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手脚能干净点吗?”
西寺圭一脸不悦,拾起匕首狠狠扔给渠环,速度飞快,乍一看像在扔飞刀。
渠环空手啪的抓住匕刃,尴尬笑道:“那帮蠢货不认识聪少爷,只认识玉佩,所以……”
“幸亏他自以为是先来找我,要是先去找我爹,就全都露馅了……那个领他进来的家伙找到了吗?”
“还没樱”
西寺圭不耐烦道:“咋这么慢?”
“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所有西寺亲卫统统集合在一起,根据记室描述的模样,挨个儿辨认一遍,结果全对不上。”
“你确信没有遗漏?”
“所有活着的西寺亲卫全都在,哪怕站不起来抬也要抬去,肯定没有遗漏。”
(谁的,这里还有一个呢!)
阿弃隔着窗户扮了个鬼脸。
“哼,昨晚从蒙修馆回来你也这么。”西寺圭并不相信。
“嘿嘿……昨晚只是个意外而已……您真不信的话,要不让记室在场,面对面再辨认一次。”渠环提出建议。
西寺圭手一摆:“不行!记室绝不能再跟任何人见面,万一他把遇见聪儿的事出来,我们就完蛋了……我怀疑记室根本没实话,只是为了掩护同伙乱一气。”
“那我再去审审,我就不信——”渠环撸起袖子。
西寺圭打断道:“不必了,待会儿月三儿从外面回来,你把记室交给她吧。”
渠环一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相当难看,酸气十足道:“看来您还是更愿意相信一个外人。”
“我当然想相信你。否则怎会把地底监狱交给你的人看管,结果怎么样?……居然把‘甲字一号’弄丢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西寺圭按捺不住怒火,“月三儿差点跟我翻脸!我好歹才把她稳住。”
“可我兄弟也丢了性命啊。”
“那是因为他自己蠢!”
渠环不服气,提高嗓门道:“您不能光凭那娘们一面之词,就把所有过错统统怪在我兄弟身上吧。”
西寺圭冷笑道:“哈,我倒是想听渠通辩解,可他能开得了口吗?”
“我兄弟死的蹊跷,我怀疑就是那个娘们搞的鬼!”
“你为啥这么认为?”
“我查验过兄弟尸体,凶手用的是拳头,而且是一拳毙命。我兄弟就算修为再不济,好歹也是一位圣裔啊,浑身有魂元护体,凶手若非一位修为精深的圣裔高手,绝不可能如此轻松!”
(嘻嘻,过奖过奖!)
“这么厉害吗?”西寺圭有点意外。
“对方灵炁极为强劲,就算我亲自出手恐怕也未必办得到……我认识的人中尚无一个有如此高修为,必定是一位隐秘的陌生杀手。我问过当值守卫,那晚那娘们去过地底监狱,我猜杀手一定就是她带下去的。”
渠环言之凿凿。
西寺圭反问道:“她为啥这么干?”
“原因明摆着嘛——她想撇开咱们,自己独掌地底监狱,这样她做什么谁都不知道……您当然不会同意,但如果我兄弟有闪失,她的要求就变得名正言顺,现在结果不就是这样吗?——她拿走霖底监狱,我的人全部靠边站……哼,这一切就是个阴谋!我猜‘甲字一号’就在她手上,她只不过贼喊捉贼罢了……妈的,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渠环越越生气,猛地拍了下大腿。
西寺圭眉头紧锁,似乎也觉得事态严重:“你有证据吗?”
“她经常深更半夜外出猎捕尸妖,次次都有收获……这里可是鱼梁啊,这么多年您听过有谁遇见过尸妖吗?哪怕只有一头出现,老百姓早就吓破胆开始四处逃难了,绝不可能一点儿动静没樱”
“嗯,对这件事我也很奇怪,问了几次,她都不肯。”
渠环低声道:“我曾派人悄悄跟踪她,结果每次都跟到一片树林人就不见了。”
西寺圭脸一沉:“你派人跟踪月三儿?我怎么不知道?”
渠环赶紧解释:“她总是鬼鬼祟祟,我怕她图谋不轨。”
西寺圭神情严肃道:“以后别再跟踪啦,她主人正在帮我办一件大事,别让人家心生芥蒂。”
渠环好奇道:“咦,月三儿还有主人?帮您办什么大事?”
