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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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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唯期贤医引,燮理济时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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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帝王纪?德佑帝萧桓传》载:帝因太庙捕忠之变,外忧奸党未除,内愧忠良蒙冤,积忧成疾,高热不退,卧病寝宫。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全奉诏入侍,伏地奏报:“太保谢渊被押诏狱已逾三日,水米未进,绝食明志。镇刑司副提督石崇密遣亲信至司礼监,诬渊‘通敌罪证确凿,畏罪自戕而绝食’,请陛下依《大吴刑律?谋逆篇》,诛其家眷,以绝后患。”

帝闻之,骤起怒斥,病榻震动:“谢渊乃国之柱石,忠烈昭然,岂会畏罪自戕!石崇奸谋,欲借株连斩草除根,朕岂容其得逞!” 德全见状,忙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高举:“陛下息怒,此乃谢渊在狱中断指蘸血所书之笺,由玄夜卫北司亲信冒死送出,托老奴转交陛下。”

帝颤抖着接过麻纸,见其上血字歪扭斑驳,墨迹含腥,仅十字:“若臣死,望陛下查粮仓,护边军。” 睹字思人,帝瞬间忆及往昔:德佑十五年南宫大雪,谢渊冒镇刑司缉捕之险,将棉衣藏于食盒底层送抵囚室;德胜门之战,谢渊身中两箭,仍凭一己之力调度兵力,击退北元大军。愧疚与震怒交织,帝高热顿消大半,猛地起身,喝令传旨:

其一,命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持帝鎏金密令,率缇骑五百,即刻星驰诏狱,按《大吴玄夜卫调度规制》第七条 “紧急护忠” 款,接管诏狱北院看守权,软禁诏狱署提督徐靖,不惜一切代价护住谢渊性命,有敢阻拦者,以 “通逆” 论罪,先斩后奏;

其二,令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率北司缇骑封锁石崇府邸、私仓及镇刑司旧署,依《大吴玄夜卫搜查规制》,细查密信、火药及构陷忠良之罪证,务求一网打尽;

其三,定次日重启太庙大典,以 “告慰列祖、昭雪忠良” 为名,召文武百官齐聚,当众为谢渊平反,追赠于科少保衔,谥 “忠愍”,彰显公道。

史评:谢渊血书一纸,如惊雷破迷,遂成 “醒帝之钥”。帝此前之隐忍,非为昏聩,实乃待机;此刻之决断,非为意气,实乃护邦。此三道圣旨,直指奸党核心,兼顾护忠、搜证、昭雪,为彻底清剿石党、安定朝堂奠定关键之基,亦显帝 “知过能改、江山为重” 之帝王胸襟。

柴胡

寒山孕柴枝,霜华润绿荄。

唯期贤医引,燮理济时怀。

柴胡者,于《神农本草经》位列上品,旧称 “茈胡” 。其生乎山谷之间,禀受少阳之气,味带苦而性微寒。主司和解表里、疏肝升阳之能。往昔仲景创柴胡汤,以解伤寒少阳之危困;后世医家广用之,以疏肝郁、散郁热,诚为医家调和气机之关键药也。今效仿摩诘之体,赋其形、咏其性、颂其功,以彰显草木之灵秀,医者之睿智。

