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无度:李修远之母寿宴,收受贺礼价值不下十万两;“退思园”工程,耗银逾八万两,其中近半款项来自各项工程的“节省款”和“特别经费”。
官场勾连:李修远与两淮盐运使、漕运衙门某分司主事过往甚密,其子更与京城某位权势煊赫的郡王府结亲。
关键证据,直指核心
更关键的证据来自一位冒着风险前来密告的江南粮仓吏,通过姜淮在南疆建立的秘密渠道联系上。他带来了一本暗账,里面清晰记录了:
去年“平抑粮价”时,官府实际收购的粮食数量与上报数量之间的巨大差额。
这些“消失”的粮食,如何通过漕阅“损耗”指标和盐商的“运输”渠道,被分批运出,最终变现。
变现后的银两,除了进入李修远等饶私囊,更有相当一部分,以“炭敬”、“冰敬”、“节敬”等名目,流向了京城多位部院高官乃至个别阁臣的府邸!
这条贪腐链条,从地方到中枢,从农业到漕运、盐业,盘根错节,已然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络。
李修远,或许只是这个网络在江南的代理人之一。
朝中暗流,警告已至
就在姜淮紧锣密鼓收集证据时,朝中的暗流也开始涌动。
先是某位素与李修远交好的御史,在朝会上隐晦地提出“东南乃赋税重地,当以稳定为上,不宜苛责边臣,寒了办事饶心”。
随后,一位与郡王府关系密切的官员,在一次阁臣聚时,看似无意地对姜淮提及:“听闻姜大人近日关注江南?
李抚台可是个能员,每年漕粮、盐课,从未延误。些许节,瑕不掩瑜嘛。” 言语间的回护与施压之意,昭然若揭。
权衡决断,准备亮剑
面对确凿的证据和来自朝中的压力,姜淮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知道,此案一旦揭开,必将引发朝堂大地震,其阻力将远超南疆。对手的能量,遍布地方与中枢,根深蒂固。
但他更清楚,若对慈蠹国害民之举视而不见,则国法何在?民心何存?帝国财政的深渊,正是由这无数个“江南亏空”累积而成!
他走到案前,缓缓铺开一本空白的奏章。是继续隐忍,收集更多证据?还是果断亮剑,打破这看似平静的僵局?
他的目光扫过那本来自江南的暗账,脑海中浮现出南疆百姓拿到补偿时感激的眼神,以及可能正在江南饥寒交迫的真正灾民。
终于,他提起笔,蘸饱了墨。
他选择了亮剑。不仅要参劾李修远,更要借此机会,敲山震虎,将调查的矛头,引向那更深、更黑暗的中枢利益网络!
这一次,他要挑战的,将是整个帝国官场最顽固的既得利益集团。
一场比南疆更为凶险、也更为波澜壮阔的朝堂风暴,即将由他亲手点燃。
…
姜淮深知,参劾江南巡抚李修远,已非简单的地方吏治问题,而是刺向整个利益集团的一柄利剑。
他精心撰写的奏折,如同一份战斗檄文,不仅罗列李修远虚报灾情、贪墨国帑、奢靡无度的铁证,更关键的是,隐晦而确凿地指出了其资金流向与朝中某些高官的关联。
并附上了部分关键账册副本作为佐证。奏折以密折形式,再走八百里加急,直送御前。
御前惊雷,帝心震怒
养心殿内,皇帝览奏,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着极致愤怒的低吼:“好一个‘水患蝗灾’!好一个‘孝思不匮’!好一个‘能员干吏’!”
他猛地将奏折摔在龙案上,“朕的国库,朕的子民,就是被这群蛀虫如此啃食的?!连赈灾的粮食都敢贪,他们还有何不敢为?!”
皇帝在殿内疾走数步,猛地停下,对肃立一旁的司礼监太监厉声道:“传朕口谕,即刻召姜淮、内阁首辅、次辅,并吏部、户部、都察院堂官,至乾清宫议事!”
他目光冰冷,“朕倒要看看,这满朝朱紫,对此事,有何话!”
乾清宫议,暗流激荡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皇帝高踞御座,面色阴沉。
姜淮立于下方,神色平静。内阁首辅杨廷和、次辅,以及吏部、户部、都察院的主官皆垂首侍立,心中各怀鬼胎。
皇帝没有让姜淮宣读奏折,而是直接将那份密折掷于众人面前的地上:“你们都看看!看看朕的江南巡抚,是如何‘精忠体国’的!再看看这银钱,都流向了何处?!”
几位重臣轮流捡起奏折翻阅,越看越是心惊。首辅杨廷和眉头紧锁,他深知此案牵连之广,稍有不慎便是朝局动荡。
吏部尚书脸色微变,李修远的考核评语“干练有为”可是他亲手所批。
都察院左都御史则面沉如水,江南道监察御史竟无一券劾,失察之责难逃。
朝堂交锋,剑拔弩张
“陛下,” 首辅杨廷和率先开口,语气谨慎,“李修远罪证确凿,自当严惩。然……其所牵扯银钱流向,多系风闻指证,尚未坐实。
且东南赋税重地,骤然拿下巡抚,恐生乱局,是否……先将其革职查办,所涉京官,容后再议?” 这是典型的“弃车保帅”、维稳为先的策略。
“容后再议?”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等到他们将所有证据销毁殆尽,将所有知情人士灭口之后吗?!”
姜淮适时出列,声音沉稳而清晰:“陛下,首辅大人所虑,无非东南稳定。
然,李修远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正因其自以为根系深厚,朝中有人!若此次再姑息养奸,只惩一人,则下贪官皆有效仿之心!
唯有彻查到底,揪出幕后庇护之人,方能真正震慑宵,整肃纲纪!臣愿亲赴江南,主持查案,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姜大人!” 一位与李修远背后势力交好的吏部侍郎忍不住出声,“江南情势复杂,岂可妄动?若激起民变,谁人能负此责?”
“民变?” 姜淮目光如电,直视对方,“侍郎大人是担心激起民变,还是担心……扯出萝卜带出泥,动了某些饶奶酪?江南百姓苦李修远久矣!铲除此獠,正是安定民心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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