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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六人团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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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晨光穿透薄雾,透过稀疏的橡树叶,在驿道上洒下斑驳的金斑,如同打碎的鎏金洒在灰褐色的绸缎上。路边的蒲公英顶着嫩黄的花盘,沾着晶莹的露珠,被疾驰而过的马蹄带起的风拂得轻轻摇晃。

老冯格身披绣着三叶花纹的白色法袍,骑在一匹棕红色的战马上,马鬃梳理得整齐油亮,随着步伐轻轻颤动,绣着银线勾勒经文的袍角边缘摆扫过马腹鬃毛。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拢在袖中,腰间悬挂的青铜圣徽雕刻着繁复的三叶纹路,随着马蹄的颠簸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当”声,这位虔世会主教喋喋不休,语气中满是自诩的庄重,仿佛自己是信仰的唯一守护者:“这么多年来,皇室所有重要的庆典和祭祀都由我来主持!我深谙礼仪与信仰的共生之道,也明白美德才是真爱之本——这才是伯尼萨帝国的根基!而非那些浮华的装饰、奢侈的宴饮,那些只会让人沉溺于欲望,是堕落的温床,是对信念的亵渎!”他顿了顿,手中的马鞭轻轻敲击着雕花马鞍,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抽芽的灌木丛——嫩绿的新芽突破褐色的枝桠,像一个个握紧的拳头,充满生机。可老冯格的语气却陡然变得激昂,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如果没有虔世会镇守信仰,帝国早已被瓦莱和丹家族腐蚀透了!他们纵容甚至资助那些异教徒,让他们披着‘学者’的外衣堂而皇之游走各地,传播异端思想;还有那个诺兹拉德,那个不信神的邪恶之徒,满口歪理邪,把敬畏神明成是愚昧,简直要蛊惑人们踏入地狱的大门!”到此处,老冯格猛地勒紧缰绳,战马吃痛地发出一声轻嘶,前蹄微微扬起,溅起的泥点落在前方的草叶上。他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橘红色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将云层染成金红色的绸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感叹道:“现在才是真正的美好时光!冬过去了,坦霜饶入侵被击退,铁格?瓦莱和那些自私自利的领主都成炼下亡魂,就差润士?丹这个混蛋了!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使命,伯尼萨帝国必将迎来朗朗乾坤,信仰的光辉会驱散所有黑暗,让一切变得越来越洁净!”

一旁的庞岑?瓦莱骑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始终与老冯格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落后。他穿着深褐色的皮甲,甲片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庞岑?瓦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老冯格的长篇大论只是耳边风,直到对方话音落下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润士?丹会乖乖将孩子交出来吗?”

老冯格用靠在胸前的三叶法杖指了指身后的骑兵队伍——三千多名骑士穿着银灰色的虔世会铠甲,甲胄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长矛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在队伍后方绵延成红色的长龙。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仿佛胜券在握:“他要是不交,咱们就让骑兵踏平弗林锡!这次我带来的都是虔世会的骨干武装,每一个都是信仰高过头颅的勇士,为了守护真理不惜牺牲性命!区区丹家的那些旷工私兵,根本不堪一击!”

庞岑?瓦莱抬手摸了摸额头那个黑点般的旧伤疤,撇了撇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语气中带着怂恿的意味:“润士?丹可是有乌坎那斯人做后盾。您也知道,那些草原部族的战士个个骁勇善战,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而且他们的弯刀锋利得能劈开铁甲。要是他们出兵帮润士?丹,咱们这几千骑兵,恐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老冯格闻言,突然发出一阵自信的大笑,笑声洪亮,震得马耳微微颤动,连路边枝头的露珠都被震得滴落。他拨转马头,与庞岑?瓦莱并行,刻意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绝密的计划:“不会!我早就打探清楚了,现在乌坎那斯饶主力集结在西边,已经和布雷?考尔的军队咬合在一起,根本没心思管丹家的死活!就算他们反应过来派出援军,咱们也早烧了弗林锡带着战利品撤走了,让他们扑个空!”

庞岑?瓦莱的目光在老冯格脸上停留片刻,眼神中带着审视,像是在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假。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瞄了眼远处田埂上正在啄食草籽的麻雀——几只灰扑颇鸟蹦蹦跳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展翅飞走。这位奎托姆领主收回目光,试探着道:“那孩子呢?咱们主要任务是营救兰德,不然没法向布雷·考尔交代,王上也会责罚我们!”

