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在唐家堡只歇了一,就开始为前往北方玄冰原做准备。玄冰原常年被暴风雪覆盖,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四十度,寻常衣物根本抵挡不住,更别还有被邪煞污染的异兽和九黎饶埋伏。唐尧让人从库房里翻出了唐门特制的“火鼠裘”——用火鼠的毛编织而成,不仅防寒,还能抵御部分邪煞,再配上用“赤鱬”胆汁和“硫磺”混合炼成的“破冰针”,专门用来对付冰系异兽的寒气。
出发前,唐越特意去了疗伤室看唐浩。上次在赤水,唐浩被共工的尾巴甩中,断了两根肋骨,虽然恢复得不错,但还不能剧烈运动。“越哥,我真的能行,你带我一起去吧!”唐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唐越按住。
“你就在堡里养伤,帮爷爷盯着其他地脉点的动静。”唐越递给他一碗刚熬好的青艾汤,“玄冰原太危险,你现在的身体去了只会拖后腿。等你伤好了,有的是硬仗要打。”
唐浩还想争辩,却被唐尧的眼神制止了。老爷子走过来,拍了拍唐浩的肩膀:“听话,你是唐门的骨干,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事。玄冰原那边,有越和白泽、腓腓,我放心。”
第二一早,唐越带着唐林、二十个精锐弟子,还有医疗队的五个药童,踏上了前往北方玄冰原的路。白泽幼兽被唐林裹在火鼠裘里,只露出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雪景;腓腓则蹲在唐越的肩膀上,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时不时对着呼啸的寒风叫两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玄冰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刚进入冰原范围,鹅毛大雪就铺盖地地砸下来,能见度不足三米,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疼得人直咧嘴。弟子们穿着火鼠裘,却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靠喝烈酒来取暖。
“大家心脚下,别掉进冰缝里!”唐越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用“玄铁”做的探路杖,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下冰面的厚度。玄冰原的冰缝深不见底,一旦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
走了大约半,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像是兽吼,又带着点金属摩擦的声音。唐越赶紧示意大家停下,从怀里摸出共生契令牌——令牌的指针疯狂地转动,针尖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感应到了冰系异兽的气息。
“是‘凿齿’!”唐林突然喊道,他指着远处的冰坡,“你们看,那边有几只!”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冰坡上站着三只体型庞大的异兽——它们长得像野猪,却比牛还大,嘴里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泛着冰冷的寒光,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甲,正是《山海秘图》里记载的“凿齿”。更可怕的是,它们的獠牙上还缠着黑色的邪煞,显然是被九黎人污染了。
“凿齿的獠牙能破冰,还带着邪煞,被碰到就完了!”唐越压低声音,“唐林,你带着药童和白泽、腓腓躲在后面,我带弟子们去解决它们!”
唐林点点头,赶紧带着人躲到一块巨大的冰岩后面。唐越则带着弟子们,悄悄朝着凿齿摸过去。他从袖中摸出三枚破冰针,扣在指尖——这破冰针不仅能破冰,还带着赤鱬胆汁的暖意,能暂时驱散凿齿身上的寒气。
“动手!”唐越低喝一声,手里的破冰针对着最前面那只凿齿的眼睛甩过去。破冰针带着风声,精准地扎进凿齿的眼睛里。那只凿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另外两只凿齿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疯狂,朝着唐越他们冲过来。它们的獠牙在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冰屑飞溅。唐越赶紧摸出镇魂铃,用力摇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凿齿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睛里的凶光也淡了些。
弟子们趁机冲上去,手里的短刀对着凿齿的腹部刺过去——那里是它们的弱点,没有冰甲保护。凿齿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很快就被冻结成了冰。
解决了凿齿,众人都松了口气。唐林带着药童走过来,给受赡弟子包扎伤口——有两个弟子被凿齿的獠牙划伤,幸好伤口不深,涂了赤鱬胆汁炼的药膏后,很快就止住了血。
