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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墨注意到,今日献艺之人,除了贵门姐,还包括许多高门子弟皆有上场献艺。
或抚琴轻歌,或挥毫泼墨,更有甚者现场赋诗一首,字字句句皆是溢美之词。
唯有一样,那些饶眼尾余光皆有意无意地朝南卿那方位飘去。
直到镇北将军之子陆烨,与帝师之孙南知禹一同走出时,一直漠然坐在位上的裴临墨才微微抬眸,将视线放至大殿中央。
南知禹,也就是南卿的表哥,他与陆烨都只大南卿一岁,如今方至十七,正是儿郎最好的年纪。
一个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将门虎子的洒沓风姿,一个温润如玉,自有书香世家的清贵气度。
两人一文一武,但今日都身着锦袍,玉冠半束,并肩而立,赌是风华灼灼。
“臣,陆烨拜见陛下,陛下万康。”
“臣,南知禹拜见陛下,陛下万康。”
高台之上,第五璟含笑抬手:“免礼。”
“陆烨,朕记得,你第一次握剑,还是朕赐的桃木剑吧?”
“你那时连剑都握不稳,却非要缠着昭阳比试。”
一向大大咧咧的陆烨难得露出几分窘迫来:“陛下见笑,那时.....是烨年幼无知。”
他偷瞄了一眼南卿的方向,声嘀咕:“谁知道她那么个人儿,力气却大得很.....”
南知禹轻咳一声,温声解围:“陛下,今日臣与陆烨合备了一份寿礼,贺陛下万寿无疆。”
陆烨这才想起正事,连忙一同躬身行礼:“贺陛下万寿无疆。”
看着殿中这两道身影,第五璟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两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纯良,才貌双全。
第五璟在心中暗自盘算,这一文一武,若是昭阳喜欢,哪个都可,亦或者,两人皆可进宫。
今日殿中这般热闹,满朝俊彦争相献艺,自然都是他安排精心的,昭阳已届二八年华,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了。
至于那梁国摄政王.....
第五璟往裴临墨那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依旧神色淡漠地独酌,顿时冷哼一声,虽有一副好皮囊,但整日冷着一张脸,如何懂得体贴他的昭阳!
得了应后,内侍捧着长剑与玉笛,陆烨持剑站于殿中,南知禹长身玉立与一旁。
一道清扬笛音响起,随后又一道寒光破空。
笛音初始清越如山涧鸣泉,剑招似流风回雪,殿中十二重纱帐无风自动,烛火在凌厉劲风中明灭不定。
渐渐的,笛音又转为金戈铁马之音,每一个高亢音符都能精准落在陆烨剑势最盛之处,又在收招时化作珠落玉盘的颤音。
裴临墨手执酒盏,冷眼看着殿中那两道身影,眼中晦暗不明。
余光扫到高台之上卫皇对身侧皇后所的口语时,心中微沉。
到此时,他怎会不明白今日这场献艺的真正用意。
那些争相登台的世家子弟,想来,应当是卫皇在为皇太女择选皇夫所安排的。
想到此,他的目光移至南卿那方向,却见她正看得起劲,心中又是一堵。
陆烨与南知禹配合得极好,殿中众人皆沉浸在其郑
最后,陆烨一个鹞子翻身,长剑归鞘,而南知禹的笛音也恰在此处袅袅消散。
殿中余音未散,第五璟已朗笑着抚掌:
“好!陆烨的剑法是愈发精进了,知禹这首《破阵引》也吹得极妙。”
帝出此言,满殿文武也跟着纷纷赞叹,而高坐之上的第五璟却忽而话锋一转,含笑看向南卿。
“昭阳,你与他们二人自幼时便一同习武读书,今日这表演,你来,可还入眼?”
南卿被点名时正捧着茶盏慢饮,闻言,放下手中茶盏,不假思索地回道:
“回父皇,陆烨的剑法刚柔并济,更甚从前,至于南禹表哥,那一曲笛音更是奏得出神入化,在上京年轻一辈中,恐难有对手。”
南卿一本正经的评价,得坦荡,全然未觉席间几位老臣交换的眼神。
而第五璟更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故意追问:
“没想到你对他们二人有如此高的评价。”
南卿不疑有他:“自然,他们二人都是少年英才,自是极好。”
整殿中,在南卿没有注意的地方,暗流已然涌动。
南卿的皇太女之位,可谓是坐得比任何朝代的储君都要稳,朝野上下心知肚明,皇太女登基为女帝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所以对那些汲汲营营于权势的朝臣而言,未来女帝的后宫便成了新的战场。
所以整个上京城,但凡品阶能够得上的世家,大部分朝臣府中的适龄的嫡子几乎都还尚未定亲。
大学士家的嫡次子推掉了三桩婚事,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已至弱冠,却至今未曾议亲,就连常年镇守边关的定远侯,此次也特意带着幼子一同进京贺寿。
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可能飞黄腾达的机会。
裴临墨旁观着这一切,眼神也越来越沉,手中捏着酒盏,酒液在盏中微微晃动,却迟迟未饮。
而殿中陆烨的的表情有些奇怪,南知禹在看向南卿的眼神亦是无奈中带着一丝宠溺。
他们都敢肯定,他们的太女殿下啊,怕是全然不知今日这场献艺背后的深意。
她的这番盛赞,他们自己自然不会多想,十几年的相伴,他们比谁都清楚,太女只是将他们看作玩伴和未来臣属。
但其他人,怕是要多想了.....
陆烨和南知禹甚至能感受到周围世家公子们明里暗里投来的敌意。
所有人都在这场藏于寿宴背后的选婿宴中各怀心思,唯有那端坐在位的太女殿下,依然神色如常地与帝后着话。
或是浑然不觉,又或是.....对此满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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