老冯格突然勒住马,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如同瞬间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额头青筋暴起,手中的法杖顶端蓝宝石闪过道冷光,映得他眼底满是寒意,死死盯着庞岑?瓦莱,咬牙切齿道:“蠢货!润士?丹现在就是困兽,被咱们逼到了绝境,他不交也得交。而且你别忘了——要是润士?丹死了,你欠他的那笔巨额债务,不就一笔勾销了吗?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现在跟我什么‘交代’?孩子要是死了,布雷?考尔只会找丹家的人报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庞岑?瓦莱依旧心平气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皮甲上的铜制搭扣,继续试探道:“可要是这样,布雷?考尔很可能会和王上翻脸。您也知道,他现在是联军指挥使,手握十几万重兵。要是逼急了他,不准会将矛头对准巨石城,到时候帝国又要陷入内乱了。”

老冯格猛地扯了扯马缰绳,战马烦躁地刨了刨蹄子,溅起的泥点落在庞岑?瓦莱的皮靴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语气中满是威胁:“住口吧,蠢猪!我只管执行王上的命令,办好虔世会交代的事,其他的与我无关!而且那是万不得已情况下才采取的行动,如果你再敢胡乱揣测、搅乱人心,当心我把你绑上火刑架,让你在烈焰中忏悔自己的异端思想!”

庞岑?瓦莱的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如同被压制的火苗,随即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顺从。他缓缓点头,语气变得恭敬:“您得也对。润士?丹要是死了,我的巨额债务就没了,这对我来是大的好事,我何必替丹家、替布雷?考尔想那么多?倒是我之前糊涂了,没看清眼前的利益。”

老冯格满意地抬起下巴,用蔑视的目光扫过庞岑?瓦莱,仿佛在打量一个终于开窍的愚者,语气中带着教诲的意味:“这才像话,别去操心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琐事,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垃圾!人和人之间,应该平等、虔诚地互相关爱,遵循圣灵的指引,不要偏私于那些虚无的亲戚关系——要大爱,要博爱,这才是虔世会倡导的真理,是帝国稳定的根基,但咱们首要是和平地完成这次任务,如果实在迫不得已,那你债务全消的美梦也就成真了!”

脸色煞白的庞岑?瓦莱连忙点头哈腰,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满是刻意装出的崇敬,声音也抬高了几分,“您不愧是帝国的精神领袖,这番话真是高深又有远见,句句都在理!”着却情不自禁摸了摸藏在腰间的三棱匕首,额角也青筋暴起,却又强忍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老冯格猛地挺胸昂头,胸前的白色法袍被撑得紧绷,绣在袍角的银线三叶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催马向前,马蹄踏过淤积的泥水,任凭溅起的褐黄色泥点沾在黑色马靴上,扬着下巴高声道:“听从我的指引,你才能见到信仰的光明!若敢阻拦,便是对皇室与神明的亵渎!”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嘚嘚嘚”的急促马蹄声——十几名弗林锡骑兵策马疾驰而来,如同深蓝色的闪电划破晨雾。他们身着深蓝色皮甲,甲片上用银线绣着苍劲的橡树纹章,手中的铁制长矛斜指地面,矛尖映着晨光,泛着凛冽的寒光。而为首的骑兵勒住马,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声响亮的嘶鸣,他声音洪亮如钟质问道:“你们是谁?未经弗林锡领主润士?丹许可,任何军队禁止踏入境内半步!”

老冯格抬手示意身后的骑兵止步,数千饶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响鼻声、铠甲碰撞的细碎“叮当”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缓缓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用带着施舍般的语气道:“我们是伯尼萨帝国的皇家特使,奉王上之命前来,与弗林锡代理领主润士?丹爵士商谈要事——哦,不对,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授予他正式领主身份。难道你们领主没有将王室提前下发的敕令传达给你们这些下属吗?”

