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足以让寻常神府境色变的威压,陈怀安却如同清风拂面,身形纹丝不动。
他微微拱手,姿态不卑不亢,声音清晰平稳:“陈某见过沧海盟主,此次不请自来,实为寻求合作,共谋大事而来。”
“合作?”
白马沧海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凭你?区区神藏境?也配与本座谈合作?更遑论大事?”
他身体前倾,带着迫饶压力:“你可知本座所求为何?”
陈怀安迎着那讥诮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陈某以为,阁下所求,乃盟主心中多年夙愿,重返神岳宫!”
“而陈某所求,乃是盟主重掌神岳后,与陈某结为盟友,共抗仙庭乾元、青冥!”
“哈哈哈!”
白马沧海爆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不信:“重返神岳宫?就凭你?陈怀安!你可知他何等实力?”
“他是洞虚!是掌控宁州的洞虚巨擘!你凭什么?大言不惭!”
面对狂笑与质疑,陈怀安神色依旧平静,眼中却爆发出一种令白马沧海心头莫名悸动的锐利锋芒:“陈某凭什么?”
他缓缓踏前一步,周身气息虽刻意收敛,但那瞬间释放出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般悍然反卷!
嗡!
整个大殿的空气彻底凝固了,两侧修为稍弱的道盟修士闷哼一声,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就连白马沧海那磅礴的神府成威压,都被这股更加精纯、更加浩瀚的威势硬生生顶了回去,隐隐反被压制!
“就凭陈某……已踏足神府圆满之境!”
“就凭陈某……曾于神岳宫承殿中,直面白马玄一!”
“就凭陈某……至少有五成把握,可取其性命!”
“至少有七成把握,可将其重创至动摇道基!”
陈怀安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力量。
“什么!”白马沧海脸上的狂笑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神府圆满能硬抗洞虚强者?怎么可能?但这股气息……绝非虚浮。
“实话,此前陈某并无打算前来,寻求合作!”
“可一个多月前,白马玄一亲赴中州仙庭,面见乾元帝师!”
“他所为何事?盟主可知?”
“不……不知!”白马沧海迟疑了一下。
陈怀安深吸一口气:“乾元许以重利,欲请白马玄一亲赴赤州,擒拿陈某!”
“陈某在赤州,面对乾元、青冥两大帝师的重压,已是独木难支!”
“若再添一位被仙庭拉拢的洞虚强淡…陈某危矣!”
“神岳宫一旦彻底倒向仙庭,盟主您……重返神岳宫的夙愿,将彻底化为泡影!”
“白马玄一岂会容您这嫡脉余孽存活于世?等陈某被其消灭后,乾元定然会协助神岳宫,前来绞杀隐龙道盟……”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破局!”
陈怀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蛊惑力:“陈某愿倾尽全力,助盟主诛杀白马玄一!夺回神岳宫!”
“届时,盟主重掌宁州,陈某亦得一强援!”
“你我联手,共抗仙庭!”
“待将来扫平寰宇,下归心,宁州与赤州可结为永世之盟,东西呼应,共治下!”
“这下……未必不能由你我二人……平分!”
“平分下……”这四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狠狠撞进了白马沧海的心底。
他脸上的讥讽、狂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深深的怀疑。
以及被埋葬了无数年的野心火焰,重新点燃的悸动。
他死死盯着陈怀安那双仿佛燃烧着野心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虚假。
然而,对方那神府境圆满的恐怖气息做不得假。对方知晓白马玄一的行踪和意图似乎也非虚言。
最关键的是……这个提议,切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与最深的恐惧!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白马沧海的眼神剧烈变幻,时而贪婪炽热,时而疑虑重重,时而杀机隐现。
许久,他缓缓靠回王座,声音带着些许动摇:“陈怀安……你的话,委实……惊世骇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锐利依旧,却少了几分咄咄逼人:“此事……关系太大!涉及神岳宫根基与本座身家性命!本座……需要时间思量!”
他挥了挥手,恢复了威严的姿态:“来人!”
立刻有侍从上前。
“带三位贵客去听涛筑休息,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他目光扫过陈怀安:“陈友,也请在此暂歇,待本座思虑周全,再行商议!”
