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寺庙门口,钻进鼻子的是浓烈的香味。
站在门口的位置望去,寺中心炉鼎里,数以万计的香火燃烧着,周围人来人往,纷纷将手中的三柱高香献上,香气弥漫整座山。
倒使得人内心有一种宁静。
那个人站在寺庙门口止步不前。
季灼渊走到他的身边。
“你看这些人,看似礼佛,实际上,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那人轻蔑地开口。
“不过是美好的期许,何必这么大的恶意。”
“想要的东西不靠自己去挣,求神拜佛。”男人发出嗤笑。“虚伪又可笑。”
季灼渊不认同他的想法。
这里的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拿着不高的月薪,为了家庭牺牲掉所樱
他们不过是比这些人命好了一些而已。
又有什么资格自视比他们高贵呢!
“有时候,全是注定好的。”
男人回头看向他,黑色口罩遮住了男人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好看眉眼。
“不这些没用的人,我要的东西呢。”
季灼渊把手里的恒温箱递给男人。
男人紧紧抓着箱子的把手,眼神里露出痴狂。
“这只是第一批是实验品,药效可能不稳。”
男人激动地抚摸着药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等我的人试了药,我会告诉你结果。”
男人走到季灼渊身边,微微侧首。
“这次的新药已经给你了,效果更好。”
“我和那些废物不同,我想要的东西,肯定会靠自己拿到,而不是祈求。”
男人欣喜的离开。
季灼渊抬腿走进寺庙内。
左侧的祈福树吸引了他的注意。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祈福的牌子。
他走到了曾经站立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挂上了上百个牌子。
他本来没抱能找到的希望,只是随手一拨。
那块牌子带着熟悉的字迹出现。
是多年前他写的那一块。
轻轻一拽,牌子落入他的手心。
【苏禾长命百岁。】
落款人是十八岁的季灼渊。
他摩挲牌子,眼神看着身后的苏禾。
苏禾一脸迷惑,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牌子。
钟楼上和尚敲响钟,钟声响彻山谷。
钟声深厚长远,如同给迷路的人指点方向。
苏禾消失了,季灼渊慌张地四处张望。
只见到台阶上一个寸头伙,穿着和尚衣服,盘着腿,拄着脑袋看向他。
“别找了,本就是虚无的东西,想找也找不到的。”
“你看得见我眼里的东西?”
寸头和尚指了指他手中的牌子。
“像你这样的,我看到过很多,猜都猜出来了。”
季灼渊紧抿着唇。
“牌子已经褪色了,可见时间不短了,你所求,是否如愿。”
他自嘲一笑。
“什么都没留下。”
“是你想要的太多,谁遇见谁,发生什么的故事,本就是不可强求的。”
“只是有的看不明白,最后自食恶果。”
“就比如刚才那个人。”
“而有的人,是看得明白却不愿意相信,比如你。”
“那照你这么,我会是什么结果?”
“不外乎两条路,放下固执的东西,走出去。或者一辈子深陷其郑”
季灼渊来了兴趣,“你倒挺会故作玄虚点。”
寸头和尚不理会他的不屑。
“该了,我已经了。施主,鸟儿已经飞了,剩下的只看你自己。”
“那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万事,无愧于心不就好了,你们这些俗人,想太多。”
寸头和尚打着呵欠离开。
这人,倒和自己以前很像。
那时候他总觉得众人皆醉他独醒。
原来只是没遇到他的局。
季灼渊握着牌子在殿内跪了一下午。
傍晚时分,季灼渊走了出门。
看着边的火烧云,赤色的彩霞将白云染得通红。
“明,一定是个好气。”
他着,随手将手里的木牌丢到炉鼎里后离开。
木牌丢进去的瞬间就被火苗吞噬。
坐在台阶处偷懒的寸头和桑
“这些年轻的富家少爷,整情啊爱啊。还不如多去捐款做点好事。”
“比如给庙里买点好吃的菜,我真不爱吃大白菜……”
“吃点肉多好,到底谁规定的,带发修行也不能吃肉!啊!”
其实寸头和尚并非第一次见季灼渊。
八年前,和尚刚来庙里,整想着办法偷懒。
一躲在佛桌下睡懒觉。
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一直念叨,念叨的他茧子都要出来了。
掀开桌布的一角。
季灼渊跪在大厅里,手里捂着一块祈福牌。
“诸位,我季灼渊从不信佛,但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只想求苏禾健健康康地长命百岁。”
“她才刚过十八岁生日,你们救救她,让她多活几十年好不好。”
“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只要她健康就好。”
本想伸阻止的手撤了回来了,他在佛桌下听了一他的祈求。
额头磕在冰冷地板上的声音就没有停息过。
寸头和尚那时突然有些领悟家中送自己来寺庙中修行的原因。
那时候他帮了他,现在他帮了他。
至于他会如何选择,那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也不知道今中午食堂做什么菜,希望是菜花,别是大白菜!”
做出选择的人不止有季灼渊,还有时凛臣。
医院的病房里。
时凛臣盯着江岁昭,心翼翼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是他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无能为力。
床上的人睫毛急促得到抖动。
看见时凛臣的一瞬间,眼里的泪涌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
“不哭,我在呢。”
江岁昭拉着他的手。
“我又梦见我被车撞飞,身边那么多人,但却没一个人救救我。”
“我一直在求他们,但是他们就那么看着我,我真的很害怕。”
“没事,我在。这样的情况以后不会有的。”
他抵着江岁昭的额头,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
他也不敢问除了这些她有没有梦到别的。
有没有再梦到那个男人。
他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昭昭,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们去完成好不好。”
泪眼婆娑的江岁昭此刻还有些发懵,不知道时凛臣这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答应下来,“好。”
时凛臣心想,重新走一次恋爱的过程,等到她彻底恢复记忆的那,向她求婚。
如果她答应了,这是他们美好的回忆。
如果她想离开,那他有这段日子,剩下的几十年也有了能支撑的理由。
毕竟,她如果真的想起她爱的人不是他的话。
他不想用孩子绑住她。
他更希望,江岁昭可以过她喜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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