寒山瘦石之际,青茎抽发露叶。细蕊环拥霜,疏枝独迎晓月。其根若苍龙偃卧,皮蕴古涧之雪。采收适值秋晴,曝干而得如收玉屑。

味虽苦而回甘悠远,气清正以透达络脉。能解肌表而驱散郁气,调和表里以消散寒烟。令胸胁间凝云尽散,使肝胆内滞气迁移。煎就柴浓汤,一饮而病魂系牵。

昔时长沙公,创制妙方流传千年。少阳寒热之症乍起,此草即建奇功。妇人久为郁塞所困,眉黛紧蹙若锁春山。轻取三五分入药,笑靥旋即复归嫣然。

野老悠然锄药,生涯寄寓于此篇。晨露濡湿衣上之袖,清风盈满竹篱之边。不与群芳争艳竞秀,独怀清节坚毅自守。愿随医者之手,岁岁护佑民众安康。

柴胡质朴无华,然内藏调和地之气;草木具灵,暗合医者仁心睿智。自仲景方剂之中,至本草笺注之内,以微末之躯解民之困厄,以苦涩之味易人之安康。此赋非独为咏物,实欲赞颂草木之德,感怀医者之功 —— 世间至善,常非在于张扬显露,而在于默默济世。如柴胡者,于山野之间坚守其性,于方剂之中竭尽其能,此呢赋予草木之使命,亦为医者传承之初心也。

帝寝宫的紫檀帐幔低垂如墨,将外界的晨光隔绝大半,只留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帐缝漏入,映着榻前矮几上尚有余温的药碗。药气混着安神的龙涎香,在空气中凝成沉闷的雾霭,像极了萧桓此刻的心境 —— 自太庙捕忠后,他虽表面维持镇定,暗中部署围捕石党,内心却始终被愧疚啃噬,连日来彻夜难眠,终是被积忧拖垮,卧病在床。

萧桓半倚在龙榻上,身上盖着绣着团龙纹的锦被,脸色苍白得与锦被上的白棉线几乎融为一体。他原本锐利如鹰的眼神,此刻蒙着一层病气的黯淡,指尖搭在榻沿,微微颤抖 —— 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回应心底对谢渊的亏欠。他想起太庙那日,谢渊被铁链拖拽时的嘶吼,想起散落的账册被石崇践踏的模样,想起满朝文武的沉默,胸口便一阵发闷,忍不住低咳起来,咳得锦被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方温热的帕子,见萧桓咳嗽,连忙上前替他拭汗,动作轻得生怕惊扰鳞王。“陛下,该进药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符合司礼监 “奏事不扰帝安” 的规制,“礼部尚书王瑾方才派人来问,明日太庙重典的祭器是否仍按原计划陈设。”

萧桓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祭器暂缓,先让王瑾核查百官名册,确保明日无石党亲信缺席。” 他的目光落在帐顶的盘龙刺绣上,思绪却飘回了诏狱 —— 谢渊被押入北院已三日,按《大吴诏狱管理章程》,重犯每日饮食需由玄夜卫核验,可石崇掌控的诏狱署提督徐靖,会不会在饮食中动手脚?这个念头刚起,萧桓的心便揪紧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德全见状,心中暗叹 —— 帝王表面对谢渊冷漠,实则早已将这份忠良记在心底,连日的忧思,多半是为了谢渊的安危。他犹豫片刻,终是按捺不住,俯身凑到萧桓耳边,声音带着几分沉重:“陛下,有件事,老奴不敢隐瞒……”

“陛下,诏狱署方才传来消息。” 李德全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砸破了寝殿的沉寂,“谢大人…… 谢大人已经绝食三日了,水米未进。”

萧桓的咳嗽猛地顿住,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是病气被这消息驱散了大半:“绝食?为何绝食?”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 —— 谢渊是何等坚韧之人,德胜门之战身中两箭仍死守城头,绝不会轻易放弃性命,除非……

“石大人方才派亲信来司礼监传信,” 李德全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懑,“…… 谢大人是‘自知通敌罪证确凿,畏罪自戕而绝食’,还请陛下下旨,按《大吴刑律?谋逆篇》,株连谢大饶家眷,以绝后患。”