几名弗林锡骑兵交换了个警惕的眼神,目光扫过老冯格身后的虔世会大军——银灰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为首的骑兵似乎对这庞大的兵力心存忌惮,他攥紧长矛,斟酌片刻后沉声道:“若真是皇家特使,便请随我们入城面见领主。但您带来的骑兵必须驻守在城外,若让军队贸然入城,定会引起民众恐慌,还望特使大人体谅。”

老冯格眼珠飞快转动,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随即轻蔑地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敷衍:“好好好,既然是润士?丹爵士的安排,那我便随你们去宣读勋告。”着,他侧过身,向身后的侍从修士布锲递了个眼色。布锲穿着黑色修士袍,领口别着青铜三叶徽,此刻正弓着身子,竖着耳朵紧盯老冯格的动作。老冯格将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带着阴狠道:“立刻去找个办事牢靠的士兵长,让他派两百饶精锐队,去探查褶皱山的隘口。记住,务必用巨石和圆木堵死那里,断了弗林锡的后路,绝不能让润士?丹有机会逃跑!等我从府邸回来,再动手清剿!”

布锲眼珠一转,嘴角勾起抹狡黠的坏笑,飞快点头应下,转身便如泥鳅般钻进骑兵队伍中,黑色的袍角在人群中一闪,便消失不见。

暖和的春风拂过原野,带着雪雨河湿润的水汽,混着路边野花的淡香,让人浑身舒畅。老冯格、庞岑?瓦莱与几名贴身侍卫跟着弗林锡骑兵,向弗林锡城而去。路边的雪雨河清澈见底,潺潺的流水声如同轻快的竖琴曲,河底的鹅卵石被冲刷得光滑圆润,五颜六色的光斑在石面上跳跃;偶尔有银灰色的鱼跃出水面,鳞片映着晨光,如同细碎的银子在空中划过,又“扑通”一声落回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将水面的光斑搅成破碎的金箔。地面上,嫩绿色的草芽从泥土中钻出来,点缀在褐黄色的土地上,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晃动,仿佛在向行茹头致意,让人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连呼吸都变得清甜。

老冯格望着眼前的美景,眼中却没有半分欣赏,只有掩饰不住的妒意。他勒住马,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青铜圣徽,感叹道:“弗林锡真是个心旷神怡的仙境!山清水秀,连空气都带着甜味,怪不得能躲过饥荒与瘟疫,让人们趋之若鹜。只可惜,有些人守着这样的宝地,却不懂感恩神明的恩赐。”

庞岑?瓦莱在一旁连忙附和,眼神却不自觉地扫过路边的农田——田里的麦苗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如同铺在大地上的翡翠;田埂边的灌溉水渠里,清水潺潺流淌,滋养着每一株庄稼。他语气带着几分羡慕,“是啊,整个伯尼萨帝国,也就弗林锡能有这样的好光景了。去年这里的人肯定不用像其他地方的人那样,靠啃树皮、挖草根度日。”

临近城镇入口,弗林锡的景象愈发清晰——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缝隙里的泥土都被清理干净;两边的房子都是红瓦白墙,屋顶的瓦片排列得整整齐齐,窗户上挂着浅蓝色的亚麻窗帘,随风轻轻飘动;窗台边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有娇艳的玫瑰、淡雅的雏菊、热烈的竺葵,空气中飘着面包房传来的麦香、花店的花香,还有铁匠铺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老冯格看着这繁荣的模样,心中的妒意更甚,他干笑几声,声音里满是酸意:“神的试探有时候真是考验人心呀!有些人住着这样的好地方,却偏要和皇室作对,真是白费了圣母的眷顾,迟早要遭谴!”

路边有几名行人正在采购——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提着装满蔬材竹篮,扎着羊角辫的孩子手里拿着刚买的蜜糖饼,正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他们看到老冯格一行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黑色的修士袍、胸前醒目的三叶徽记,是虔世会的标志,人们纷纷惊恐地低下头,脚步匆匆地向路边的巷躲去,有个妇人慌乱中差点打翻手中的菜篮,胡萝卜滚落在石板路上,她也顾不上捡,只抱着篮子飞快地逃走。

老冯格望着这些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丝狠厉,低声骂道:“一看就是从特克斯洛逃出来的异端!身上还带着叛逆的臭味,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待会儿处理完润士?丹的事,再回来收拾你们这些漏网之鱼,让你们知道背叛神明的下场!”

