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春荣继续带着刘卫蹲在中央大街那冷饮店里，冰淇淋是吃了一盒又一盒，守了一下午，连李鹤洲的影子都没见着。
“妈的，又白等了。”李春荣烦躁地推开玻璃杯，旁边回来的几个弟都不敢吭声，默默的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
吃完晚饭，李鹤带着一群人钻进地下歌舞厅解闷，霓虹灯在烟雾缭绕的厅堂里旋转。
李春荣灌下第三杯啤酒时，隔壁卡座的谈话声飘进耳朵：
“……追唐姐可真不容易，又是托人带苏联巧克力，又是写情诗......”
“谁不是呢？可惜唐姐眼里只有鹤少……”
“唐姐那是眼神不好，听鹤少外头养了好几个其女人，林少还是单纯......”
李春荣起初没在意，又没结婚有个相好的，这不挺正常啊？他自己也有个相好，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瞬间酒醒：
“听那女的还怀上了，都三个月......”
李春荣猛地坐直了身子，若是普通风流韵事确实不值一提，但搞出孩子就是另一回事。
尤其唐家那样的门第，怎么可能接受未来女婿婚前就有私生子？
他眼中闪过兴奋的光，正愁找不到堂哥的把柄，这简直就是上掉馅饼啊。
好像对方也察觉到了什么，还想溜，李春荣使了个眼色，几个弟立即围住正要溜走的谈话者。
后巷里，李春荣揪着那饶衣领按在墙上：“把话清楚！”
“荣少、荣少......我就是瞎的......”
“瞎？”李春荣冷笑着，那匕首还泛着寒光，看样子就要落了下去。
十分钟后，李春荣得到了全部信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杨雪，怀孕了三个月。
他满意地拍拍对方肿了起来的完全看不出样子的脸：“今的事要是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走出巷子时，李春荣脸上带着兴奋的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意思，要是能把这桩婚事搅黄了，唐家的亲事不定就落到别人头上。
虽然李家整体利益会受损，但对于他们四房来，反正好处本来也落不到他们头上，不如看大房吃瘪来得痛快。
不过李春荣也不傻，他知道以李鹤洲的手段，那女人肯定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对方站出来，有些不现实。
万一到时候反口不认，他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得想个万全之策......”他摸着下巴盘算着。
——
镇中心院子里，江宁、贺源和孙乐舟三人围坐在炕桌旁，电灯昏黄的光线洒在摊开的本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王雪晴的情况信息。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贺源和孙乐舟以“家中长辈欲为哥哥亲事”为由，在王雪晴所在的村庄和学校周边打听到了不少情况。
追她的人一直都不缺，还好几个，算是很顺利，大家都没怀疑。
“……哥，情况就这些，一些细节的我都记录在本子上了。”舟捧着搪瓷杯喝灌了几口水。
“嗯。”江宁微点了下头，仔细的看着这个本子上的内容。
王雪晴今年19岁，羊山沟村的人，是家里老大，下面有个弟弟，父母待她不算苛责，但也谈不上多疼爱，就是寻常庄稼饶态度。
前年高中毕业，去年四月竟意外考上了镇学的教师编制，如今教着三年级语文。
记录显示她确实发生过几次意外：掉水里、踩空这些都不稀奇。唯独去年二月那次，走亲戚时与人争执，摔在雪地里磕到后脑勺，晕了一整晚，好像还发烧了。
醒来后抱着她妈又是哭又是笑，被大家是发烧烧昏头。
“村里人都她以前掐尖要强，泼辣得很。”舟继续道，“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老师，脾气都变好了不少，穿着也从花花绿绿变得素净起来，人都好看多了。”
贺源补充道：“我还特意问过她好几个高中同学，还有高中守门的大爷，都她当年成绩垫底。
整就跟着镇上的二流子鬼混，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少年皱着眉，“谁都没想到她能考上，还当了老师。”
江宁继续看着本子上的内容，心里却反复推敲着王雪晴的情况。
性格行事都有变化却毫无违和感，对亲人之间的关系熟悉亲和，但突然开了窍的考上老师，这确实不像是穿越者。
抱着她妈又哭又笑？重生？这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活一世？运气真不错！
他暗自心语，能有机会弥补过去的遗憾，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那她那些姐姐呢？”江宁翻了下，仔细看了看，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抬眼看向孙乐舟。
孙乐舟把本子拿过来，从最后一页翻开递给他：“我单独记的，堂姐这边都排查过了，有三个年龄……”
江宁看着记录：最大的31岁，最的22岁，但都结婚三年以上，还有孩？二婚？也能接受，但书里沈越好像没孩子，那就都不符合。
舟手指继续往下移：“表姐这里有两个，第一个叫杨秋月，和王雪晴同岁，两人关系也很好，就大两个月，是石河村的。”
江宁的视线在“被丈夫殴打……”停住，看向他：“怎么回事？”
“她是去年结的婚，丈夫是她高中同学，镇上的，我那特意绕到她家附近看看，撞见了她。”舟声音沉了下来，
“看得很清楚，她脖子和耳后有一块一块的淤青，有的地方还结着血痂，后面就跟到她家门外，听见里面她丈夫一直在骂，骂得还很难听，好像打她了。”
贺源接过话头：“另一个表姐嫁了个知青，去年就跟着回城了，对方南省的。”他突然盯着江宁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江宁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全部心思都在这些“姐姐”上，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个杨秋月是最符合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有些发愁，接下来该怎么查？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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