“一派胡言!” 萧桓猛地从榻上坐起,动作太急牵扯到胸腹的病气,忍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苍白消瘦的胸膛。他指着殿门,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之怒:“石崇在撒谎!他是想斩草除根!谢渊若真有反心,太庙之上何必拼死要呈上证物?他若畏罪,何必在狱中还惦记着江山社稷?”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德佑十五年南宫大雪,谢渊将棉衣藏在食盒底层,衣内缝着暖炉,炉壁刻着 “臣渊护驾” 四字;德胜门之战,谢渊率边军死守三日,箭镞穿透甲胄仍高呼 “将士死战,勿退”;复辟后,谢渊力主整顿边军粮饷,得罪无数权贵却毫不退缩 —— 这样的忠良,怎会 “畏罪自戕”?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李德全连忙扶住萧桓,递上一杯温水,“老奴也不信石大饶鬼话,只是他如今掌镇刑司旧部,又拉拢了理刑院判官赵达等人,朝堂上不少官员附和他的言论,若不早做打算,谢大人恐真有性命之忧。”

萧桓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漫上来 —— 是他的隐忍布局,让谢渊陷入诏狱;是他的犹豫,给了石崇构陷的机会;是他的疏忽,让忠良遭受绝食之苦。若谢渊真有三长两短,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大吴的江山百姓?

“陛下,” 李德全见萧桓神色沉痛,从袖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麻纸,双手奉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这是谢大人在狱中托人辗转送来的,是他最后的话。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的亲信在诏狱当差,冒险将这张纸藏在送饭的食盒底部,方才送到老奴手郑”

萧桓颤抖着接过麻纸,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扑面而来。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笔画断断续续,有些地方的墨迹发黑发暗,显然是用鲜血写就的 —— 谢渊在狱中不仅绝食,还可能遭受了酷刑,却用最后一丝力气写下了这十个字。

短短十个字,像十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扎进萧桓的心里。他能想象到谢渊在诏狱的黑暗中,忍着饥饿与剧痛,用破碎的指尖蘸着自己的鲜血,一笔一划书写的模样 —— 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没有怨恨帝王的误解,没有提及家饶安危,只有对石崇粮仓藏火药的警惕,对边军将士的牵挂。

“查粮仓…… 护边军……” 萧桓反复默念着这几个字,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血字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他想起于科临终前也是这样,拼尽最后一口气提醒他 “查石崇的粮仓”;想起柳明账册上 “私贩大同卫冬粮予北元” 的记载;想起石崇在太庙踩着账册时的阴狠笑容 —— 所有的疑虑、犹豫、隐忍,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他猛地攥紧血纸,指节泛白,纸张的边缘几乎要被捏碎:“谢渊…… 朕负了你……”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悔恨,“你放心,你的忠言,朕听到了;你的冤屈,朕定会洗刷;石崇的罪行,朕定要他血债血偿!”

李德全站在一旁,看着帝王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 这位帝王终于彻底醒悟,这场持续已久的忠奸对决,终于要迎来最后的终结。

“李德全,传朕的第一道旨意!” 萧桓抹去眼泪,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如铁,病气仿佛被这股决绝驱散大半,“速召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持朕的鎏金密令,率缇骑五百,即刻赶赴诏狱,不惜一切代价护住谢渊的性命!按《大吴诏狱管理章程》,接管诏狱北院的看守权,将诏狱署提督徐靖软禁,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旨!” 李德全躬身应道,连忙取出纸笔,记录圣旨内容。

“第二道旨意!” 萧桓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率北司缇骑,封锁石崇的所有府邸、私仓及镇刑司旧署!按《大吴玄夜卫搜查规制》,一寸一寸地查,务必找到石崇私藏的北元密信、火药及构陷忠良的罪证!若遇阻拦,以‘谋逆’论处,先斩后奏!”

“第三道旨意!” 萧桓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太庙的方向,“传京营都督同知岳谦,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即刻加固太庙及皇城四门的防务,严格盘查出入人员,防止石崇党羽狗急跳墙,发动兵变!同时密令兵部侍郎杨武,接管京营第三营的控制权,监视秦云的动向,若秦云有异动,即刻拿下!”

三道圣旨,层层递进,既有对谢渊的保护,又有对石崇的围剿,更有对京城防务的加固,尽显帝王的决断与布局。李德全记录完毕,核对无误后,躬身道:“老奴这就去传旨,定不延误!”