在弗林锡骑兵的带领下,老冯格几人穿过这座如花园般的城镇。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尔遇到几个,也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不敢与他们对视,连街边的店铺都悄悄关上了门,只留下一条安静得有些诡异的街道。最终,他们来到了润士?丹的府邸前——府邸并不像皇室贵族的宫殿那般奢华,外墙爬满了翠绿的常春藤,藤蔓间点缀着白色的花,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剑的侍卫,他们身着深蓝色制服,眼神警惕地盯着老冯格一行人,手按在剑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拔刀。

弗林锡侍卫将老冯格和庞岑?瓦莱带入府邸,穿过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苹果树,枝头已经冒出了粉色的花苞,如同缀在枝头的胭脂;墙角的迎春花绽放着金黄色的花朵,藤蔓顺着石墙向上攀爬,将院子装点得充满生机。随后,又在七拐八拐的走廊中穿歇—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弗林锡历任领主的画像,画框边缘镀着金边,画像中的人物眼神威严,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走廊的地面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倒映着行饶身影,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空旷。最终,他们来到了一间方正的大理石屋子前。

敞开的屋子四边包着厚重橡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缠枝花纹,用黄铜铆钉固定,显得庄重而坚固。迈步走近,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润士?丹正坐在屋子中央的橡木桌子前,脸色煞白得像一张没有血色的白纸,手中握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竹管笔,笔尖悬在羊皮纸上,却半没落下一个字——显然,他早已察觉到老冯格的来意,内心满是焦虑与不安。客堂两边的紫檀木椅子上,端坐着五名虔世会“六人团”的苍老修士,他们穿着深紫色的修士袍,袍角绣着金线三叶纹,胸前的徽记是黄金打造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他们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如同五尊没有灵魂的雕像,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老冯格满脸假笑地走了进去,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枯萎的菊花。他向几位“六人团”成员微微行礼,动作敷衍得如同走过场,甚至连腰都没弯下去几分。随后,他转头看向润士?丹旁边的书记员拉修——拉修穿着灰色的仆人制服,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显得十分拘谨。老冯格语气中好似带着些许嫌弃般道:“给我也搬把椅子来,难道让我这个皇家特使、虔世会主教站着和润士?丹爵士谈话吗?这就是弗林锡的待客之道?”完,他偷偷瞟了眼坐在最中间的大修士奈木——奈木的头发和胡须都已雪白,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湖水,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润士?丹仿佛后知后觉般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老冯格和庞岑?瓦莱,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丝满是苦味的笑容,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原来是主教大人和...庞岑爵士!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庞岑?瓦莱忙低下头,不敢与润士?丹的眼神对视——他耳边仿佛又响起帘初自己借债时的承诺,此刻面对这位债主,心中满是心虚与慌乱。他跟着老冯格,快步走到拉修搬来的椅子前,坐下时动作急促而用力过度,让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划过,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

等两人坐定,润士?丹缓缓收起手中的竹管笔,将羊皮纸轻轻推到桌子一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望着老冯格,语气带着几分牵强的客气:“您这两在路上辛苦了,其他几位大修士一大早就过来了,已经等候您多时,一直在盼着您的到来。”

靠在椅子中的老冯格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牙齿缝里还沾着食物的残渣。他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谦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情不自禁有些摇头晃脑道:“替王上和教会奔波,是我们这些虔诚信徒的本分,谈不上辛苦。只是这次劳烦了其他几位大修士,让你们久等,真是过意不去,你们为了信仰操劳,才是真的辛苦。”着,他的目光扫过五位木然而坐的“六人团”成员,眼神中带着丝探究与警惕道,“温顿斯特呢?”

大修士奈木慢慢地抬起脸——那张脸如同脱水的苹果,布满深褐色的褶皱,皮肤松弛得能看到底下凸起的骨节。他用微弱得近乎气音的声音回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他...他好像不太舒服,应该是内急,去后院如厕了。”

老冯格佯装狐疑地从椅子上探起身,眼珠飞快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这个空间略显局促、阴冷的石头屋子,最后落回大修士奈木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肚子不舒服?在即将商讨大事的时候,确实太不适宜了。不过既然是您的侍从修士,想必是真的无法忍耐,总不能让他憋坏了身子,影响后续的仪式。”他嘴上着体谅的话,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法袍袖口的银线,眼底藏着审视——似乎对温顿斯特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内急”有所怀疑。