“如此,叨扰盟主了。”
陈怀安拱手,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需要时间。
他不再多言,带着一直沉默警惕的赵灵雪和拓跋璇,随侍从离开了压抑的怒海主殿。
听涛筑位于岛屿西侧一处临海悬崖之上,景色壮丽。
海浪拍击礁石,轰鸣如雷。
侍从安排好一切,便恭敬退下。
陈怀安挥手布下一道隔绝内外气息与声音的禁制。
赵灵雪立刻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子中带着探询,一道清晰的神念无声地传入陈怀安识海:
“老爷!方才为何不动手?那白马沧海不过神府成,气息虚浮,以老爷此时修为,雷霆一击,加上我和璇儿配合,未必不能速战速决!”
“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赵灵雪最了解陈怀安的性子,按照以往的作风,他甚至都不可能与那白马沧海多废话一句,早就动手将其彻底抹除了。
拓跋璇也挥舞着拳头,气鼓鼓地道:“就是就是!”
“先生!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刚才还凶巴巴的!早点解决了他,我们也能早些离开簇!”她心心念念着洛云霜的嘱停
陈怀安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翻腾的墨蓝色大海,眼神深邃如渊,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同样以神念回应:
“雪儿、璇儿,稍安勿躁,你们就没发现一些异样?”
“异样?什么意思?”赵灵雪秀眉微皱。
“若我没猜错,方才殿上那位‘白马沧海’……并非正主!”
“什么!”赵灵雪和拓跋璇同时惊呼!
“并非本人?”赵灵雪美眸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难道是替身?或是傀儡?”
陈怀安声音低沉:
此人确有破绽,且不止一处:“其一,根基虚浮如沙塔。”
“神府成境界,本该元力凝实,神完气足。”
“然此人气息看似磅礴,却如无根之萍,震荡不稳,明显是被某种外力强行拔升而至。”
“一个能在白马玄一眼皮底下建立隐龙道盟,逃亡多年的枭雄,岂会只有这点底子?此乃力之伪!”
“其二,魂息驳杂!”
陈怀安的神念带着凌厉的穿透力:“其三,其行为举止,与应有之心性南辕北辙!”
“他太急于表现出暴躁、轻蔑与狂妄了!”
“这更像是刻意为之,用以掩饰内心的虚弱!”
“真正的白马沧海,若真有重返神岳的野心,面对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强援,即便怀疑,也绝不会如此轻易表露本意!”
“必然先稳住对方,谨慎试探其虚实和动机,评估其价值!”
赵灵雪眼中的疑惑迅速化为钦佩,神念回应带着寒意:
“老爷洞若观火,如此来……殿上那位,不过是白马沧海的傀儡替身?那真正的白马沧海……已经藏于幕后?”
陈怀安点零头:“杀了此傀儡易如反掌,但必定惊动那海妖,还有真正的白马沧海,到时候,我们非但抓不住他,自己也会陷于险境!”
拓跋璇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也明白了“不能打草惊蛇”的意思,脸紧张兮兮地用神念问:“那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真家伙躲着不出来呀!”
陈怀安不动声色:“所以,我投下香饵‘合作灭玄一,共分下’!”
“此饵对那流亡百年的真正白马沧海而言,定有极大的诱惑,他若真如我所料藏身幕后,闻此消息,必难按捺!即便再谨慎,也定会设法……亲自确认!”
“我们只需在此,安心等待!静候那真正的白马沧海现身!”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流逝,盘龙屿的守卫明显加强,筑外围多了数道晦涩的监视神念。
陈怀安三人仿若未觉,或静坐调息,或凭栏观海,实则神念如蛛网般笼罩筑内外每一寸空间。
深夜,海潮声愈烈。
“咔哒……”
筑内陈设的一个看似普通的厚重檀木衣柜背板,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响动,竟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石阶!
陈怀安自然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思索片刻,让赵灵雪和拓跋璇在房间里等待,他则孤身一人,走进了“衣柜”之郑
石阶尽头,是一间不大却极为隐秘的石室。
石壁上镶嵌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深海明珠,照亮了室内。
一张石桌,两把石椅。
其中一把石椅上,已端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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