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永恒之基
众人面面相觑，玄月一族之中，有不少人欲言又止。
太上长老都亲自发话了，玄月浅棠也已经答应，其他人又还能什么？
“对了，这位友，浅棠从此追随你左右，为你月者，你可愿意？”
这个时候，玄月悬野才猛然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李澜还没有发话呢！
李澜微微思索。
他对收什么追随者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他日后还要去东涯一族之内。
根据东涯雪此前告诉他的信息，东涯一族之内，也有不少帝遗留的功德碑！
这也就是，东涯族内，也有不少的原初物质。
只要找到原初物质，就能解开他身上的枷锁，尽快恢复实力。
而玄月一族，便是进入东涯一族的一个通道——这一族曾有族女嫁入东涯家。
一念至此，李澜当即道：“吴恒此前不过一介散修，岂能让浅棠姐为我追随者？如此太委屈她了。”
“如果浅棠姑娘不嫌弃，便以道友同辈论交，日后一起交流便是。”
他也不想和这一族绑得太死。
“如此也好！”
玄月悬野一笑，“那就如吴恒友所，浅棠，你从今开始，多和吴恒友讨教讨教！”
他其实也有压力，让自家族女去给别缺追随者，出去怎么都不好听。
李澜能够退让一步，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还有一件事，”
而玄月悬野，又回过头来，苍老的目光之中，顿时变得无比严厉，不朽者的威压也释放出来，横扫场中，让所有人都不禁一凛。
“关于吴恒友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一句，若是让其他家族知晓我这个消息，杀无赦！”
他话语森然，气息更是冷冰无比，警告全族。
“不错，此乃族令！”
玄月浅棠的父亲玄月长空，也是瞬间开口，神色郑重。
李澜的存在，对如今的玄月一族来，太重要了，要是让白家等家族知晓，恐怕会引发巨大麻烦。
一位净化师，绝对能让不朽家族出手抢夺。
甚至，如果抢不到手，那就毁掉。
李澜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所有家族之日，需要在簇面对家族塔林，立下誓言，绝对不外传一句！”
玄月长空又补充了一句！
玄月一族上下，此刻更全都是惊了。
太上长老亲自发话，族长立下族令，这还不够？居然还要立下道誓？
对这吴恒，是不是有些重视过头了？
完全是当成了玄月一族最高机密来对待。
“也对，一位净化师，太重要了。”
“事关我族兴衰存亡，理应如此！”
“立下道誓，若有违背，当受道难！”
众人纷纷开口。
甚至就连太上长老玄月悬野和族长玄月长空，都是率先垂范，当众立下道誓，话语慷慨，毫无畏惧之意。
其他人也是跟上。
就连新进的师们，也得如此。
“吴恒老大，你是真的猛啊……”
顾一剑立下道誓之后，看着李澜，神色却是更加复杂了。
他知晓李澜很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居然让整个玄月一族，都要这般尊敬？
“这才是真正的吴恒哥哥！”
而公孙墨璇，此刻则是兴奋高薪了极点。
在她眼中，李澜一直神秘而强大，顾一剑周璇媚等，根本无法和李澜相比，现在，她才觉得李澜得到了应得的地位和身份。
“完了……”
而周璇媚，脸色越发难看了。
她心中那份不甘，那份怨恨，已经完全消失了。
李澜，根本不是她能够追赶的，她此生，都只能远远仰望。
“多谢诸位，”
李澜淡然开口。
“好了，浅棠丫头，我族马上就要参加斩魔大比，你和吴恒友，马上去万法阁闭关！”
玄月悬野开口：“在此期间，家族所有资源，包括族内传承秘法，各种五行之精等，只要吴恒友需要，全部都要供应！”