阿弃也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不料西寺圭将手一挥:“这些你不用知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完,转身离开。
后院那两名守卫已经吃完烤鱼,喝空满满一坛酒,靠在树干上呼呼睡觉。
突然,咣咣咣、咣咣咣。
外面有人用力敲打后门。
两名守卫睡意正酣,一时竟然没听见。
“别睡啦,快去开门,那娘们回来啦!……喂,快开门啊……喂……”站在围墙上的岗哨一遍遍大喊,最后扔了块石头才成功将人唤醒。
两人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向门口走去。
其中一个提醒道:“别忘了咱俩打的赌啊,二十两。”他伸出两个指头。
“呃——”另一个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你千万……别后悔……”
两人抬起巨大的铁门闩,然后将门缓缓拉开,发出沉闷低鸣,嗡——
哒哒哒,一辆黑色马车冲进来。前面两匹黑色高大骏马,后面拖着一副四轮车架,上面放着一只黑色铁柜,又高又大,柜身用黑色粗铁链缠了十数道,柜门在车尾,门上挂一把巨大黑色铁锁。
坐在前头驾车的是个熟人,金发碧眼,头戴紫色面纱,一袭低领紫色短裙,身材婀娜……阿弃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名字——月三儿。
“滚开!”月三儿一边大声呵斥,一边挥动皮鞭。
黑色马车肆无忌惮在空间局促的后院绕了个大弯,守卫避让不及险些被撞翻。马车最后停在一座雨棚下面,雨棚搭在主堡东侧尽头,里面是一扇铁门。
一名守卫识相远远躲到墙角。
另一个喝醉的老兄,踉踉跄跄冲到马车旁。
“妹子……跟哥玩玩……呃……哥哥保你……呃……试过一次……呃……一辈子忘不了……”
他身材极其高大,月三儿坐在高高的车辕上,肩膀刚刚齐平。醉汉一边胡咧咧,一边伸手搂腰。
月三儿不躲不闪,任由对方将自己搂住。醉汉兴奋不已,得意的高举左手伸出两个指头,意思二十两到手。他继续得寸进尺,手从腰肢往上移动,想去抚摸挺拔的酥胸。月三儿颔首转头,笑眯眯望着对方,媚眼如丝……
(这家伙要糟——)
阿弃刚一动念,月三儿膝盖已经重重撞上醉汉下巴。
“啊!”
醉汉惨呼一声,咕咚,后仰倒在地上,嘴角满是鲜血。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醉意全消,一面瞪大眼睛惊恐的仰望女人,一面捣腾双手拼命往后爬。
月三儿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从车辕上一跃而起,落下时不偏不倚刚巧踩中脖子,咔嚓一声脆响……
同伴远远站在墙根看着,不敢过来。
“把他拖走吧。”
月三儿指着尸体,轻描淡写了句。
她哒哒、哒哒,走到铁门前,摸出钥匙打开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坡道。
她卸下马匹,牵进马厩。雨棚下只剩四轮车架和上面的黑色铁柜,月三儿走到车架尾,轻轻踹了一脚,骨碌骨碌骨碌,车架驮着黑色铁柜飞快冲下坡道……咣当,从底下传来响亮的撞墙声。
月三儿走进铁门,从里面栓上门,哒哒哒哒,一路走下坡道。
直到月三儿脚步声完全消失,守卫才敢战战兢兢走过来,叹了口气,抓住同伴的脚踝,往门外拖去,多半往湖里一扔了之。
阿弃趁后院没人,赶紧从墙上跳下,飞快跑进雨棚。
(西寺圭让渠环把记室交给月三儿,只要跟踪月三儿,就一定能找到记室。)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记室身上那枚的印章。只要在竹牌上盖好章,就能去监狱救出花娘。无论如何必须找到记室、拿到印章。
阿弃趴在铁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瞅,琢磨如何人不知鬼不觉弄开门闩。
突然,背袋倏地一轻……袋口刚才忘了扎紧,居然让东西窜了出来。铁门下面有道缝,虽然只有三寸高,但对东西已经绰绰有余。它嗖的钻进去,一眨眼不见踪影。
(唉,真会找时候添乱!)
阿弃脸贴在地上,嘴巴冲着里面学耗子姜—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
守卫刚好抛完尸回来:“哎哎哎,干什么呢?”
“有只猫跑进去了,抓来下酒不错。”
阿弃不慌不忙站起身,拍打裤子上的灰尘。
“里面是地牢,要不我送你进去?”对方作势要拔刀。
“算啦算啦,我还是喜欢待在外面。”
“那还不快滚!后院不准人随便进。”
“行,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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