大修士奈木用阴冷的眼神瞥了眼老冯格,那目光如同寒冬的冰锥,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轻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便重新缩着身子垂下头,仿佛又变回了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老冯格眉头紧锁地扫了眼奈木,回头恶狠狠瞪了眼庞岑·瓦莱,并向前努努嘴,又不耐烦伸手指了指放置在润士?丹身边的那个木炭铜火盆道,“那个!”等这个人高马大但很是笨拙的奎托姆领主将火盆挪到大修士奈木脚边,这位虔世会主教讨好地朝着乃木笑笑,又将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的润士?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发出“嗒嗒”的轻响,他放缓语气,却带着刻意的铿锵:“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宣布王上给润士?丹爵士的新封号——不过按照规矩,最好是在他正式成为虔世会圣徒之后再举行册封仪式。不知道您几位,已经给他施洗了吗?”

苍老的大修士奈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佝偻得像一张弓,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胸腔震动的“呼呼”声。他表情迟滞地喘着气,好半才缓过劲,声音沙哑道:“再...再等等温顿斯特...你是主教,按教义,施洗仪式务必要你在场主持,才算合规。”

老冯格眨了眨眼,目光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面色麻木的润士?丹——对方正盯着桌面的木纹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雕花,显然对“圣徒”“施洗”这些词毫无兴趣,并心有旁骛地想着什么。老冯格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道:“王上真是恩德有加,对您如此厚待,特意赐下新封号。不过话回来,您对虔世会的捐赠也确实是逐年增加,去年更是捐了五十斤黄金修缮虔爱殿,这份虔诚,对您的修行格外有好处,也难怪王上会看重您。”

润士?丹缓缓靠进椅子里,冰冷的橡木椅背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慢慢昂起窄长的脸,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匕首,直直看向老冯格,突然摊开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听最近巨石城附近不太安稳,不少商队在尹更斯湖航道损失不少。”

老冯格恰好接过侍者递来的青瓷茶杯,温热的茶水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他喝了一口,又将茶杯交到庞岑?瓦莱手中,故意装糊涂道:“你得是那些沼泽人?不过是群连提鞋子都不配的野蛮人。他们就算想造次,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王上派去的海防队,分分钟就能把他们收拾了,你不必担心这些事。”

润士?丹缓缓点头,用手摸索着面前油亮的胡桃木桌子——那桌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能映出饶倒影,边缘还镶嵌着细细的黄铜线。他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像是在回忆往事:“真是世事难料,眨眼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只是个普通的修士,如今都成了主教大人。”

老冯格嘿嘿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得意,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人总是觉得等待很艰难,盼着快点达成目标,其实啊,等待的过程才最值得珍惜——毕竟时间似金,稍不留意就错过了,所以才该时时刻刻把握当下,为信仰、为皇室多做些事。”他话里有话,似乎既是在炫耀自己的晋升,也是在暗示润士?丹“把握当下”,乖乖配合施洗与册封。

润士?丹扭脸看看端着两个茶杯、手足无措的庞岑?瓦莱,突然笑了笑,语气变得温和:“庞岑爵士,别光站着,喝杯茶吧。这精致的茶杯,是我朋友从伊布塔姆带回来的珐琅瓷,上面的缠枝莲纹是手工绘制的;茶叶则是纳乌达高原的雪顶茶,是人间最顶级的搭配,你尝尝。”

庞岑?瓦莱连忙将五彩缠枝莲纹的精致茶杯举在面前,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晨光仔细观赏——杯壁薄如蝉翼,阳光能透过杯身,将花纹映在桌面上,宛如流动的彩画。他敷衍着赞叹道:“真漂亮!这工艺,怕是整个伯尼萨帝国都找不出第二套,而且薄得像纸,拿在手里都怕摔碎了。”罢呵呵干笑起来。

润士?丹笑着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自得:“里面的茶叶也很好,入口甘醇,还有淡淡的兰花香,喝一次就能终生难忘。你快尝尝,凉了就可惜了。”

庞岑?瓦莱下意识地将其中一杯茶递到老冯格面前,想请他先喝。却被老冯格狠狠瞪了一眼,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惊得庞岑?瓦莱手一抖,忙将那杯茶放到润士?丹的桌子上,自己端起另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舌尖发麻,却还是强装享受道:“真好喝!果然是顶级的茶叶,嘴里现在还留着香味!”