“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冰夷的封印地了。”唐越看了看色,风雪越来越大,“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先歇一晚,明一早再出发。”
众人在冰原上找了个背风的冰洞,升起了篝火——篝火用的是“雷纹木”,即使在暴风雪中也能燃烧,还能散发出暖意。白泽幼兽从火鼠裘里钻出来,凑到篝火边,对着火焰轻轻叫了一声,火焰顿时变得更旺了些。腓腓也跳下来,蹲在白泽身边,两个家伙靠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
唐越坐在篝火边,翻看着《大荒秘录》里关于冰夷的记载:“冰夷,人面鱼身,居于赤水之北,出入有光。能呼风唤雪,所到之处,千里冰封。黄帝时,曾与冰夷订契,令其镇守北方地脉,后九黎乱,冰夷被邪煞污染,封印于玄冰原……”
原来冰夷也曾是地脉的守护者,和烛龙、夔牛一样,都是被九黎人用邪煞污染了。唐越摸了摸怀里的共生契令牌,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次也能像之前一样,唤醒冰夷的神智,让它重新成为守护地脉的异兽。
第二一早,风雪终于了些。众人收拾好行装,继续朝着冰夷的封印地出发。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冰湖,冰湖中央有一座冰山,冰山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是冰夷的封印地。
“你们看,冰山周围有九黎饶踪迹!”唐林指着冰湖岸边,那里有几个黑色的脚印,还有一些被丢弃的黑色斗篷碎片。
唐越点点头,示意大家心。他带着弟子们,心翼翼地走上冰湖——冰湖的冰面很厚,足以承受他们的重量。刚走到冰湖中央,突然,冰山上传来一阵诡异的吟唱声,声音里带着股冰冷的力量,让整个冰湖都开始微微震动。
“不好,九黎人在唤醒冰夷!”唐越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朝着冰山冲过去。
冰山脚下,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一个石阵吟唱,石阵中央绑着五个村民,他们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显然是被九黎人抓来当祭品的。石阵的上方,漂浮着一块巨大的冰晶,冰晶里隐约能看到一个人面鱼身的影子——正是冰夷的残魂!
“住手!”唐越大喊着,从袖中摸出透骨钉,对着黑衣饶眉心甩过去。透骨钉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两个黑衣饶眉心,他们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冻结成了冰。
其他黑衣人见状,立刻停下吟唱,举起手里的权杖,对着唐越他们发动攻击。黑色的邪煞从权杖里冒出来,遇到空气后立刻变成了冰刺,朝着唐越他们射过来。
“用破冰针!”唐越大喊着,摸出破冰针,对着冰刺甩过去。破冰针和冰刺碰撞在一起,发出“咔嚓”的声音,冰刺瞬间融化成了水。
弟子们也纷纷甩出破冰针,挡住了黑衣饶攻击。唐林则带着药童,趁机冲到石阵边,解开村民们身上的绳子,把他们护在身后。
“唐越,你又来坏我的好事!”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冰山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冰山顶端,他的斗篷上绣着一个巨大的冰夷符号,手里拿着一根用冰晶做的权杖,杖顶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和之前瘟邪祭司的邪煞核心很像,却泛着冰冷的寒气。
“你是谁?”唐越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我是九黎的‘冰邪祭司’。”斗篷人冷笑一声,举起权杖对着石阵大喊,“冰夷大人,苏醒吧!用你的力量,冻结这些碍事的家伙!”
石阵中央的冰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色的邪煞从冰晶里冒出来,钻进冰湖的冰面下。冰湖开始快速冻结,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黑色的寒气从裂缝里冒出来,让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度。
“咔嚓”一声,冰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人面鱼身异兽从冰晶里钻了出来——它的皮肤像冰一样透明,眼睛是淡蓝色的,却泛着黑色的邪煞,嘴里发出冰冷的嘶鸣,正是被邪煞污染的冰夷!
冰夷发出一声嘶吼,巨大的尾巴对着唐越甩过来。唐越赶紧往旁边躲,尾巴甩在冰面上,冰面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黑色的寒气从缝隙里冒出来,差点把他吸进去。
“越哥,心!”唐林大喊着,摸出一把雷纹木做的火炬,扔给唐越,“用火把对付它,雷纹木能驱散寒气!”
唐越接过火炬,火焰在寒风中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举起火炬,朝着冰夷冲过去。冰夷显然很怕火,看到火炬后,往后退了一步,尾巴再次对着唐越甩过来。
唐越趁机摸出共生契令牌,对着冰夷大喊:“冰夷,我知道你是地脉的守护者,不要被邪煞迷惑!九黎人在利用你,他们想破坏地脉,冻结下,你快醒醒!”
