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信茫然摇头，又点头，道：“这事我要回去问我姐姐和南宫靖，他们年纪比我大，可能听的比我多。”
他再次追问：“你到底是不是姐的师妹？”
杨南现在急于拥有一个身份，一个合法的身份，在没想好怎么解决之前，她不想留下太多破绽。
不置可否。
欧阳信骤然间感觉眼前的姑娘平白无故变高大了，如果对方当真有来头，源自人性本能里的慕强便自然流露了出来。
“记住。”杨南再次警告他：“不要对任何人讲见过我的事。”
“好！”这回欧阳信点头相当干脆。
“再见，等我联系你。”杨南完匆匆而去。
欧阳信口干舌燥，坐回去喝下一大杯茶，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怔怔间，突然又见杨南折返回来，忙起身问什么事。
“炎总有没有入股过姓尚的公司，雅世以前叫娅世吧？”
欧阳信摇头，回道：“尚世权以前就是常水市一家代工厂老板，为二三线品牌加工配饰，代工一些贴牌男装，好像叫尚品什么，不叫娅世。反正据我了解，雅世一闻世就是做女装的。”
杨南眼睛微微半合：“所以娅世这个名字没有在市场上出现过？”
“我没怎么关注这些。”
杨南怀疑炎总想另寻门路来维持药山生存，所以才同意嫁给一个服装商人。
她应该是投钱进去了，且这个公司也正常运转起来了，期间她跟尚世权很可能因公司的事生了嫌隙。
如果尚世权只是碰了禁地，她不会直接就提出离婚。她是肩负几百人生计的老板，不是爱使性子的仙女，作出的任何决定，其背后都有她的深思熟虑。
杨南又问：“尚世权是哪年跟炎总结的婚？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跟姐同年，我们十岁……对，就是老道回涂山那年。那年刮台风，我们有一批决明子在常水市泡水了，炎总让召回，勒令药商把药扔了，但是药商不守信用，明明收了退款，却把药烘干后照常销售。
“炎总得知后非常生气，为了灵犀山的名声，带着王伯亲自过去解决……”
炎娅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尚世权，她很少下山，外面见过她的人很少。尚世权偶然间遇到她，得知她来常水的目的后，扔下自己的事跑前跑后一家药店一家药店的帮着回收药。
“那是我记忆中炎总下山时间最长的一次，有七八。我们都不知道尚世权是怎么打动的炎总，一个月后，他上山来求婚。”
“尚世权当时是离异状态？”杨南问道。
“王伯专程去常水调查过，他前妻主动出来他们早就离婚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布。”欧阳信道：“尚世权第一次求婚，炎总肯定不会答应，王伯她没准备好。”
在尚世权还没追到炎总的时候，他前妻就再婚了。欧阳信听他妈跟人聊，是那女的出轨。
尚世权整个人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毫无破绽。
那时候灵犀山销往常水的货，他必定要出手相帮，以帮忙为借口每周上山。为人大方仗义疏财，一来二去，大概过了一年，山上人都习惯这么一个白干活的帮工时，炎总终于松口了。
杨南冷笑：“这事你倒记得清楚，你妈也不怎么下山吧，连她都能听人家夫妻谁先出轨，就没人怀疑过这里面有问题吗？尚世权后来又跟前妻复婚了是不是？”
因为网上都他们是少时贫贱夫妻携手走到的今，不是最早的原配还能是谁。
欧阳信后知后觉想到这一层，寒意直往脚底下钻。
前面他只是带着个人情绪跟着杨南一起怀疑尚世权，图个嘴爽，事实上他心里认为是尚世权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是现在，他动摇了。
杨南又道：“炎总也非无名之辈，他跟尚世权有过婚姻的事，为什么没人提起？”
“炎总低调，并不想让外人讨论她再婚的事。我们山上的人跟她一条心，更不可能四处宣扬。”
杨南：“听着，我第三次告诉你，今我们的所有谈话，包括我这个人，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欧阳信愣了愣，重重点头。
……
杨南打车再次来到现实中的雅世大厦。
它长得跟梦里一模一样，但是她的心情却跟梦中截然不同。
因为失过忆，所以很多重要信息她都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权杖带她来这里的时候，过“二十米钢筋水泥层阻隔，无法完成”。
以前是不了解神秘东西的本事，现在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屈屈钢筋水泥就能让它止步吗？
杨南想弄辆车下去看看车库里的情况，现实中她无法隐身，人在停车场里走来走去难免引人注意。
从现在开始，她做任何事都必须心了又心。
于是，她想起季朗来了。
“在干嘛呢？啥时候来江城玩。”
“玩你个头，我今又跑了六百公里刚睡下。”季朗电话里的声音哑声哑气的。
“感冒了？”让你前几还穿短袖。
“嗯，有点，谁知道突然降温。，啥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
季朗感觉自己又被调戏了，直接摁掉电话。
杨南面无表情，往常这个时候她肯定笑了，今笑不起来。她注定拥有不了心中向往的洒脱人生，姚姐得没错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姚姐领着刘老太等一众孤寡老人，正围着电炉子吃鹅城麻辣火锅，辣气熏得她睁不开眼，偏偏这时电话响了，她以为又是老“客户”，不想搭理。
瞄了一眼是杨南，惊喜中放下筷子，喊道：“是杨南那坏子。”
刘老太纠正她：“是坏姑娘，这家伙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喂，南，还没睡呢？你上学了吗？”
“……上了，学得头痛突然想你们了。我听见家里好多人，你们在干嘛呢？”
刘老婆子在旁边大喊：“吃火锅呢。”
“哟，你们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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