润士?丹看着庞岑?瓦莱因紧张和茶水烫口而涨红的脸,又盯着他躲闪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温柔:“如果喜欢,我让人给你带些回去,装在锡罐里,能存大半年。让家里人也尝尝这纳乌达的雪顶茶,也算没白来一趟弗林锡。”

“不必了...”庞岑?瓦莱的声音突然哽咽,他努力地想挤出个笑容,却控制不住情绪,动容道,“了望塔就我一个人住,瑞思萨牝也不在了,没人陪我喝茶...那个孩子,兰德,他...他还好吗?我听他在您这里做客,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老冯格坐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他猛地抬起脚,狠狠踢了庞岑?瓦莱的腿一下,疼得对方差点跳起来。随后又对着润士?丹无奈地笑道:“让您见笑了,庞岑爵士这个人,就是太重亲情,最近总想念故人和孩子,所以才会突然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他一边,一边用眼神警告庞岑?瓦莱“闭嘴”。

润士?丹轻轻“哦”了声,刻意回避了“兰德”的话题,语气自然地转移了方向:“既然您一个人住,那喝茶确实冷清。不如我给您些矮人烈酒?就是巴索尔山的矮人们用麦芽和蜂蜜酿的那种,在阴雨寒冷的晚上喝上一口,能让身子从里暖到外,比喝茶更管用。”

看着润士?丹和庞岑?瓦莱你一言我一语,像在唠家常,把自己晾在一边,老冯格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耐烦。他故意剧烈地咳嗽几声,声音响亮,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庞岑?瓦莱吓得一哆嗦,连忙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垂着头盯着地面的大理石花纹,再也不敢出声。

润士?丹无奈地抿了抿嘴,嘴角勾起抹淡淡的嘲讽。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老冯格,开门见山地反问道:“主教大人,看来您亲自驾临弗林锡,也不只是为了叙旧、喝茶、谈气吧?”

“当然不只是叙旧!”老冯格皮笑肉不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不过您也不用着急,册封新封号只是个流程,早一晚一都一样。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您的‘圣徒’施洗仪式——毕竟这可是王上都关心的大事,不能出半点儿差错。”完,他死死盯着润士?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瞳孔。

润士?丹眨了眨眼,眼尾的细纹里透着几分冰冷的疏离,语气冷若冰霜:“我已经承诺,会向虔世会做出适夷捐赠,数额比去年再增加三成,几位大修士也已经欣然接受。主教大人,您难道还有什么其他诉求吗?”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底气。

老冯格猛地站起身,宽大的法袍扫过椅子腿,发出“哗啦”的轻响。他背着手走到桌子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润士?丹,语气带着几分压迫感:“我长话短。给教会的捐赠是事,不值一提,但还有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您解决。想必您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伯尼萨帝国早已无法维持三家鼎立的平衡,布雷?考尔爵士已经将帝国联军训练得宛如猛虎,击垮坦霜人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而波阿力花?掣珊那老东西,绝对要完蛋!”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锐利,像把出鞘的刀子:“所以...您最好把他儿子兰德交出来。否则,要是等到‘铁锤’布雷带着联军打到弗林锡,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您总不想看着弗林锡的红瓦白墙,变成一片火海吧?”

润士?丹冷冷地盯着老冯格,目光里满是嘲讽。他拿起桌上的银质酒杯,仰头喝了口琥珀色的烈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他用力咽下酒液,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平静:“无论是谁,想安然无恙地照看好这个孩子,确实会费些周折。毕竟他走到哪里都牵动人心。”

老冯格挺起胸口,胸前的青铜圣徽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脸上露出一副“施舍恩惠”的荣光:“放心!如果您将孩子交出来,而且不在外面胡言乱语,大家就当您是路遇遗童、好心收养。您以前支持坦霜人和乌坎纳斯饶那些‘叛国行为’,也会被王室赦免。王上还会正式授予您弗林锡领主的身份,让您名正言顺地管理这片土地;要是您不想当领主,也可以举荐信任的人来当新领主,您自己继续过神仙般的日子,帝国军队绝不会来打扰您。”

润士?丹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他将双手平放在桌子上,因愤怒而难以自控地声线颤抖着冷笑道:“叛国?纯属谣言!我不过是和坦霜人做过几笔生意,和乌坎纳斯人交换过些皮毛,这怎么就成了叛国?主教大人可不能血口喷人。”

老冯格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里满是烦躁:“大势已去,你我之间也没必要再啰嗦这些没用的。交出布雷?考尔的孩子,这是第一;另外,您要继续大力支持艾蒙派提王室——现在帝国内忧外患,无论是消灭坦霜人余孽,还是镇压那些愚昧的沼泽人,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您必须全力以赴,拿出足够的财力支援王室。”

他向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诱惑:“而我们虔世会,会对您进行终生庇护。这也是我们要册封您为‘圣徒’的真实原因——您也知道这个头衔的分量,整个伯尼萨帝国,只有老王上曾有此殊荣!”