“等等!” 萧桓叫住他,补充道,“再传密旨给昌顺郡王萧栎、内阁首辅刘玄,让他们即刻入宫,到寝宫偏殿议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他要在明日太庙大典前,与核心亲信敲定最后的平叛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李德全应道:“老奴明白!” 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寝殿里回响,像一道奔向正义的号角。

李德全离去后,寝殿重新陷入寂静,只剩下萧桓沉重的呼吸声。他靠在龙榻上,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血纸,血字的腥气与药气、熏香混合在一起,成了此刻最清晰的印记。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与谢渊相关的点点滴滴:复辟后,谢渊第一时间递上《边军粮饷亏空疏》,提醒他警惕石崇;西华门流民举 “大同卫尸山图” 时,谢渊挺身而出,为百姓发声;太庙捕忠前,谢渊捧着锦盒,眼神里满是对真相的期盼 —— 而他,却一次次辜负了这份忠良,一次次被石崇的谗言蒙蔽。

若他能早些相信谢渊,于科或许不会死在诏狱;若他能早些查清石崇的罪行,大同卫的边军或许不会战死;若他能早些醒悟,谢渊或许不会遭受绝食之苦 —— 所有的 “若”,都成了此刻最深的愧疚。

但他知道,愧疚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无法弥补犯下的过错,唯有尽快平定石党,为忠良昭雪,才能偿还这份亏欠。他睁开眼,眼神里的悔恨渐渐被坚定取代 —— 明日的太庙大典,不仅是祭拜先祖的仪式,更是清算奸佞、告慰忠魂的战场;他不仅要为谢渊平反,还要为于科昭雪,为所有被石党构陷的忠良讨回公道。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寒风裹着清新的空气灌进来,吹散了寝殿的沉闷。远处的诏狱方向,隐约传来玄夜卫缇骑的马蹄声,那是周显率人去保护谢渊的信号;皇城四门的方向,也传来了京营调动的声响,那是岳谦在加固防务 ——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校

萧桓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郁结消散了不少。他知道,这场迟来的正义,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诏狱北院的牢房里,谢渊蜷缩在稻草堆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已经三没有进食了,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如铁。

他绝食,并非畏罪,而是以死明志 —— 他要让萧桓看到,他的忠诚,经得起任何考验;他要让石崇知道,即便身陷囹圄,他也绝不会屈服。他想起于科在诏狱里的坚守,想起大同卫边军的冤魂,想起百姓的期盼,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谢大人,您就吃点东西吧。” 负责看守他的狱卒(秦飞的亲信)悄悄走进来,递上一碗热粥,“秦飞大人已经收到您的血字信,陛下那边定会有动作,您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啊!”

谢渊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 我要等陛下…… 等他查清真相……”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多了,但若能以自己的死,换得石党的覆灭,换得江山的清明,他死而无憾。

狱卒看着他的模样,眼中满是敬佩与焦急:“谢大人,您再坚持一下,周显大人已经率缇骑赶来,很快就能接管诏狱了!” 他将粥放在地上,悄悄留下一把刀,“这是秦飞大人让我给您的,若徐靖的人来加害您,您也好有个防备。”

谢渊看着地上的粥和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他并非孤军奋战,玄夜卫的内线、秦飞、周显,还有那位终于醒悟的帝王,都在为他奔走。他缓缓抬起手,想要去拿粥,却因为虚弱,手臂颤抖得厉害,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徐靖带着几名狱卒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谢大人,石大人有令,送您一程!” 他手中拿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显然是要置谢渊于死地。

狱卒见状,立刻挡在谢渊身前:“徐大人,按《大吴诏狱管理章程》,未经三司会审,不得擅自处置重犯!”

徐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狱卒拿下那名亲信:“一个的狱卒,也敢阻拦本提督?给我拿下!” 他走到谢渊面前,举起汤药,“谢大人,喝了这碗药,免受皮肉之苦,也算本提督对你的‘恩赐’!”