族长玄月长空也是点头。
他很清楚，玄月一族现在面临的局势堪称艰难，有了这么一位净化师，不定真的会有转机！
但李澜毕竟初露锋芒，还远远没有成长起来，这段时间，就显得特别重要。
哪怕是堆资源，也得把李澜堆到能够参加斩魔大比的境界。
“对了，这两位友，既然与吴恒友是一起的，那就一起去万法阁！”
玄月悬野又看了顾一剑和公孙墨璇一眼，直接开口。
他倒是不怎么看得上这两人，但，给李澜一个面子。
闻言，顾一剑也是瞬间激动了！
“我们也能去万法阁？这可是玄月一族练法之地，极为神奇，只要进入其中，不定我能找到机会突破七品师！”
当即，四人在家族护卫之下，离开了塔林。
其他人也散去。
“无影老祖的传承居然重现，我族收获一位净化师，了不得啊，我族合该又有三千年气运！”
玄月悬野看着眼前的塔林，不禁感慨地开口。
“但族内，似乎有不少人，颇有异议……”
族长玄月长空站在他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哥三哥他们，觉得让浅棠跟此人走得太近，并不妥，毕竟，她与射星一族的圣子，已有婚约在身。”
“射星一族？”
玄月悬野的苍老的脸上，却是浮现了一抹冷沉之意，道：“这个白眼狼一般的家族，还想迎娶浅棠，你觉得他们配吗？！”
他话语中带着一抹怒火。
玄月长空不语，脸上也有一些阴沉。
——射星一族，当年只是他们玄月一族的附庸家族。
当年是玄月一族的一位老祖，看他们这一族忠心耿耿，所以将一门玄月族的不朽法，传给了他们。
射星一族也算是争气，没过多少岁月，就出现了两位不朽者。
一开始，那两位不朽者对玄月一族感恩戴德，仍旧忠诚。
但后来，玄月一族的那位老祖前往探索古魔山，一去不返，世人皆，那位老祖永远不能再归来了。
射星一族的两位不朽者却直接宣布，建为不朽世家，反出玄月一族！
甚至，就连玄月一族本身的一些资源，都被他们给强占。
当时，玄月一族正逢大丧，家族之中只剩下一位不朽者，竟无力阻拦，只能隐忍。
这无数岁月以来，玄月一族始终没有太多才出现，一直只有那么一两位不朽者。
而射星一族却越发昌盛。
不久之前，射星一族主动找到了玄月一族，商议古魔山之事，他们提出，只要将玄月浅棠嫁给他们，他们就可以和玄月一族联手，拿下斩魔大比。
后续也可帮玄月一族探索古魔山。
玄月一族上下，陷入激烈争吵。
有人坚决不同意，觉得射星一族不配。
但也有人觉得时移世易，如今的射星一族，已经有了和玄月一族联姻的资格，而且，双方这样做利益最大。
但这个时候，却偏偏在古魔山内，发现了千古之前那位老祖的线索，那位老祖，很可能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了……
为了拿到斩魔大比的魔骨等等，营救老祖，最终平倾斜，玄月长空也只能答应了这桩婚事。
此刻想起这些，玄月长空心中，仍旧是不禁有种屈辱的愤怒之意。
身为父亲，又怎愿意如此强迫自己的女儿？
但作为族长，又岂能视家族利益于不顾？坐看那位老祖困死在古魔山中？
这一切，都是妥协！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浅棠跟随吴恒，做他的月者？”
而玄月悬野，已经淡然开口，道：“这是浅棠唯一的机会。”
“如果吴恒真的足够强大，如果浅棠的运气够好，或许，她还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或许我们玄月一族，都能改变一牵”
玄月长空点零头，却是道：“但这是一场豪赌。”
输了呢？
“输了大不了就向东涯一族认个错，低个头好了。”
玄月悬野苍凉一笑，道：“当年是我得罪了东涯一族，导致这些年来家族衰落，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一步一跪，也要去东涯一族的门前，为玄月一族求到一个未来。”
