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电话那头季爻的询问让他眉头轻蹙。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还在骂饶齐福,压低声音问:“你从哪儿听的?”
季爻笑笑:“我最近得了几盒好茶,刚好昨送去给林叔尝尝,雪姨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我,你去临夏干什么?”
季爻的嗓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探究:“林涧,你到底去干什么?”
林涧沉默下,才开口:“上次的人傀案有线索,我去确认一下。”
“人傀案?”季爻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那案子尸体不是找到了吗?你还查什么?”
林涧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了窗框,他没有回答,但短暂的沉默已经让季爻了然。
季爻沉默几秒,忽然问:“和棠棠有关?”
林涧走到窗边,霓虹灯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轮廓,他再一次沉默了。
“大林,你该不会怀疑林棠的事,和人傀有关吧?”电话那边季爻惊呼,“果然,我猜得没错。”
林涧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意思?”
“上次那个城南灭门案,就是你非要我牵线搭桥,要认识一下六门,”季爻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人,没想到你和六门搅合到一起了。”
“林涧,别怪我没提你,六门水深着呢,别把自己搭进去。”
林涧扯了扯嘴角,语气冷硬:“我心里有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季爻的语气缓和了些:“需要帮忙吗?”
“不用。”林涧干脆地拒绝,“事,我自己能处理。”
挂断电话后,林涧胸口的郁结再度翻涌。
齐福的鼾声从身后传来,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转身拎起外套准备出门。
“喂……你去哪儿?”齐福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大着舌头问他。
“透口气。”林涧头也不回地拉开门,“你睡你的。”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满脑子是阿瑶那句轻描淡写的“都一样”。
林涧摸出烟盒,咬了一根在嘴里,却迟迟没有点燃。
他明明怒气冲冲地走了,结果都一了,这女人愣是一个电话没樱
还真是心狠!
林涧刚走到酒店楼下,夜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他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燃了指间的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手机又震了起来。
他皱眉看了一眼,还是季爻。
“喂?”
“定位发我。”季爻的声音干脆利落,不容拒绝,“我跟你一起去。”
林涧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冷淡:“我了,不用。”
“林涧。”季爻直呼其名,声音沉了几分,“你知道我的脾气——要么你现在告诉我实情,要么我自己查。”
林涧指间的烟顿了一下。
季爻他爸是特调处的人,权限极高,真要查起来,这点事怕是根本瞒不住。
他终于松口:“……行,你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季爻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语气稍微缓和:“地址。”
林涧报了个自己的坐标,随后掐灭烟头,冷冷道:“到了听我的,别乱来。”
季爻轻哼一声:“看你表现。”
电话挂断,林涧盯着手机屏幕,眼底晦暗不明。
——季爻能帮忙,也是好事,只是这件事他实在不愿意牵连旁人。
林涧回到的房间,齐福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鼾声更大了,林涧无奈,只能下楼又开了间房。
重新洗漱后,他重重倒在床上,花板上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涩,他抬手关疗,黑暗瞬间吞噬了房间。
可一闭上眼,可脑海里全是阿瑶。
“你和齐福、卷毛、付琼,不都一样?咱们是一起的啊。”
她真的不懂?还是……根本不在意?
酒精和疲惫终于模糊了意识,他沉沉睡去。
另一边,阿瑶坐在付家老宅的窗边,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的拇指悬在林涧的号码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该什么?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
——“其实我……”
她猛地锁上屏幕,把手机丢到一旁。
婚姻算什么?爱情又算什么?
在她看来婚姻是最不牢靠的关系,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太多因爱生恨的例子——爱的时候山盟海誓,转头就能因爱生恨,杀人分尸。
感情这东西,太脆弱了。
更何况……付家这趟浑水,她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尤其是林涧。
林棠的死,付生手上沾的血……这笔账,该由她的自己算。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匕首,指腹轻轻擦过锋龋
寒光映进她的眼底,冷冽而决绝。
*
翌日一早,林涧是在睡梦中惊醒的。
刚才的梦里,阿瑶浑身是血地站在付家祠堂中央,而林棠的鬼魂正在她身后缓缓举起刀。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林涧拿起手机看。
是季爻发来消息:“已到临水,半个时后到。”
林涧干脆也不睡了,起床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洗漱。
他在门外足足按了十几分钟的门铃,齐福才揉着眼睛来开门。
齐福惊了一跳,“卧槽!你怎么…从外面……?”
话没完就卡在喉咙里,他回想了下,原来是自己鸠占鹊巢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再看林涧,眼下挂着两道明显的青黑。
“洗漱完去吃饭。”林涧直接按下电梯键,“季爻在楼下等了。”
下楼时,季爻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
见两人走来,他挑眉打量着林涧阴沉的脸色:“怎么,临水的床硌着林少爷了?”
“他这是情场……”
齐福后面的话还没完,林涧一个眼刀甩来。他缩了缩脖子,转而往嘴里塞了个笼包,闭嘴吃饭了。
季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好兄弟,突然大笑起来:“你子又吃瘪的一…到底是谁啊,出来让兄弟膜拜一下这位。”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林涧“啪”地放下筷子,干脆出门去给卷毛打电话。
他是昨夜里到的,已经按照要求,去找个当地的向导了,毕竟他们一行人人生地不熟,找个人带路省心。
拨号键按下去,机械女声却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涧当即变了脸色。
卷毛的手机从来都是24时开机,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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