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莫不激愤,携手举兵,攻破王都晏京,屠灭苍氏全族,焚城三月,盐毁沃野……而始作俑者——无疾太子却好似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云死于乱军、弃尸火海,有云遁入山林、逍遥自在,更有人妄言,他被封印于结界虚空,一直沉睡了数百年……正所谓‘古今兴亡多少事,功过成败皆浮云’!”
啪!
惊堂木一声巨响,替主人发出怒吼。
可怜的书人绘声绘色、口干舌燥讲了一个多时辰,正准备讨赏钱,却发现台下跑的只剩一个人……这家伙两眼一直望向门外,故意假装看不见。
书人只好亲自走过去。
“阿弃,今儿咋这么有空,不用干活啦?”
“我在等人。”
“等谁啊?”
“麻球……我俩本来约好午时碰面的,现在已经未时过半,人还没来……哎,你看见他了吗?”
“没看见。”
“算了,不等了!”
阿弃起身要走。
“哟,不再听一段啦?”书人假装碰巧挡在前面,顺便摊开手掌。
“嘿嘿,我今儿忘带钱了,下回一定给、一定给啊。”
阿弃一边敷衍,一边飞快绕过书人,撒腿朝门口奔去。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本来蹲在门外树下,看见阿弃立刻冲过来,一头撞向他怀里。他迅速一个侧身躲过,反手一把抓住手腕……它的指尖已经摸到腰间的布袋。
“你想要这个?”阿弃从布袋里摸出一颗圆圆卵石,在乞丐面前晃了晃。
孩子年纪很,最多七八岁,脸颊红扑扑满是皴痕。
“要你个头!”乞丐像条泥鳅拼命扭动身子:“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麻烦撒谎编的像一点!”
“我没撒谎……我真是来找你的。”
“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叫阿弃,想容舫老板花娘的相好。”
阿弃脸一红:“胡!”
乞丐理直气壮问:“你难道不叫阿弃?”
“我叫阿弃没错,但我不是……算了,懒得跟你解释!你找我什么事?”
“麻球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乞丐不理不睬,鼻孔朝,摊开手掌。
“啥意思?”
“跑腿费十个铜板,麻球你会给我。”
阿弃气不打一处来:“麻球找你干活,凭啥叫我付钱?”
“哼,你不想听就算了。”乞丐转身就走。
阿弃只好妥协:“好啦好啦,给你还不行嘛!”
乞丐收了钱,躲到树后,将裤子往下褪到膝盖……原来裤裆里挂了个布口袋。孩子将钱一枚枚塞进去,然后扎紧口袋,再提起裤子,不放心又拍了两下。
“你就不怕撒尿时被人看见?”
“我不爱撒尿!”乞丐白了一眼。
“……钱到手了,你现在可以了吧?”
“嗯,麻球让我带句话——‘我已经知道谁干的啦。’”
阿弃一愣,哟,这么快?
昨晚挖出的棺材居然是空的,里面没有尸体,闹了半白折腾一场。
老羊人品很好,虽然事没办成,还是支付了全部酬劳,一百两银子一文不少……阿弃感觉不好意思,非要退回一半钱,老羊死活不肯收。
“……哥,你要真过意不去,就帮老朽一个忙吧。”
“什么忙?您尽管。”
“能不能把帮我把侄子找到?他爹在家日日等夜夜盼,快把眼睛巴望瞎了……唉,我呢又是外地的,人生地不熟——”
“……”阿弃沉默不语。
老羊以为想要酬劳:“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帮忙,事成之后,我给这个数。”他伸出一只手。
“五百两?!”麻球咋舌道。
“嗯。”
阿弃摇摇头:“压根儿不是钱的事……我现在一点儿头绪没有,实在不晓得咋找啊。”
“没事,我有办法。”麻球胸脯拍的啪啪响:“老羊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用不了几一定帮你找到。”
“好,有劳二位哥,老朽就静候佳音啦。”
麻球毕竟是自己一伙的,阿弃不好意思当面拆台,等老羊走后才开始质问。
“老羊人不坏,你为啥忽悠他?”
“我没忽悠啊。”麻球一脸无辜。
“你刚才,用不了几就能找到他侄子,你知道人在哪儿啊?”
“我不知道……但有人肯定知道。”
“谁啊?”
麻球嘿嘿得意一笑:“我认识那种薄皮棺材,最便夷杂木板、连漆都舍不得刷,跟我们义庄里的一模一样……这事肯定跟鸦门脱不开关系,哈,我回去一问就知道。”
两人约好次日中午在“闲人茶坊”碰头,然后一道出城去义庄,没想到才半功夫,麻球就已经找到答案,相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勤快……嗨,真是重赏之下无懒汉。
“麻球还有第二句话。”乞丐模仿口气道:“‘啊——老子快累死了,下午必须补个觉,晚上咱俩再见面吧,我请你吃馄饨!’”
“馄饨?”
阿弃一头雾水。
二人常去的地方没有哪家卖馄饨。
“没错,我听的清清楚楚。”
“那他有没去哪里吃馄饨?”
乞丐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儿:“……啊,我想起来了,他确实了。”
“哪里?”
“就在——”
乞丐突然神色大变,张大嘴巴一脸惊恐的望着街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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