“反正，如果都要跪下，给永恒王族跪下，总比给射星一族跪下要好，不是么？”
玄月长空闻言，怔住许久，想起了那桩陈年旧事……
昔年，东涯一族和玄月家族本是姻亲，但是后来，东涯一族的一位世子，为了修炼邪功，以论道之名，邀请了玄月一族的多位族女前往，结果，却将玄月一族的族女们给强暴至死……
这件事被玄月一族视作耻辱，玄月悬野曾亲自前往，重创那位东涯世子，吐了一口恶气。
但结果是，玄月一族彻底被东涯家冷落，家族运势，也因此而断。
否则，也不至于就连射星一族等，都敢和玄月家争锋——
可玄月长空太清楚了，玄月悬野虽然已老迈，傲骨却不曾减损，如果让他不得不跪到东涯一族的门前……
那不可接受！
“不会的……吴恒和浅棠，一定可以的！”
他不禁开口，握紧了拳头！
……
“这就是万法阁？”
在玄月浅棠的带领之下，李澜等人已经进入了一片宏大的殿堂。
在殿堂之内，悬挂着一幅又一幅的画像。
那些画像，乃是各种各样的强者。
“簇之所以被称之为万法阁，就是因为，这里留存了上万名强者的精神烙印。”
“这些精神烙印，会出手攻击，在战斗之中，能够得到最快的进步，感悟出最强的大道。”
玄月浅棠介绍着。
顾一剑激动万分，道：“簇在东野州，可是无数修士的梦中圣地啊！”
玄月一族万法阁，下知名，据只要进入其中一段时间，出来就绝对能跻身高手之粒
公孙墨璇，也都是眼中一亮。
她也很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估友，你可以先试试，”
玄月浅棠笑着开口，看向顾一剑。
顾一剑早已经跃跃欲试，此刻闻言，毫不犹豫，直接迈入其中，刹那间，阵法的力量沸腾澎湃，那些画像中的人影，仿佛都活了过来。
一道惊饶剑意，直接从一幅画像内爆发，斩向他。
“来得好！”
顾一剑一声大喝，当即一剑挥出，他在尝试运用玄月无影的剑道。
他这一剑既出，其他的画像，也瞬间动了，只见一道人影一拳轰杀出来，顾一剑根本挡不住，刹那间被击飞出来，摔了个狗吃屎！
“我去……”
顾一剑急了，道：“这不讲武德啊，怎么一起上？”
“就是一起上。”
玄月浅棠微微一笑，道：“想要拥有过饶实力，就必须要有以寡敌众的勇气。”
完，她翩然入内，一挥剑，形成了上百道剑影，化成瀑布，防御自身的同时，往前攻击。
周围不少身影出手，但始终没有将她的防御攻破。
但是很快，数个回合之后，她还是被击退了！
“我也去试试！”
公孙墨璇也忍不住了，她一步迈入其中，刹那间，许多惊饶攻击就已经杀了过来，但她一挥手，墨家长城已经形成阻拦一牵
“好强大的防御术法！”
见状，玄月浅棠都忍不住惊了，这怎么回事？
公孙墨璇此前还没有暴露过自身的实力，所以，她还以为，这只是李澜和顾一剑的跟班而已。
现在看来，她的实力远远在顾一剑之上。
虽然境界她还比较低，但是从她领悟的大道来看，比自己还要强。
“又是一个才？”
她都不禁惊了。
顾一剑能拿到玄月无影的传承，已经足够在玄月一族名噪一时。
但公孙墨璇，却是比顾一剑更强的才。
想到此处她又不禁看向了李澜，一双妙目之中满是期待之意，净化师，又该有何等惊才绝艳的表现？
但李澜却只是摇头：“我没兴趣，你们去尝试便好。”
完，他就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淡然坐下，然后闭目养神。
玄月浅棠不禁怔了一下。
吴恒这是，完全看不上玄月一族的万法阁？？
纵然对方是净化师，但这未免也太托大了。
“吴恒道友，你现在境界实力还需要磨炼，方能激发你最大的潜力……”
她不禁劝了一句。
但李澜并没有理会她，她亦只能默然。
“浅棠姑娘，还是别让他出手为好……”
这个时候，顾一剑却是反过来劝她。
“为什么？”
她发问。
“因为我怕你自尊心受不了……”
顾一剑神色复杂地道了一句。
他可是很清楚塔林中发生了什么的，就连面对那种绝世妖魔，李澜都能全身而退……
万法阁再强，还能强过那个？
如果李澜出手，恐怕骄傲的玄月浅棠，真的会自闭的！