谢渊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却听到牢房外传来一阵厮杀声,紧接着,周显的声音响起:“徐靖,你敢谋害忠良,找死!”

周显率缇骑赶到诏狱北院时,正撞见徐靖要强行给谢渊灌毒汤药。他怒喝一声,手中的绣春刀出鞘,寒光一闪,便将两名阻拦的狱卒砍倒在地。

“周显!你敢擅闯诏狱?” 徐靖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喊道,“本提督奉石大人之命,看管重犯,你这是以下犯上!”

“奉石大人之命?” 周显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鎏金密令,“本指挥使奉陛下密令,接管诏狱北院,软禁你这党羽!徐靖,你勾结石崇,谋害忠良,罪该万死!”

缇骑们一拥而上,瞬间将徐靖的人包围。徐靖见大势已去,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周显一脚踹倒在地,绣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拿下!”

周显走到牢房前,亲自打开牢门,看到虚弱不堪的谢渊,心中满是敬佩与愧疚:“谢大人,陛下派末将前来救您,让您受苦了!”

谢渊缓缓睁开眼,看到周显,又看到他身后的缇骑,知道帝王终于醒悟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周显连忙上前扶住他:“谢大人,您身体虚弱,先喝些粥,末将已命人准备了医者,即刻为您诊治。”

刚才那名亲信狱卒连忙将热粥端过来,周显亲自喂谢渊喝下几口,谢渊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他看着周显,声音嘶哑地问:“陛下…… 陛下他……”

“陛下已经彻底看清了石崇的阴谋,” 周显道,“已传旨封锁石崇的府邸和粮仓,明日太庙大典,便会当众为您平反,为于科大人昭雪!”

谢渊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随即又昏了过去。周显连忙命医者上前诊治,医者诊脉后道:“周大人放心,谢大人只是体虚力竭,并无性命之忧,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恢复。”

周显松了口气,命人将谢渊抬上软轿,送往安全之地安置,同时下令:“按陛下旨意,严密看管徐靖,不得让他与任何人接触;继续搜查诏狱,寻找石崇构陷忠良的罪证!”

秦飞率玄夜卫北司缇骑赶到石崇府邸时,府邸的大门紧闭,门口有镇刑司旧部守卫。秦飞举起玄夜卫的鎏金令牌,高声道:“奉陛下密令,搜查石崇府邸,捉拿谋逆贼党,尔等速速开门,否则格杀勿论!”

门口的守卫见状,不仅不开门,反而放箭射击:“奉石大人之命,任何人不得擅闯府邸!” 显然是接到了石崇的死命令。

秦飞冷哼一声,挥手示意缇骑进攻:“给我冲进去!反抗者,一律按谋逆论处!”

缇骑们手持盾牌,抵挡着箭矢,同时用撞木撞击大门。“轰隆” 一声,大门被撞开,缇骑们一拥而入,与镇刑司旧部展开厮杀。石崇的府邸很大,庭院深深,镇刑司旧部凭借地形负隅顽抗,双方陷入激烈的缠斗。

秦飞亲自率军冲进内院,却发现石崇并不在府中,只有他的家眷和几名亲信。“石崇在哪里?” 秦飞抓住一名亲信,厉声质问道。

那名亲信宁死不屈,咬舌自尽。秦飞无奈,只能下令:“严密看管石崇家眷,不得伤害;继续搜查府邸,务必找到石崇私藏的密信、火药和罪证!”