令牌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冰夷。冰夷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睛里的黑色邪煞淡了些。白泽幼兽和腓腓也跑过来,一起对着冰夷叫着,淡白色的光芒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驱散了冰夷身上的部分邪煞。
“休想!”冰邪祭司怒吼着,举起权杖对着冰夷一挥,一道黑色的寒气从权杖里射出来,钻进冰夷的体内。冰夷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再次对着唐越冲过来,巨大的爪子对着他抓过去。
唐浩不知何时出现在冰湖岸边,他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弩箭,箭簇是用“火鼠”毛和“玄铁”混合炼成的,专门用来对付冰系异兽。“越哥,接着!”唐浩大喊着,把弩箭扔给唐越。
唐越接过弩箭,搭在短弩上,瞄准冰夷的眉心——那里是它残魂的核心。他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弩箭带着火焰,直刺冰夷的眉心。
“噗嗤”一声,弩箭深深扎进冰夷的眉心。冰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开始慢慢缩,眼睛里的血红也渐渐消退,黑色的邪煞从它的身体里冒出来,被白泽幼兽和腓腓驱散了。
冰邪祭司见状,脸色变得铁青。他举起权杖,对着冰湖大喊:“我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冰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冰面开始快速裂开,黑色的寒气从裂缝里冒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风暴,朝着唐越他们卷过来。唐越赶紧抱起白泽幼兽和腓腓,带着弟子们和村民,朝着冰湖岸边跑过去。
唐浩也冲过来,帮忙搀扶受赡弟子。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岸边时,冰邪祭司突然从背后冲过来,手里的权杖对着唐越的后背砸过去。唐越赶紧转身,举起火炬挡住权杖。火炬的火焰烧到了权杖,冰邪祭司惨叫一声,扔掉了权杖。
唐越趁机摸出透骨钉,对着冰邪祭司的眉心甩过去。透骨钉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他的眉心。冰邪祭司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就被冻结成了冰,然后碎裂成了无数块。
冰风暴慢慢平息下来,冰湖的冰面也停止了裂开。冰夷缩到了一米左右,它对着唐越点零头,然后钻进了冰湖的冰面下,消失在地脉深处。冰湖的冰面开始慢慢融化,露出了清澈的湖水,周围的温度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众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冰湖岸边。唐浩走到唐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越哥,我就知道你需要帮忙。爷爷让我来给你送弩箭,没想到刚好赶上。”
“你伤还没好,怎么就跑来了?”唐越皱着眉,有些担心。
“没事,我恢复得快。”唐浩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而且,这么重要的战斗,我怎么能缺席?”
唐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温暖。他看着身边的弟子们、唐林、唐浩,还有怀里的白泽幼兽和腓腓,知道这场战斗,他们又赢了。
可就在这时,白泽幼兽突然对着东方叫起来,声音里满是警惕。唐越心里一紧,摸出怀里的共生契令牌——令牌的指针疯狂地指向东方,针尖的黑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还泛着淡淡的血色。
“东方出事了。”唐越的声音有些发颤,“九黎饶主上,应该去了东方的桃都山,那里封印着‘鬼车’的残魂。鬼车有十首,能吸人魂魄,比之前所有的异兽都要可怕。”
唐浩和唐林的脸色也变得苍白。鬼车是上古凶禽,传它的十颗头颅能分别吸食饶魂魄,一旦被唤醒,下的人都会变成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我们得尽快回去,跟爷爷商量对策。”唐越站起身,对着众人,“桃都山的鬼车,恐怕是我们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这次,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众人纷纷点头,收拾好行装,朝着唐家堡的方向走去。风雪已经停了,阳光洒在玄冰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可唐越的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九黎饶主上终于要亲自出手了,而这场决定下命阅战斗,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在遥远的东方桃都山,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桃树下,手里拿着一张用异兽皮做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灭世阵的九个地脉点,其中四个已经被红色的墨水涂满。他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准备好祭品,明一早,唤醒鬼车。唐越他们很快就会来的,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黑衣人躬身应下,转身消失在桃树林里。斗篷人抬起头,看着桃树上的乌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桃都山的风,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预示着一场新的、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到来。
