妖鸟……”
“二爷爷,”宇文舟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以宇文家先知的身份起誓,它确实与我家守护的菩提神树有着极深的渊源。昨日之事,是我等凡人无知,冒犯了神灵。如今它受伤暂留宇文家,是我等的荣幸,自当好生伺候,不可再有丝毫怠慢。”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族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困惑。
守护百年的神灵之使?这怎么可能?
宇文家主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看了宇文舟一眼,又看了看黎鸢肩头的将臣,缓缓点头。“舟儿所言甚是。是我等愚钝,险些铸成大错。来人,好生照看这位……神灵之使,务必让它尽快痊愈。”
管家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下,向黎鸢走来。
“将臣乖,好好养伤。”
将臣恋恋不舍地看着黎鸢,爪子仍固执地抓着她的背包带。
黎鸢好歹,终于把将臣送走。
管家把将臣抱走后,黎鸢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它伤心的叫声。
直到黑色轿车消失在山道拐角,宇文家主才猛地转身,袍袖带起一阵劲风。
“所有人,即刻前往祠堂!”
-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轻微的轰鸣声。
“你跟你父亲了什么?”黎鸢忍不住问道。
宇文舟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没什么,只是告诉他,菩提神树的‘本体’,似乎不太喜欢我们怠慢它的‘使者’。”
黎鸢心中了然,看来他终究是将江辰与神树的秘密透露给了家人,只是不知道这秘密会给宇文家带来怎样的影响。
喜欢杀戮太疯,诡异BOSS倒追我请大家收藏:(m.ciyuxs.com)杀戮太疯,诡异BOSS倒追我辞鱼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