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陆主任，您别着急。”秦淼赶紧开口：“这些朋友……是大老远从首都过来的，我们……”
“从哪里过来的也不行，没有就是没有，也不知道是谁乱嚼舌根，咱们有进口的柴油机，哼，来咱们哈工大打秋风？咱们可不是唐僧肉！”
铁老大们再次无语。
马瑞山看着手下给自己使眼色，立刻顺着手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设计图上的汉字标注，瞬间心中有了主意。
“秦淼同志啊，你们这设计图……”
“啥设计图，啥设计图！”陆主任一边，一边伸手，嗖！
上面的设计图就被他给扯走了，下面的设计图露了出来。
mtU396柴油机和变速器的匹配数据计算……
还是mtU396柴油机！
陆主任的脸黑了：“秦淼，谁让你把他们带进来的？这里有咱们哈工大的机密！这保密守则是你制定的吧？你怎么能带头违反呢？秦淼，你……！”
“陆主任，这些都是铁路部门的工程师，他们来咱们这里，也是为了工作，咱们……能帮忙就帮呗，铁路可是国民经济的大动脉啊！咱们国家要发展，可离不开铁路……”
“什么大动脉，哼，咱们哈工大想要协调物资运输，找他们铁路部门，那叫一个推三阻四，礼物送一大堆，都不一定能办成，我看，就是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马瑞山站起来：“陆主任，以后你们需要协调什么物资运输线路，如果遇到阻力，可以来找我！我虽然在山东工作，但是全国各地都熟！”
“是吗？”
“那是自然！不管是卧铺票，还是火车皮，要什么就有什么！”
“好，先给我们从草原协调五个火车皮，把我们的炮管毛坯给我们送过来！”
“嗯，你等下！”
马瑞山走到羚话机跟前，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四方厂老马，找你们站长！老王吗？咱们四方厂需要协调五个火车皮，从草原到哈城，为什么是哈城？这你就别管了，和咱们25型空调列车项目有关，郭领导可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我们要是搞不出来……嗯，辛苦了，辛苦了！”
放下电话，马瑞山笑了笑：“陆主任，事情解决了。”
没有关系，那就得跑断腿，铁老大的面子，那可是谁都不一定给的，尤其是现在，哈工大发财了，不知道招了多人嫉妒，背后里下绊子使阴招的不少，哪怕是出口生意，也会有人故意使坏。
现在，搭上了四方厂这条线，那以后铁路运输就畅通无阻了！要知道，四方厂是造铁路机车的，那些下属的铁路局要是得罪了四方厂，那就拖延交付车辆，让他们的铁路运力提升不上去，完不成任务挨批评，甚至丢官都有可能。
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卖方市场！
“嗯，这还差不多，三水，柴油机是你弄来的，你要怎么处理，都是你的权力，你和这些兄弟单位来的同志交流吧，再多给你十分钟时间。”
“好，各位要什么柴油机？”
“八百马力，用来带动发电机。”
“好在，咱们手头正好有一款，功率合适，只是咱进口来是自用的，也没法给你们太多，先给你们协调两百台，如何？”
多出来的两百台，就这样送出去了！
对面，马瑞山兴奋：“好，好好！这批柴油机，咱们都要了，只是……咱们能不能用人民币采购？”
绕来绕去，最大的问题就是外汇！铁路部门要是能申请下来外汇，自己直接买去就好了！
“这……各位，不是我秦淼不够意思，而是这官方汇率……咱们会吃亏的啊！”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们肯把柴油机转让给咱们，咱们用贸易内部结算价来买……不，在贸易内部结算价的基础上，再上浮百分之十！咱们当然不会占你们的便宜！”
之前，东方都是计划经济，这汇率多少，是直接规定的，没错，就是不考虑市场实际情况，人为规定的一个数值，在八十年代初期，这个汇率是1.5人民币兑换1美元。
这样听上去，人民币还是很值钱的。
实际上，这个汇率，只有少数部门和人员能享受到，如果想要更多的外汇，就得到黑市上去兑换，这汇率就翻倍了，大概3人民币才能兑换1美元，这个汇率，才能反映真实的两种货币的价值关系。
对出口企业来，卖了产品换取美元，到了国内换成人民币，那就血亏一半，所以，在81年，相关部门设立了贸易内部结算价，这个价格按照1美元兑换2.8人民币来计算，从此，形成了官方汇率和贸易汇率两种汇率并存的体系。
这就是汇率双轨制，在八十年代，双轨制一直并存，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过渡的时期，很多有关系的人，就是靠着这个差额来赚取第一桶金。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94年，国家取消双轨制，实行单一的浮动汇率机制。
现在虽然是从国外买柴油机，但是花的外汇，那也是哈工大出口换回来的，肯定不能按照官方1.5的汇率，就算是按照贸易汇率2.8，也不足以体现铁老大的诚意，再上浮百分之十，得比黑市上的汇率还高才行！
这是啥？这就是变现啊！
哈工大卖产品收美元，如果直接给国内相关部门，最多就按照2.8的汇率，这还得感谢今年的新政策，要是去年，只能按照1.5，现在，把哈工大自己赚的外汇，从国外采购了产品，再卖给国内需要的单位，汇率就在3以上了！
哈工大有进出口公司，这么干，完全合法！相关部门眼红也没招！而且，他们还不敢打报告，惹了铁老大，以后有他们鞋穿的！
“好，那就这样，等mtU公司给我们送来样机，先给你们匀两台过去，支持铁路部门，我们责无旁贷！”
“好，好，好！那个……秦淼同志，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
“哪里有空，这十分钟到了，我还得赶紧干活儿……你们……”
你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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