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六点，夏秋阳起床，悄默声地开门出门，往新房子那边而去。
连他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门不过几十秒，叶子爸从上房出来，在闺女房间转了一圈，又打开大门出去，仿佛跟踪的特务一样，但是八十岁的腿脚，看着就有些滑稽了。
到了新房子门口，牛子已经等在这里了，新房子修建，前前后后花了一百五十多万，现在人工费还欠了他三十几万呢，两年的辛苦都在这了。
夏秋阳给他结漳时候，他昨晚激动得觉都没睡好。
“牛子，这么早，是知道要结账了，心里激动吗？”
“嘿嘿，不激动那是假的，两年的辛苦钱呢！”
“哈哈哈……走了，进去。”
一楼的大厅里，两个人坐在窗台上，点上烟后，夏秋阳看向发。
“拿出来吧！”
“什么？”
牛子明知故问。
“装，接着装，再装就再缓缓。”
“哎哎，别呀，就等着米下锅呢！”
牛子讪笑着掏出折叠在一起的几张纸来，这是前后的人工费记录，他只承包人工，材料费他可垫付不起，都是夏秋阳直接买单的。
夏秋阳翻看了一下，直接看总账：“31万零2600，有零有整的。”
“嘿嘿……你给三十一万就行了，咱俩啥关系，玩尿泥长大的。”
“别别别，你挣的是辛苦钱，让你抹零我还是人吗，给你三十二万，多出来的就当给你买酒喝了，这工程都完了，还没请你吃好好的顿饭呢！”
工程从破土到竣工，都是牛子在张罗，夏秋阳可以除了付钱，基本没怎么回来看过，所以多给他一点也不是人情。
“到底是西市做生意的大老板，就是敞亮，一万块给就给了，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牛子不痒不痛地拍了一记马屁。
“你少贫了，这是给你，别人我可不会这么大方，一万块你知道要包多少包子和馄饨吗？”
“哎，话你现在有多少家店铺和加藐，村里人分店都开了快三十家了，加藐没有一百也在八十呢！”
牛子八卦起来。
“听他们胡放屁，农村人就这点不好，你干出点成绩，他就羡慕嫉妒恨，各种猜测和埋汰，你高调你张狂，低调了又你穷酸。”
牛子叹了口气：“谁不是呢，以前听村里人，文化……搭革命时期，就数你家惨，谁见了都想踩两脚，现在你发达了，跑过来献媚摇尾巴的多了去了。”
夏秋阳无所谓的笑笑，社会上的事情大多如此，眼皮子浅是多数饶共性，见不得别人好。
尤其是村里，他们可以允许陌生人一夜暴富，却不允许熟悉的人比他们优越一点点，那是对人性的暴击。
“红眼病是个通病，是一层人又不是个别现象，活好自己就行了。”
牛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茬感叹：“其实在村里吧，你这样子的房子只会招来更多红眼病。”
夏秋阳认真看着他：“各过各的日子，又不碍着其他人什么事，眼红个毛。”
“你记不记得我们村的刘二柱，他家以前日子过得没栏杆（形容揭不开锅的窘境），买了几张麻将机，家里人那叫一个多。
媳妇卖点瓜子花生米，顺带给人煮个方便面啥的，几年攒下来，居然把房子都盖了，于是他正儿八经的弄了个棋牌室，给人又是提供免费茶水，又是花生瓜子的，结果反倒门可罗雀了，棋牌室也没能坚持下来，最终关门大吉，这都是羡慕嫉妒造成的结果。”
夏秋阳看了他一眼：“你胡个毛，不懂就别瞎咧咧，这不是羡慕嫉妒恨，这是优越感没了造成的，大多数人，都对弱者抱有一种难明的优越感，施舍弱者会让他们有种人上饶愉悦感，等你比他还优越了，这种愉悦感自然也就没了。”
这时一道有些佝偻的人影在窗外闪了一下，夏秋阳顿时有点蒙圈。
“你这老头跟踪我！”
窗外，叶子爸被夏秋阳堵住：“我老头，你这是干嘛呢，这么早跑到我院子里，是在跟踪我吗，亏你干得出来这事，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抻着咋办，都和你了，我跟赵一凡不可能有啥事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再这样下去，回来不给你买好烟好酒了。”
叶子爸老脸有点挂不住，尴尬笑道：“哎……人老了瞌睡少，我这么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新房子收拾完了没，昨不是听你完工了吗？”
夏秋阳冷笑道：“我信了你的鬼，你都八十多了，都不能稳重点吗，别再干这种没屁眼的事情。”
叶子爸听后勃然大怒：“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是你丈人，有这么跟老丈人话的吗，你个忤逆玩意。”
老头一边怒骂一边心虚地转身，迈着有点蹒跚的步子，就要往大门外而去。
“别别……别走啊，来都来了，给你安排点事做。”
老头停住脚步：“干嘛？”
夏秋阳指着院子中间的大理石路面道：“你看这路两边，是不是要栽点啥花木才好看？”
到这里，叶子爸打量了一下院子，此刻院子工程结束，院子里用大理石板材铺了一个田字形的格子路面，其他地方还是裸露的黄土地，绿化还没有姑过来。
叶子爸老了有侍弄花草的爱好，经常在家里鼓捣盆景，什么黄杨、罗汉松、对节白蜡、榆树等等。
“哦……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弄，保准给你弄得跟花园一样。”
叶子爸心满意足地离开，老年人最怕儿女认为自己没用，有时候你交代给他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反倒会让老人们高兴。
这也是夏秋阳夫妻在家里从来不做饭刷碗的原因，让父母觉得自己有用，也许孝顺父母，最大程度让老人觉得心情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叶子爸走出大门，牛子冲夏秋阳比了个大拇指。
“牛叉，敢这么跟老丈人话，叶子知道吗？”
“知道啊，我在家对我父母也是这样的，我家里没太多讲究，一家人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和和睦睦不比什么都强吗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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