缇骑们在府邸内仔细搜查,从书房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批北元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石崇私通北元、割让疆土的内容;从地窖中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显然是克扣边军粮饷所得;但并未找到石崇本人和私藏的火药。

秦飞立刻派人将情况禀报给萧桓,同时下令封锁京城各城门,严查出入人员,务必将石崇捉拿归案。

萧栎和刘玄接到密旨后,立刻乔装打扮,从侧门进入皇宫,来到寝宫偏殿。此时萧桓已换上常服,脸色虽仍苍白,却精神矍铄,眼中满是决断。

“陛下,石崇党羽已开始顽抗,秦飞在石府未抓到石崇,也未找到火药,恐其藏在西山仓或其他隐秘地点。” 萧桓开门见山,将最新的情况告知二人。

萧栎皱眉道:“石崇定是察觉到了陛下的部署,提前逃走了。他手握镇刑司旧部,又可能调动秦云的第三营,明日太庙大典恐会发动兵变,我们需早做准备。”

刘玄补充道:“石崇诬陷谢大人‘畏罪自戕’,朝堂上不少官员被其蒙蔽,明日大典上,我们需先当众展示石崇的罪证,揭穿他的谎言,争取百官的支持。”

萧桓点头:“朕已有计划。明日太庙大典,按原计划进行,先由王瑾主持祭祀仪式,待仪式进行到‘献爵’礼后,朕便下令将石崇党羽拿下。萧栎,你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埋伏在太庙内外,若秦云的第三营异动,即刻围剿;刘玄,你率文官列在太庙东侧,若石崇党羽煽动百官,你便出面宣读石崇的罪证,稳定人心;周显,你率缇骑混在太庙侍卫中,密切监视石崇党羽的动向,一旦时机成熟,即刻动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谢渊已被安全转移,明日大典上,朕会亲自为他平反,将石崇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下人知道谁是忠良,谁是奸佞。”

萧栎和刘玄躬身应道:“臣遵旨!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三人又详细商议了具体的部署细节,包括兵力的调配、信号的传递、应急的方案等,直到深夜,才各自离去准备。

快亮时,启明星还悬在京城的际,整座皇城被一层薄如蝉翼的晨雾笼罩,静谧得仿佛能听见露珠滴落青石板的轻响。可这极致的宁静下,却涌动着足以掀翻朝堂的汹涌暗流,每一丝空气里,都藏着剑拔弩张的紧张。

谢渊在玄夜卫安排的隐秘宅院得到了妥善医治,医者每日三诊,用温补汤药调理他绝食多日的虚体。他躺在铺着软褥的病榻上,窗外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枕畔的衣角 —— 那是他从诏狱带出的唯一物品,上面还留着铁链磨过的粗糙痕迹。他望着晨光中飞舞的尘埃,心中没有半分怨怼,只有对明日太庙真相大白的热切期盼,对石崇党羽伏法的坚定等待,对大吴江山重归清明的深切期许。

石崇则潜藏在京城西南角的一处废弃镇刑司旧署,潮湿的密室里,烛火摇曳着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与理刑院判官赵达、京营副将秦云围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桌上摊着泛黄的太庙布防图,他的手指在图上的西巷、北院等关键位置重重敲击,指甲几乎要抠破纸页:“明日大典,秦云你率第三营从太庙西侧突袭,务必在‘献爵’礼时控制宫门;赵达你带镇刑司旧部混在百官中,届时制造混乱,趁机拿下萧桓!”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疯狂的执念,眼底翻涌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 他深知这是最后的赌注,一旦失手,不仅自己身败名裂,整个石氏家族都将沦为刀下之鬼。

周显率玄夜卫缇骑分成十队,如墨色的闪电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巷。他们衣袂翻飞,玄色劲装与晨雾融为一体,手中的绣春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不放过任何一处石崇可能藏匿的据点:从镇刑司旧部的宅院到废弃的粮仓,从城郊的破庙到城内的暗巷,每一处都仔细搜查,连墙角的砖缝、屋顶的瓦片都未曾遗漏,誓要将这只狡猾的狐狸捉拿归案。

