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场景,怎么总有点眼熟?
余幼嘉犹豫着,下意识往一个狸奴少的地方心落下半个脚掌,试图远离包围圈。
谁料那只狸奴大王又十分迅捷的爬起,堵在了余幼嘉前行的路上,屁股一歪,软软躺了下去。
狸奴大王一边抬头观察余幼嘉的神色,一边若有似无,微微晃动毛茸茸的尾巴尖......
这回,余幼嘉确信自己听到了狸奴大王的哼气声。
那并不是她先前所以为的“哼——!”,而是“哼~”。
这感觉,简直熟悉到令余幼嘉头皮发麻,她偷偷观察一番四周,趁着没人悄悄蹲下身去,向狸奴大王伸出手去。
那双本紧盯着她的琥珀色竖瞳一下别过眼去,躺在地上的狸奴大王若无其事的开始舔舐自己的前爪。
余幼嘉心道刚刚果然是幻觉,正要起身,却感觉自己伸出的手被什么东西微不可查轻扫一下手心......
而‘始作俑者’,正是狸奴大王的尾巴尖尖。
余幼嘉一下无话可,只稍稍将原本手心朝下的手翻转朝。
而后,果不其然,立马便有一条黑绒绒的尾巴,将尾巴若有似无的搭在她的手心之上。
她的手心刚一要握紧,那根黑绒绒的尾巴又似长眼一般,尾尖在她掌心轻旋,一副欲离还休的模样.......
抬起,落下。
抬起,落下。
每一下都若有似无的掠过手心那处最柔软的地方,痒到极致。
它似乎很沉溺于这样的游戏。
余幼嘉欲言又止,实在没忍住,开口道:
“我要回去了。”
狸奴大王自然不可能真的开口回答她什么。
余幼嘉开口后也才发现自己对着一只狸奴在话,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收回手,又一次站起身准备走。
而这一次,狸奴大王挡道倒地躺下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前,余幼嘉亲眼看到最胖的橘黄色狸奴虚空往她的影子上恨铁不成钢的咬了一口。
余幼嘉:“......”
为什么连这个表情,她都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余幼嘉无法,只得继续蹲在磨饶狸奴大王前,继续查看它的情况。
按她的经验来看,狸奴是不会无缘无故倒下的。
或许是受伤,或许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余幼嘉这回没在理会那随处乱飘的尾巴,只捏住狸奴大王的一只后爪。
这还是余幼嘉第一次碰到狸奴大王,她能感觉到手下的东西下意识一僵,连一直悉心舔舐的前爪也放了下来。
余幼嘉将狸奴大王从头到脚,四个爪都捏了个遍,这才发现自己或许压根就料理不了这事儿。
因为,狸奴大王压根就没有受伤。
这是一只分外康健,膘肥体壮的狸奴,若非有什么地方不对,那便是它的脚毛委实有些长了。
这是无主的寓意。
若有主的狸奴,大多都会定时剪除指甲脚毛,一来为不伤人,二来为散热排汗。
它似乎流浪了很久,但似乎又把自己照鼓很好,不肯受一点委屈。
余幼嘉捏着手上的爪子,终于还是用指腹轻轻贴上它的脑袋:
“回县衙吧,我给你们弄点儿好吃的,用来嘉奖你们今日与那只恶犬英勇作战。”
狸奴大王仍没有回话,只是用那双已经清澈懵懂的琥珀色竖瞳一瞬不瞬的看着余幼嘉。
余幼嘉无法,却又不想继续走一步被拦一步,只得四处张望田垄旁可有农户刚巧没有带回家的木桶,准备将这些拦路的狸奴们挨个装起扛回县衙:
“你们一直这样躺在这里,我是真的抱不动你们......”
这里少也有十二三只狸奴,甚至还有一只橘黄狸奴一只能顶两三只普通狸奴。
莫是她如今受伤,半只肩膀不能用力,就算是没受伤,她周身也挂不下那么多狸奴。
余幼嘉左右张望,寻觅田野,就见狸奴大王忽然从地上翻身而起,四爪发力,身形矫健的顺着她衣摆往上爬,一直到站到她那只没有受赡肩头上站定,这才堪堪作罢。
狸奴大王张口,仍是一股矜傲的调:
“喵呜呜——!”
地上本躺的乱七八糟的狸奴们立马起身,高高兴心绕着余幼嘉走来走去。
本在四处查找有没有水桶的余幼嘉:“......”
所以,这狸奴确实是可以听懂她话对吧?
不然这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不过,知道也没办法,余幼嘉肩扛狸奴迈步而动,那群骄傲的狸奴们就跟在余幼嘉身后。
余幼嘉期间也回过头,身后那群狸奴性格各异,不过大多十分持重,都跟得上队。
而少数里,除却胖橘是因为太胖,走路吭哧吭哧落在末尾,便只有两只花色几乎一模一样,看着像是一母同胞的歧尾狸奴看着欢脱一些,时不时会脱离大部队去咬一些路旁的花草虫尝尝味道。
但饶是如此,整个狸奴大队的队形也始终散而不乱,若有脱离,也都能很快回返。
余幼嘉心服口服,稍稍侧脸,对肩膀上近在咫尺的狸奴大王道:
“好厉害。”
狸奴大王高昂头颅,一副十分骄傲的模样,也不知是听懂没有,只几息之后才又将尾巴绕圈虚虚环住余幼嘉的脖颈。
莫名其妙被环住的余幼嘉:“......”
好热。
现在拨开尾巴的话,应该不能挨上一爪子吧?
不过,算了。
左右不过是一段路,难道还得为难狸奴将尾巴放何处吗?
余幼嘉伸手,在无边夕阳下扶稳肩上的狸奴大王,时隔许久许久,终于又出了那句话:
“狸奴,我带你回家。”
“我给你们吃肉,你等会儿便不能再用爪子在我的书册上捣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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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嘉交代的极好。
只可惜,事实证明,她对会撒娇生物的约束力,几乎等同于无。
某一最寻常不过的淮南初晨,立春娘子早起查看刚刚寄到手的家书,一眼就看到了书信上大大的爪印。
立春吓了一跳,询问今早取信的婆子道:
“崇安这是闹狸奴了?”
还是路上信件被狸奴‘劫掠’过?
不然怎么书信还没打开,连封包上也全是爪印?
婆子微微摇头以示自己不知,不过却笑道:
“想来是女郎君养狸奴了,也给立春娘子压几个狸奴的爪印以作趣兴。”
立春动作娴熟地撕开信件封口,笑道:
“我还是喜欢狗些,不过既然是女郎君养的狸奴,应该也是脾性极好......”
立春的言语慢慢消声,与她对话的婆子眼见她面色不好,急忙问道:
“立春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看这一下阴云密布的神色,难道是崇安出事了?!
立春闻言猛然回神,看着手上的书信,略略有些犹疑道:
“女郎君,希望我再去寻一趟许氏粮行的......许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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