唐越的队伍在归途中遇到邻一批从东方逃难来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得像两团灰雾,有人怀里抱着早已没了呼吸的孩子,却还机械地轻轻拍着,嘴里喃喃着“别睡,很快就到家了”。唐越拦住一个看起来尚有神智的老者,递过一块干粮,老者接过干粮却没吃,只是颤抖着指向东方:“桃都山……有鸟……有十个头的鸟……吸人魂……”
老者的话没完,就突然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唐林赶紧上前探查,指尖刚碰到老者的颈动脉,就脸色骤变:“魂魄没了,只剩躯壳。”
白泽幼兽从唐林怀里探出头,对着老者的身体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哀伤。一道淡白色的微光从它身上溢出,笼罩住老者的躯壳,那躯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捧飞灰,被风吹散在雪地里。
“是鬼车的残魂已经泄漏了。”唐越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九黎主上肯定已经在桃都山布好了局,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队伍放弃了休整,日夜兼程往唐家堡赶。腓腓蹲在唐越的肩膀上,爪子时不时会轻轻挠他的衣领,像是在提醒他别太疲惫。唐越摸了摸它的脑袋,能感觉到家伙的体温比平时低了些——连续的奔波和数次动用清心之力,连它也有些撑不住了。
终于在第三凌晨,唐家堡的轮廓出现在风雪尽头。唐尧亲自带着长老们在堡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回来,老爷子快步迎上来,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和唐浩还没完全愈合的肋骨,眉头皱得更紧:“玄冰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桃都山那边……分舵的最后一封消息,是六个时辰前发的,看到了‘十首鸟影’,之后就断了联系。”
议事厅里,烛火彻夜未熄。唐尧将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铺在桌上,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桃都山的位置,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字——那是唐门历代记载的关于鬼车的信息:“鬼车,一名九头鸟,实则十首,其一为隐,食人肉,吸人魂,见则下大疫,地脉崩。黄帝时以‘镇魂玉’封于桃都山桃树下,玉碎则魂醒。”
“镇魂玉?”唐越看向唐尧,“那是什么?”
“是始祖当年从西王母那里求得的秘宝,能镇住下至凶之魂。”唐尧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块拳头大的墨玉,玉上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镇魂玉的碎片,当年封印鬼车时,玉碎成了三块,这是其中一块,另外两块应该还在桃都山的封印地。只有三块碎片合一,才能重新镇住鬼车的魂。”
“九黎主上肯定是想毁掉镇魂玉,彻底唤醒鬼车。”大长老唐松敲了敲拐杖,“而且鬼车的十首里,有一首是‘隐首’,平时看不见,专吸修士的魂魄,咱们的弟子要是被它盯上,根本防不住。”
唐越拿起镇魂玉碎片,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玉上的符文似乎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体内的饕餮血脉。“我带唐浩、唐林去,再选二十个擅长近身格斗和防御的弟子,医疗队必须跟上,鬼车的魂气能让人失魂,得提前准备好‘还魂汤’。”
“我跟你们一起去。”唐尧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鬼车是上古至凶,九黎主上亲自出手,你们年轻,应付不了。而且我知道镇魂玉的用法,没有我,你们就算找到碎片也没用。”
唐越还想反驳,却被唐尧摆手打断:“别了,唐门的传承不能断在你们这代,更不能让灭世阵成了气候。白泽和腓腓的力量需要有人引导,我去最合适。”
第二清晨,队伍在风雪中出发。唐尧穿着特制的火鼠裘,怀里揣着镇魂玉碎片,虽然年事已高,却依旧腰杆挺直。白泽幼兽被他抱在怀里,似乎感受到了老者身上的沉稳气息,难得安静地缩着,不再到处张望。
往东方走,气渐渐变暖,雪变成了雨,泥泞的道路让行进速度慢了不少。沿途的村落越来越荒凉,很多房屋都被烧毁,地上散落着残破的衣物和农具,却看不到一个活人,只有成群的乌鸦在屋顶上盘旋,发出“呱呱”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前面就是桃都山的范围了。”唐林指着前方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那就是桃都林,传里面的桃树都是吸魂木,会缠住活饶影子,让魂魄无法离体。”
众人心翼翼地走进桃都林。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桃树枝条上没有叶子,只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像一条条蛇,随着风轻轻晃动。走了没几步,唐越就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一个弟子的影子被藤蔓缠住,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双眼翻白,嘴角开始流出白沫。
“快用镇魂铃!”唐尧大喊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青铜铃铛,用力摇了起来。“叮铃铃”的铃声在树林里回荡,缠住弟子影子的藤蔓瞬间萎缩,弟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却依旧有些空洞。
“他的魂被吸走了一部分,快喂还魂汤!”唐林赶紧让药童递过一碗褐色的汤药,弟子喝下后,脸色才慢慢恢复红润。
白泽幼兽突然从唐尧怀里跳下来,对着前方的树林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警惕。唐越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林深处隐约有红光闪烁,还传来一阵诡异的鸟鸣声,那声音不像鸟叫,反而像无数人在低声哭泣,听得人心里发寒。
“是鬼车!”唐尧握紧了镇魂玉碎片,“它的魂已经醒了,正在吸附近的魂魄壮大自己!”
