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会是哪一呢？你也知道，遥遥无期，对么？如果，在解药研制出来之前，你会先死在我手上呢？”
云辞将东棠迟幽抱得紧，仿佛害怕他会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我不怕！阿幽，只要跟你在一起，生死都不足为惧！”
“可是我怕。”东棠迟幽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怕：“我不想以后的某一次，我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会看见你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云辞哑声道：“难道…就只有死亡这一种选择么？”
东棠迟幽慢慢推开云辞，他看着云辞，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花，道：“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把我关在这里，可我无法接受，自己再像条狗一样被囚禁，或许某一次发疯，我会冲过去。
我也可以离开，离你远远的，可我该去哪儿呢？只要有人，我就会发疯，我就会伤害他们，或许，我该躲进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然后在清醒和疯狂之间苦苦挣扎么？?”
云辞沉默了。
她绞尽脑汁，她想了很久，好像都无法想出一条好的道路。
“有时候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我以前还觉得北倾太傻，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他的决定。”东棠迟幽忽然捡起地上的刀，紧紧握在掌心，然后站起身，往后撤退了几步，远离云辞。
云辞一惊，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东棠迟幽跨出去几步，惊慌失措的看着男人。
“阿幽…”
东棠迟幽异常平静的开口，道：“你还记得，我曾经被丢进疯人山么？那里面有一大批实验失败的傀儡，他们的身边变得畸形，他们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只要一黑就会想要出来杀人，那个时候，我觉得他们可怜又可悲。
如果我可以完完全全失去理智就好了，那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也就不会有痛苦，可是…我竟然还会清醒过来，然后恐惧着自己下一次发疯会是什么时候，我不想变成那样…”
话到这里，东棠迟幽忽然抬起手中的刀，将锋利的刀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对面的云辞，道：“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自己来。”
“不要——”云辞猛然冲向东棠迟幽，一把擒住他的手，将他架在脖子上的刀夺走，狠狠的扔在地上，张开双臂将他抱住，近乎哀求的道：“不要这样，阿幽…”
两人一起相拥着跌坐在地，东棠迟幽慢慢伸出手，回抱住云辞，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像个孩子一样寻求温暖。
云辞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泪水汹涌，一颗一颗的往下砸，很快便打湿了东棠迟幽的肩头。
她哭着点头，强忍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好…我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哪怕是死亡。
傍晚，一缕余晖从窗外挥洒进来，将躺在床上的东棠迟幽笼罩，他抬起眼眸，用一双静谧的双眼看着云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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