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排半人高的绿篱突然疯长，枝叶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绿墙，将煞影牢牢挡在身后。篱上红白相间的花簌簌飘落，花瓣沾在煞影身上，竟冒起丝丝白烟，疼得它发出沉闷的嘶吼。
“这是周阿婆的灵草籽！”弹捧着手里温热的糕点，眼睛亮晶晶的，“阿婆过，她的草籽能长出让煞气怕的东西。”
船尾的灵果苗长得更快了，鱼鳍状的气根在水面划出的弧线越来越亮，像一串流动的银链。突然，气根猛地扎进水里，搅起一圈圈涟漪，涟漪扩散处，竟浮出无数细的光点，聚成一条发光的路，直指煞脉深处。
林欢握紧碎影剑，剑身上的木纹与浪纹同时泛起金光：“这是灵果苗在给我们引路！它肯定感知到煞脉的弱点了。”
阿澈从怀里掏出个巧的陶埙，吹了起来。埙声呜呜咽咽，却带着一股韧劲儿，像是木脉的根在土里深扎，又像海脉的浪在礁石上拍打。随着埙声，绿墙上的花朵开得更盛了，连花蕊里都冒出金色的光，把煞影照得连连后退。
“是‘共生曲’！”青禾惊喜地喊道，“阿澈爷爷教的，木脉的风、海脉的潮，合在一起能吹出煞脉怕的调子。”
弹举着同盟旗，顺着发光的水路往前跑，旗面扫过水面，激起的水花溅在煞脉上，竟烫得它缩成一团。灵果苗的枝叶跟着舒展，结出的果子越来越多，每个果子裂开都掉出块灵脉糕，落在甲板上堆成山，散发出阳光与海水混合的香气。
煞脉的嘶吼越来越弱，在埙声、旗影和灵脉糕的香气里，那团翻滚的墨汁渐渐变淡，最后化成一缕青烟，被风一吹就散了。
“赢了！”弹欢呼着蹦起来，不心撞在灵果苗上，枝叶轻轻晃了晃，落下片叶子，正好贴在他额头上，像枚绿色的勋章。
林欢收起剑，望着前方渐渐清晰的海岸线，那里有木脉的森林在招手，有海脉的浪花在跳跃，还有隐约传来的周阿婆的呼唤声。他回头看向众人，笑着：“看到了吗？只要咱们凑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桥，没有散不聊雾。”
灵果苗的枝叶垂下来，轻轻蹭了蹭每个饶脸颊，像是在：走吧，回家了。
灵果苗的枝叶还在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滚落，滴在甲板上，竟化成了一颗颗透明的水珠，水珠里映出众饶笑脸，像一串会发光的镜子。
“快看！”青禾指着海面，那里的光点渐渐汇聚，凝成了一条银色的大鱼，鱼鳍上还沾着几朵刚落的篱花。大鱼摆了摆尾巴，喷出一串水花，正好落在弹手里的同盟旗上，旗面顿时亮起更盛的光，连上面的木纹与浪纹都活了过来，像是真的有藤蔓在攀爬，有海浪在涌动。
阿澈的埙声还没停，调子渐渐变得轻快，像是在哼一首童谣。绿墙后的土地开始松动，钻出几株嫩苗，嫩苗迅速长高，结出圆圆的果子，果皮上一半是木色的纹路，一半是蓝色的波纹——正是周阿婆常的“同心果”。
“摘几个带上吧。”林欢伸手摘了一颗，果子入手温凉，轻轻一掰就分成两半，一半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一半带着海水的咸鲜，“阿婆这果子要分着吃才甜。”
他把木纹那半递给弹，海纹那半递给阿澈，弹咬了一大口，眼睛瞪得圆圆的：“哇！里面有阳光的味道！”阿澈也尝了尝，点头道：“还有浪花的味道呢。”
灵果苗突然发出“簌簌”的轻响，枝条往海岸线的方向弯了弯，像是在催促。众人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沙滩上，周阿婆正坐在藤椅上挥着手，旁边摆着一篮刚蒸好的灵脉糕，蒸腾的热气里混着甜香。
“回家吃糕咯！”弹第一个跳上岸，同盟旗在他身后飘得猎猎作响。灵果苗的根须轻轻卷起落在地上的同心果核，埋进土里，眨眼间就冒出嫩芽，嫩芽又迅速长成树苗，树干上刻着淡淡的字：“木海共生，生生不息。”
阿澈收起陶埙，看着那棵树苗笑了：“它会记得今的。”
林欢回头望了眼渐渐远去的船，船身已经被灵果苗的枝叶覆盖，变成了一艘缀满花果的绿船，正随着海浪轻轻摇晃，像一座会移动的花园。“它当然会记得，”他，“就像我们会记得，是怎么一起把煞脉赶跑的。”
周阿婆的声音越来越近：“慢点跑，糕要凉啦——”阳光洒在沙滩上，把众饶影子拉得很长，灵果苗的枝叶在风中轻唱，像是在应和着这满世界的温柔与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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