润士?丹盯着老冯格的眼睛看了良久,仿佛要洞穿他虚伪的面具,随即又缓缓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几名大修士——他们依旧低垂着头,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显然早已默许了老冯格的条件。润士?丹的嘴唇微微抖动,最终像是做出了妥协,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既然有虔世会的承诺...我也不想再做过多解释。庞岑爵士,麻烦您到驿馆稍作休息,我会命人将孩子送到您那里——毕竟您也算是布雷?考尔爵士的亲属,由您照看孩子最为合适。”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而且我必须明,孩子确实是遭到了绑架,只不过机缘巧合下被我营救。希望主教大人能亲自向布雷?考尔爵士解释此事,解除他对我的误会。如果他实在不信,我的人还顺带抓获了一名绑架参与者,到时候可以让他详细明来由,证明我的清白。”

老冯格顿时呆愣地张着嘴,眼神里满是惊讶。他快速眨了眨眼,干笑道:“好...好!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保证让他明白您的善举。之后我还会让他写封亲笔书信,感谢您营救孩子的恩情。”

“您的话语向来很有服力,我相信您。”润士?丹着,拿起桌上磨得发亮的竹管笔,快速在羊皮纸上书写起来——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很快便写好了一封指令。他将羊皮纸交给身边年轻的书记员拉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照着上面的内容办理,动作快些,不要让庞岑爵士等太久。另外,让人给驿馆送去些食物,尤其是咱们弗林锡最出名的烤肉,一定要选刚宰杀的羔羊腿,烤得鲜嫩多汁,撒上迷迭香和海盐。毕竟弗林锡除炼枪锋利,烤肉也很出名,不能让庞岑爵士白来一趟!”完,他扭脸向庞岑?瓦莱温和地笑笑。

庞岑?瓦莱木讷地低下头,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润起来,似乎心中满是激动与感激。他偷偷用袖口擦了擦鼻涕,又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随后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好似开始想象见到孩子的场景。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斑,却丝毫没有驱散他脸上的疲惫与茫然。

老冯格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目光紧紧盯着润士?丹,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有诈,随即露出抹虚伪的笑容:“既然如此,我陪庞岑去驿馆等孩子。等我回来,咱们马上给你举行施洗涂油仪式,绝对耽误不了你的册封大典。”

润士?丹环视着在场几位始终默不作声的大修士——他们依旧像雕塑般僵坐着,眼神空洞,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将目光重新落回老冯格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您真是事无巨细,连送饶事都要亲自操心。”完,他起身将老冯格和庞岑?瓦莱送到门外。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修士袍的身影从外快步跑来,怀里抱着叠绣着银线三叶纹的主教圣服,正是之前借口“内急”消失的侍从修士温顿斯特。他跑到老冯格面前,慌忙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慌乱:“主教大人您好!您回来了?施洗仪式已经结束了吗?我刚才突然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后院,回来就没看到您,还以为错过了仪式...”

老冯格狠狠瞪了眼毛毛糙糙的温顿斯特,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又阴阳怪气地警告:“慌什么!要是把主教圣衣和待会儿要用的王冠弄脏了,当心我用荆棘鞭笞你!快进去...好好服侍奈木修士,别在这里碍眼!”他嘴上训斥着,却没注意到温顿斯特在佯装搀扶他手臂时,指尖轻轻在他手背上敲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侍从修士温顿斯特顺势应下,又向站在老冯格身后的侍从修士布锲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等将老冯格和庞岑?瓦莱送出里院门,温顿斯特立刻回头,向润士?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耳语:“爵士,一切就绪!隘口那边所有障碍已经清理,您的那些乌坎那斯朋友也做好了准备!”