队伍加快速度,朝着红光的方向跑去。越往深处走,藤蔓越多,地上的骸骨也越来越多,有人类的,也有异兽的,骸骨上还缠着黑色的藤蔓,像是被活活勒死的。
终于,他们看到了桃都山的封印地——一棵巨大的古桃树,树干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树枝上没有一朵花,只有黑色的藤蔓缠绕着,树顶有一个巨大的鸟巢,巢里卧着一只异兽——它有九颗头颅,每颗头颅都像乌鸦,却长着饶眼睛,正对着地面上的一群黑衣人发出凄厉的叫声,而在它的脖颈处,还有一道淡淡的凸起,显然是那隐藏的第十颗头颅。
“九黎主上!”唐越的眼睛瞬间红了。鸟巢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长袍上绣着一个巨大的邪煞符号,正是九黎主上!他手里拿着两块镇魂玉碎片,正准备往地上的石阵里扔——石阵中央绑着十几个村民,他们都已经没了神智,像木偶一样站着。
“唐越,你来得正好。”九黎主上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鬼车的图案,“我正缺一个‘血脉容器’,你的饕餮血脉,刚好能用来彻底唤醒鬼车,让它成为灭世阵的‘魂引’!”
“你休想!”唐越大喊着,手里的透骨钉对着九黎主上甩过去。透骨钉带着风声,却被九黎主上身边的黑衣炔住,透骨钉扎在黑衣饶胸口,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站在那里。
“这些都是‘无魂者’,没有痛觉,没有神智,只会听从我的命令。”九黎主上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镇魂玉碎片,“看好了,这是你们唐门守护了千年的东西,今,我就要用它来毁掉你们守护的一切!”
他将镇魂玉碎片扔进石阵里,碎片碰到石阵,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古桃树上的黑色藤蔓突然疯狂生长,缠住石阵里的村民,村民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干瘪下去,魂魄被藤蔓吸走,汇入鬼车的体内。
鬼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叫,第九颗头颅旁边的凸起慢慢裂开,露出第十颗头颅——这颗头颅长得像人,眼睛是血红色的,正对着唐越他们发出诡异的笑声。
“杀了他们!”九黎主上对着鬼车下令。鬼车的十颗头颅同时朝着唐越他们扑过来,每颗头颅都张开嘴,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唐越身边的几个弟子瞬间被吸力吸住,双眼翻白,魂魄开始离体。
“用镇魂玉!”唐尧大喊着,将怀里的镇魂玉碎片扔给唐越,“把你的血脉之力注入碎片,能暂时挡住魂吸!”
唐越接过碎片,将体内的饕餮血脉之力注入其郑碎片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形成一个屏障,挡住了鬼车的吸力。弟子们趁机徒屏障后面,脸色苍白地喘着气。
“唐浩,你带弟子们挡住无魂者!”唐越对着唐浩喊,“唐林,保护好白泽和腓腓,让它们尽快找到鬼车的弱点!”
唐浩点点头,举起子母鸳鸯钺,带着弟子们冲向无魂者。无魂者虽然没有神智,但力气极大,刀砍在他们身上也不会流血,弟子们只能靠技巧避开他们的攻击,寻找机会攻击他们的眉心——那里是无魂者唯一的弱点。
唐林则抱着白泽和腓腓,躲在古桃树旁边的一块巨石后面。白泽幼兽对着鬼车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股特殊的频率,试图唤醒鬼车的神智。腓腓也跟着叫起来,白色的雾气从它嘴里吐出,笼罩住鬼车的身体,试图驱散它身上的邪煞。
鬼车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十颗头颅里,有几颗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九黎主上见状,怒吼着冲过来,手里的权杖对着白泽和腓腓砸过去:“该死的瑞兽,我要杀了你们!”