岳谦则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在太庙外围布下罗地网。士兵们手持长枪,铠甲在晨光中闪着金属的光泽,阵型严整如铁壁铜墙。每一个哨位都安排了双岗,士兵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行人,连一只飞鸟都难以轻易靠近;太庙的墙角、廊柱后,都埋伏着精锐的斥候,时刻传递着最新的动向,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萧桓在寝宫内,案上摊着明日大典的详细部署方案,他手持朱笔,最后一次核对每一处兵力调配、每一个信号传递的细节,哪怕是最微的疏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晨光透过殿宇的飞檐,越来越亮,斜斜照在他手中那方染血的麻纸上 ——“若臣死,望陛下查粮仓,护边军”,十个歪扭的血字在晨光中愈发清晰,墨迹里的腥气仿佛还未消散,仿佛化作了谢渊在诏狱中坚毅不屈的眼神,化作了于科枯卧稻草堆时不甘的凝望,化作了大同卫三万边军战死沙场时的悲呼,一声声、一幕幕,都重重叩击着他的心扉。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腾的愧疚与决绝渐渐沉淀为沉稳的力量,缓缓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铜镜里的帝王,虽面色仍有几分病后的苍白,眼底却已褪去往日的犹疑,满是历经风雨后的坚定与锐利。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冕旒的珍珠,珠串轻晃,映出他眼底的光;又抚平了衮龙祭服上的褶皱,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

他知道,明日的太庙大典,绝非一场普通的祭祀仪式,而是一场载入大吴史册的生死决战,是正义与邪恶的终极碰撞。他不仅要亲手将石崇这颗蛀蚀江山的毒瘤剔除,还要借着这场决战,肃清所有奸佞余孽,整顿吏治,安抚下民心 —— 为于科昭雪冤屈,为谢渊洗刷污名,为大同卫的冤魂讨回公道,更为大吴的长治久安,筑牢根基。

他转身走到殿门口,推开沉重的朱漆大门,晨光瞬间涌了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抬眼望向太庙的方向,那里的飞檐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琉璃瓦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涤荡尘埃的风暴。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节点上,朝着那座承载着列祖列宗期盼、承载着忠良希望的太庙走去 —— 那里,将是忠魂昭雪的圣地,是奸佞覆灭的刑场,是大吴朝堂重获清明的新起点,更是他这位帝王,洗刷过往过错、守护江山社稷的初心之地。

片尾

黎明时分,谢渊已能勉强起身,他接过侍者递来的朝服,眼神坚定地:“明日,我要亲自去太庙,看着石崇伏法。”;石崇在隐秘据点召集赵达、秦云,分发武器,部署兵变计划:“明日太庙大典,趁百官齐聚,我们发动突袭,控制萧桓,拥立成王,大事可成!”;周显终于查到石崇的藏身之处,悄悄率缇骑包围;岳谦的京营已在太庙外围布下罗地网,只待石党自投罗网;萧桓在寝宫中焚香祭拜列祖列宗,祈祷明日大典顺利,忠良得以昭雪。

一场决定大吴命阅决战,即将在太庙拉开序幕。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寝殿泣忠之役,实为德佑帝萧桓‘从迷到醒、从愧到决’的终极蜕变。谢渊血字书一纸,如惊雷破迷,震醒帝王沉睡的良知;石崇构陷计一败,似丧钟鸣响,宣告奸党末日的来临。帝之醒悟,非因一己之悔,乃因忠良之血、江山之重;帝之决断,非因一时之怒,乃因国法之严、民心之向。

血字书虽短,却载忠良之魂;帝王怒虽迟,终显明主之姿。谢渊以绝食明志,非轻生死,乃重社稷;萧桓以雷霆清奸,非逞权威,乃守初心。此役之训,在于‘忠良不可负,奸佞不可纵’—— 帝王之明,不在无过,在过而能改;江山之安,不在无乱,在乱而能平。

史载元雄萧珏曾言‘帝王之责,在护忠良以安民心,在除奸佞以固江山’,此‘寝殿泣忠’恰印证此言。德朝这场血与火的洗礼,留给后世最珍贵之训,莫过于‘忠魂不死,正义不迟;帝王之醒,江山之幸’—— 愿后世君王皆以此为鉴,亲忠远佞,明辨是非,方能保社稷长久,护百姓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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