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争进入后期,原本的大诸侯大多数或灭亡、或归附,只剩下成山宰、臧佐两家大诸侯与高鸿、李宕、厉祥三家边陲诸侯。另有意想不到的两大势力雄起,一个是谋朝篡位的段仙芝,一个是统领义军崛起的吉义。下局面遂变成:四帝分立逐鹿中原,三侯独立盘踞边疆。
四帝之中,号为大化皇朝无极子的段仙芝与号为大越皇朝命子吉义,两者方兴未艾,攻势凌厉。另两个号为大吴皇朝紫金子的成山宰与号为大秦皇朝宝祥子的臧佐,难以挽回衰落之势,疲于应付攻击,捉襟见肘。尤其是臧佐,被段仙芝与吉义两方同时攻打,苦苦支撑。
臧佐位于长江以南的地盘,湘东道已经几乎被吉义打下,只剩一个郴州还在包围之郑湘西道也是岌岌可危,吉义若要将其打下也能办到,只是吉义斟酌行事,决定先去打江汉道,要抢占江汉道的首府武昌。
选择抢占武昌,理由有三。一来,江汉节度使巩朝义正竭力抵抗段仙芝军尉迟圭所部,武昌空虚,易于攻克;二来,武昌自身地位重要,是南北东西四方诸道往来的通衢之地,军事与商业意义皆十分重大,周围又是沃野千里的鱼米之乡,占下来可大增国力;三来,抢占武昌又事关能否得到长江作为险屏障,将来有望与段仙芝隔江对峙。如果不抢占武昌,让段仙芝消灭巩朝义,势力拓展到江南来,长江险也就不复存在。
当今段仙芝势力远远强过另三帝。毕竟其弑君篡位,继承了旧朝的遗产,又吞灭了郎继宗、项忠等诸侯。
吉义地盘虽不了,但都是开发历史短的南方诸道,相对来地广人稀。人口少,兵力也少,而且多为从军不到一两年的新兵,锐气和潜力自然是好,但战技和经验不足。四帝之中,吉义的兵力其实还大大少于另三家,全凭着得人心加上谋略得当,才能不断进取。
吉义清醒认识到自己实力还不足,所以制定战略目标并不过分,想要在段仙芝消灭臧佐、成山宰两家之前,争取占领整个江南,将来可凭长江险抵御段仙芝的攻势,再伺机渡江反攻。
为了实现这个战略目标,便不容段仙芝军打到江南来,必须将其挡在江北。抢占武昌势在必行,不抢的话就晚了。所以当前循长江而下抢占武昌,相比渡过洞庭湖夺取武陵,更加迫切和必要。
吉义遂以攻克潭州、岳州等地所缴获的船只载送万余人马走水路,三万人马走陆路,主力军共四万余人去打武昌。其余兵力留下防守各州县,巩固地盘,招募新兵,以老兵带新兵加紧训练。
四万大军还是以象兵部队六千人打头。这是当今四帝之中南帝吉义独有的一支象兵部队,攻城很好用,屡试不爽。野战也好用,敌军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大象,象兵一冲过来都不知道怎样对付,这就大占便宜了。
这时是农历五月仲夏时节,气温炎热,人类难免精神不振,而大象却越发精神。这些大象大多数是商人从暹罗、占婆等国用海船运来卖给义军的,可花了吉义不少金钱。它们故乡原本终年炎热,自然不怕这里的炎热。
江汉平原一带素以盛夏炎热闻名,号为“火盆”,实际上也确实是个大盆地,与洞湘平原连为一体,周围都是山脉,内部就像一个盆底,由于气流不畅,热气只积不散,往往造成连月酷热。再加上这一带水域多、空气湿,又湿又热,令人更加难耐。
这一年也不例外,正好在义军大军要去抢占武昌之时,酷热气来临。行军路上,焚风缓吹,烈日当空,将士皆挥汗如雨,不时有人中暑病倒。
江汉节度使巩朝义正在汉阳以北迎战尉迟圭,双方在孝涪云梦两县进行拉锯野战。突然得到探报吉义北伐军已经轻取岳州、直扑武昌,巩朝义大惊失色!全力抵挡尉迟圭都快挡不住了,后面又来了吉义,如何是好?
巩朝义慌了手脚,匆忙决定放弃汉阳,退回武昌固守。可是这样一反复,军心大乱。尉迟圭趁势挥师猛攻,巩朝义大败亏输,折兵大半才得以退回武昌。
尉迟圭占领汉阳,接着便要渡江攻打武昌。部下劝道:“尉迟大人且慢,咱们军船不足。”“咱们长驱直入,已经打得太远。”“方今酷暑,将士多病,不如收兵。”
尉迟圭道:“我军南征以来,势如破竹,正该多建功勋,岂有收兵之理!”
部下又道:“那也当禀明圣上,得旨再继续南征。”
尉迟圭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并无君令叫我收兵。往返禀事要贻误战机,我当自作决断。你等只管传我吩咐——进兵!”
部下面面相觑,想要再什么。
尉迟圭语气加厉道:“我意已决,得失全由我来担当,你等莫再多言!再有多言沮我军心者斩!”
奉段仙芝之命配属尉迟圭南征的无极门精英法师单花师、邵杰两个抱手相对,一言不发。他们并不知晓军事,段仙芝在出兵前便叮嘱他们不可干涉尉迟圭决策,只要配合就行了。
于是尉迟圭调集三万多人马于汉阳,其余人马去收取江北的黄州等地。由于军船一次只够载送七千人马,尉迟圭便亲自带着七千人马渡江。这七千人都是精兵强将,单花师、邵杰也跟随在尉迟圭左右。
北帝段仙芝手下尉迟圭所部南征,南帝吉义亲自北伐,两边不约而同都要抢占武昌。西帝臧佐手下巩朝义所部困守武昌,别无良策,犹如要被两把利刀所切的肉。
炎炎夏日,无力热风,三军将士顶着暑气,驰骋在江汉平原水陆之上。一边是红旗滚滚而来,一边是黑旗猎猎而至。北帝南帝的军队即将首度交锋,西帝的军队不过陪衬。
(待续第十五回《灵兽怪兽,正奇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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