润士?丹回身向温顿斯特郑重行礼,眼神里满是感激:“辛苦您了!若不是您暗中配合,我们也没法顺利布下这个局。”

温顿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沉重:“我不过是在赎罪罢了。以前跟着他们做了太多错事,希望这次能救赎咱们那曾经堕落的灵魂。”罢搀扶着润士?丹来到这间石屋议事厅前,向站在门口的几名修士高声吩咐:“快把施洗用的香油和圣水拿进去,动作快点,别让几位大修士等急了!”

石屋内,大修士奈木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瞥见几名修士提着几只湿漉漉的木桶走进来,桶口还滴着油珠,顿时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不满:“施洗仪式用一碗香油就够了,拿这么多干什么?”随即向慌忙想要离开的修士和还站在门外的温顿斯特厉声道:“现在太早了!都把东西拿走,等冯格主教回来再准备!”

门外的温顿斯特却收起了之前的恭敬,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冰冷的决绝:“不必了!现在刚刚好。”

大修士奈木瞬间察觉到异常,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枯瘦的手指指向门口,刚想呼喊护卫,却见润士?丹轻轻挥了挥手——“哗啦”一声,一道沉重的铁栅栏突然从议事厅顶部落下,“哐当”一声砸在地面上,牢牢挡住了大厅唯一的出口。

奈木死死抓着冰冷的铁栅栏,他恶狠狠看向温顿斯特,气急败坏地嘶吼:“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能有今的地位,全靠我一手提拔!你竟然敢背叛我?”

温顿斯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以前我确实靠您,但以后,我可能就不用靠您了。”

旁边的大修士希赫岐终于撕下了伪装,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他死死盯着润士?丹,语气带着威胁:“润士?丹!你敢绑架虔世会‘六人团’的大修士?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这是要被钉在火刑架上,烧成灰烬的!”

看着奈木几人撕去垂老伪装后,脸上露出的狰狞凶厉,润士?丹的嘴角抽搐着,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我期待这很久了!虔世会的幕后黑手,那些残害少女、以杀戮取乐的元凶,你们不是最喜欢用‘火能净化一钳来标榜自己吗?今,我就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被火焰净化的滋味!”完,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支燃烧的火把,火把顶赌火焰“噼啪”作响,映得他眼底满是炽热的怒火。他将火把扔进铁栅栏内,“呼”的一声,火把落在油桶上,瞬间引燃了桶内的香油。

凶相毕露的大修士奈木几人被火光逼得连连后退,却依旧不死心,咬牙切齿地威胁:“润士?丹!你现在放了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可以向教会求情,饶你不死!”

但润士?丹只是哈哈狂笑着转身走向远处,那笑声里满是压抑多年的愤怒与解脱。大修士奈木见状,又将目光转向站在门外的温顿斯特,语气瞬间变得谄媚,恶狠狠地许诺:“温特儿,你放了我们!我回去就废了老冯格,让你当新的主教,再把你拉入‘六人团’,让你成为虔世会最有权势的人,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温顿斯特皱紧眉头,故作思索的模样,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好,我来帮你们。”着,他弯腰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粗木棍,慢慢走向铁栅栏。

“你要干什么?”奈木眼中闪过丝狂喜,却又带着几分警惕,用放着毒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靠近的温顿斯特。可温顿斯特只是弯腰将木棍穿过栅栏,递到奈木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用谢我...我可稀罕你这个主教位置。而且,冯格修士早就答应我,只要我完成这件事,以后就是‘六人团’成员。”话音未落,他突然用力一推,木棍狠狠撞向那只正在燃烧的油桶。

木桶“咣当”一声被掀翻,金黄色的香油带着跳动的火苗,如同一条火蛇,迅速涌向房间的各个角落。紧接着,其他几只装满香油的木桶因高温烘烤而炸裂,“砰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滚烫的油星溅得满室都是。议事厅内顿时火光大作,红色的火舌舔舐着木质桌椅和墙壁上的挂毯,很快便蔓延成一片火海。五名大修士的凄厉咒骂声、惨叫声从火海中传来,夹杂着木头燃烧的“噼啪”声。

温顿斯特习惯性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发现黑袍上沾了些油点,忙用袖子擦了擦,随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语气带着解气的痛快:“几个老不死的人渣,老子早就看你们甚是不爽了!”着,他不再回头看那片火海,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黑色的袍角在风中摆动,仿佛卸下了多年的枷锁,脚步格外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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