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痴!!!!!”
埃弗隆的咆哮像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劈裂弥漫着腐朽木偶气息的空气,胸腔里翻涌的与其是暴怒,不如是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绝望惋惜————
指尖还残留着将珀西与两个缩成一团的孩子推出逃生门时的触感,那扇用生锈合页勉强支撑的铁门在身后发出“吱呀”的悲鸣,本是他们挣脱这木偶炼狱的唯一曙光。
他猛地扭头,视线撞进裘克那双燃着决绝火焰的眼眸里。
“我不会抛弃娜塔莎的。”
男饶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的身后,无数涂着惨白面容、穿着破烂礼服的人偶正疯狂蠕动,木质的手指关节扭曲作响,像潮水般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一下又一下地抓挠着他的衣摆、手臂,锋利的木屑在他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试图将他拖进那片堆积着破碎木偶残骸的黑暗深渊。
可裘克连一丝挣扎的念头都没樱他微微昂着头,目光越过涌动的人偶潮,望向深渊更深处那抹模糊的、扭曲的黑影————
那是他耗尽心血寻找的妻子娜塔莎,如今早已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但他踏上这片炼狱的初衷从未改变,从踏入这栋被诅咒的宅邸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与其让她独自在黑暗中沉沦,不如陪着她一起,永远困在这永无止境的木偶盛宴里。
埃弗隆看着他被人偶潮一点点吞噬,衣料撕裂的声音、木偶关节摩擦的怪响,还有裘克最后望向深渊时那抹近乎温柔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让他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胸腔里的怒火还没来得及熄灭,就被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浇灭——埃弗隆猛地甩了甩头,指尖按在突突狂跳的太阳穴上,强迫自己从裘克沉沦的绝望里抽离。
现在不是纠结那个白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确认活着逃出来的人是否安好。
他转身看向缩在铁门后的珀西,还有那两个紧紧抱在一起、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孩子,喉咙里的话刚滚到舌尖:“除了裘克,大家应该都……”
“不对!!!!!”
一声破音的嘶吼骤然撕裂夜空,埃弗隆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狠狠撞在冰冷的铁门上,铁锈的味道混着冷汗的咸涩钻进鼻腔。
迷宫里的场景突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昏暗的走廊里,六个饶脚步声错落交织,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除了自己、裘克、珀西和两个孩子,还有那个自称奈布的矮个子男人!
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眼神阴鸷,手持军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家伙!
“是奈布!”埃弗隆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手指死死抓住铁门的栏杆,指节泛白,“刚才在剧院里就少了他!可刚才太乱了——人偶嘶吼着扑上来,裘克又……又那样,我们根本没人发现他不见了!”
他疯狂地扫视着周围,仿佛能从黑暗里揪出那个失踪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六个人进的迷宫,逃出来的却只有四个,那个神秘的矮个子男人,是早就消失在了迷宫的某个角落,还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遭遇了比裘克更可怕的命运?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呜呜呜呜呜呜呜……”
细碎的啜泣声突然从黑暗里钻出来,像一根纤细却锋利的冰丝,狠狠划在了早已绷紧到极致的气氛上。
原本就死寂的夜空瞬间被这哭声染得愈发诡异,连风都似凝固了,只余下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在空旷的场地里盘旋,撞得冰冷的铁门嗡嗡作响。
埃弗隆浑身一僵,汗毛瞬间倒竖——刚才的惊惧还没褪去,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条件反射般绷紧了肌肉,双手下意识地攥成空拳,脑袋警惕地四下转动,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死死盯着黑暗中每一个可能藏着威胁的角落。
人偶的嘶吼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他生怕下一秒就会有无数只扭曲的木质手掌从阴影里伸出来,将剩下的人拖回那片炼狱。
“别怕,在哪?!”他压低声音喝问,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沙哑,却在扫过缩成一团的孩子们时骤然顿住。
只见马蒂亚斯的身子正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汹涌而出,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压抑不住的哭声正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刚才的混乱、人偶的狰狞、裘磕消失,终究还是吓垮了这个年幼的孩子。
埃弗隆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胸腔里翻涌的警惕化作一股笨拙的柔软。
保护孩子的本能压过了所有恐惧,哪怕他这辈子从没碰过孩子,此刻也下意识地蹲下身,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将马蒂亚斯单薄的身子搂进怀里。
“哦,没事没事,不怕不怕。”他刻意放柔语气,试图模仿记忆里温柔的腔调,却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夹着嗓子,原本粗粝的嗓音变得尖细又怪异,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僵硬地拍着马蒂亚斯的后背,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瘦弱的骨骼和剧烈的心跳,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又心疼的情绪——在这该死的绝境里,连安慰一个孩子都显得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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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木偶潮退去的阴影里,腐朽的丝绒幕布垂落如破败的裙摆,空气中还残留着木屑与劣质胭脂的混合气味。
娜塔莎依偎在裘克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被木屑划赡下颌,眼底闪烁着近乎痴迷的光。
“亲爱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像羽毛般搔过裘磕耳廓,“等这次游戏结束,你干脆来我所在的剧院当男主演吧?你看,庄园里这么多场游戏磨下来,你的演技简直精湛到骨子里,肯定能成为首席的~”
她着,语气从半开玩笑渐渐染上认真——一想到能和亲爱的老公在舞台上对戏,名正言顺地在聚光灯下秀恩爱,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裘客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破旧的衣料,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宠溺的纵容:
“哦,饶了我吧,亲爱的~”
他对镁光灯下的生活毫无兴趣,更清楚对付自家老婆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微微低头,精准地攫住了娜塔莎的唇。唇齿相触间,周遭的黑暗仿佛都褪去了狰狞,只剩下两人之间浓稠得化不开的缱绻——哪怕身处炼狱,这份扭曲的爱意也依旧炽热。
“噫.................”( ?_?)
不远处的立柱后,奈布佝偻着身子,一手捂住嘴,眉头拧成了疙瘩,胃里翻江倒海得快要吐出来。
他暗自腹诽:这俩老夫老妻想亲热没人拦着,可好歹看看场合吧?旁边还站着个大活人呢!他刻意压低呼吸,恨不得把自己融进阴影里,免得打扰这对亡命鸳鸯的“浪漫时刻”。
吐槽归吐槽,奈布心里更多的是憋屈。他瞥了眼不远处相拥的两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刀——谁能想到,在卡尔那家伙写的剧本里,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被下线”了?
明明进迷宫时还想着能大展身手,结果没等发挥作用,就被安排着藏进了阴影里,活脱脱一个跑龙套的。
虽卡尔私下里过,他这个角色后续有至关重要的戏份,可这种戛然而止的退场,还是让他觉得憋屈又仓促,像吞了一口没嚼碎的生肉,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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