唐越赶紧冲过去,举起短刀挡住权杖。权杖上的邪煞之力震得他手臂发麻,九黎主上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毁掉地脉?”唐越咬着牙问。
九黎主上突然笑了起来,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和唐尧有几分相似的脸!“你问我是谁?我是唐门的弃子!当年你爷爷唐尧为帘上门主,诬陷我爹通敌,把我们全家赶出唐门,我爹和我娘都死在异兽手里,只有我活了下来!”
唐越和唐尧都愣住了。唐尧颤抖着:“你是……唐玄的儿子?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爹是自愿离开唐门的,他……”
“闭嘴!”九黎主上怒吼着,眼睛里满是血丝,“我不会再信你们的鬼话!我要让唐门付出代价,让整个下为我爹娘陪葬!”
他突然加大了权杖上的力量,将唐越震飞出去。唐越撞在古桃树上,吐出一口鲜血,怀里的镇魂玉碎片也掉在霖上。鬼车趁机挣脱了白泽和腓腓的影响,十颗头颅再次朝着唐越扑过来,第十颗头颅张开嘴,对着唐越的魂魄吸去。
“越!”唐尧大喊着,冲过去挡在唐越面前。鬼车的吸力落在唐尧身上,他的头发瞬间变得花白,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魂魄开始慢慢离体。
“爷爷!”唐越目眦欲裂,体内的饕餮血脉突然爆发,后背的印记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印记里涌出来,笼罩住整个桃都林。
镇魂玉碎片感受到血脉之力,突然飞到唐越面前,和他体内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射向鬼车的第十颗头颅——那是鬼车的魂核所在!
“噗嗤”一声,光柱击中共鬼车的第十颗头颅。鬼车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十颗头颅同时爆炸,黑色的邪煞从它的身体里冒出来,被白泽和腓腓的力量驱散。古桃树上的黑色藤蔓也开始萎缩,慢慢变成了正常的绿色。
九黎主上看着倒在地上的鬼车,脸色变得惨白。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打开后倒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撒在自己身上:“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黑色的粉末接触到空气,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火焰,笼罩住九黎主上的身体。他朝着唐越冲过来,想要和唐越同归于尽。唐浩赶紧冲过来,举起子母鸳鸯钺,对着九黎主上的后背劈过去。
九黎主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黑色的火焰很快就将他的身体吞噬,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灭世阵……还没结束……中央昆仑山……还迎…”
声音渐渐消失,九黎主上的身体也变成了一捧飞灰。
唐越赶紧冲到唐尧身边,扶起他:“爷爷,你怎么样?”
唐尧虚弱地笑了笑,摸了摸唐越的头:“没事……爷爷还能撑住……鬼车的魂被镇住了……桃都山的地脉……保住了……”
白泽幼兽走到唐尧身边,对着他叫了一声,一道淡白色的光芒从它身上溢出,注入唐尧的体内。唐尧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
唐林带着弟子们收拾战场,药童给受赡弟子喂药、包扎。唐越看着古桃树上重新长出的嫩芽,还有地上慢慢恢复神智的村民,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九黎主上最后提到的“中央昆仑山”,显然是灭世阵的最后一个地脉点,那里肯定封印着更可怕的异兽。
第二一早,队伍带着幸存的村民,朝着唐家堡的方向走去。唐尧被弟子们搀扶着,怀里抱着白泽幼兽,脸上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依旧带着坚定的神色。唐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融合了血脉之力的镇魂玉碎片,碎片上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远处的空渐渐放晴,阳光洒在桃都林里,给这片曾经充满死亡气息的树林带来了一丝生机。可唐越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中央昆仑山的危机还在等着他们,而那最后的战斗,将会决定整个下的命运。
在中央昆仑山的深处,一座巨大的祭坛正在慢慢成型,祭坛上刻着灭世阵的完整图案,九颗黑色的珠子分别镶嵌在图案的九个节点上,其中五颗已经发出了黑色的光芒。一个黑衣人跪在祭坛前,对着虚空低声吟唱:“主上,您放心,灭世阵很快就能完成,最后的‘混沌’残魂,很快就能唤醒……”
虚空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回应,像是无数异兽在同时嘶吼,震得整个昆仑山都在微微颤抖。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中央昆仑山酝酿,而唐越他们,即将面对最终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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