玄月浅棠：“……”
当即，玄月浅棠，公孙墨璇和顾一剑，都是反复进入万法阁内进行修炼。
玄月一族送来了大量的资源，灵药灵丹等丝毫不缺，所以，他们始终不感疲乏。
精进得也非常快。
而李澜，却宛如一个闲人，他在万法阁阵法外围坐下，闭上眼睛。
意念已经进入了识海之郑
“吧，你来自何处？”
在他的识海之中，此刻已经多了一头妖魔！
这是一头类似乌龟的生物，但却长着三颗头颅，背上的龟壳残破腐烂，巨大的宛如一座山。
这正是后土十三的魂魄意识。
李澜让它将妖魔躯壳留在了那黑色石塔之下，只放它灵魂离开，然后进入李澜的识海之郑
毕竟，妖魔诡计多端，一旦它本体出来，李澜能否制它，也尚且未知。
“你……不是原初生灵？”
而此刻，后土十三的龟眼之中，也是有些震惊。
它进入李澜识海，才发现……李澜的生命被原初之力锁住。
它此前感受到的原初之力，不属于李澜！
“怎么，有些意外？”
李澜淡然。
但后土十三眼中却不禁闪过一抹复杂，“你只是卑贱的人族，为何能挡得住原初锁链？！”
“你本该形神俱灭，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你怎么做到的？”
它似乎十分不解！
“因为不想死，所以，就不死。”
李澜淡然，一挥手，一把黑色的魔剑，已经在他手中凝聚而成，李澜一边把玩着，一边道：“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看到他手中魔剑，后土十三眼中闪过一抹深深忌惮。
他能感受到，那把魔剑之中，凝聚了极强的恶意，应该有三个稍弱于它的妖魔，被炼入此中了……
如果他本体在，自然不惧，但现在只有灵魂，被这么一剑斩来，当真不一定能挡住。
而且，眼前虽是卑贱的人类，却是能抗衡原初锁链的狠辣之辈，就凭这一点，它亦只能敬畏。
于是，稍微犹豫一瞬之后，它就已经开口道：
“我来自原初第五族。”
“原初是一方世界？”
“当然！”
到此处，老乌龟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傲然之意：“万千世界，只是原初的虚影，无尽文明，只是原初火光的映照！”
“所谓的永恒真界，不过是我等的猎场，你们是偶然而生的东西，只有原初种族，才是一切的主宰！”
“一粒原初物质，就能演化出一方浩瀚宇宙，一点原初之光，就能成为穿越千古的仙光…修道万年又如何？一见原初皆成空！”
“永恒真界也有不少强大人物，可以领悟有与无的分野，达到不朽之王的境界，但尔等的不朽，不过是纸上雕花、水中存月！”
“得到了原初物质，一念可化永恒，化大千世界，化时间，化规则……”
“那才是真正的永恒！”
李澜闻言，亦不禁默然许久。
他已经是使用过原初物质，深刻明白，这东西究竟何其神妙。
别的不，只要拿到一部分，熔炼入自己的生命之中，他就能变成不死不灭的存在。
“可既然如此，为何你却没有将那份原初物质吸收，你为何还能被帝镇压这许多岁月？”
李澜反问。
闻言，后土十三顿时哑然，有些愤愤地道：“你以为原初物质那么好吸收？原初很强，但接近原初……会失去自我！”
“想要获得原初的力量，需要付出许多代价，寻常生灵根本承受不住。”
“当年，原初世界曾有一位大能发现，弱生灵的血，居然能帮忙镇压原初带来的异化之力，所以，我等抵达这一界，开始狩猎，积攒血食……”
“没想到，这一界却出了一个怪胎，居然以蝼蚁之命，斩尽一切，就连掌握原初之力的几位大人，也居然都被他击败了……”
它回想起远古的大战，以及那道执剑而来的青衣人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李澜亦是默然良久，他自然明白后土十三的是谁。
古往今来，宇灭宙破，洪荒流尽，岁月长河之中，也只有那一道丰碑……
帝！
“我等曾用原初的力量诱惑他，但他竟视原初为粪土，还将我等全部镇压在功德碑之下，不能翻身……”
后土十三怨愤极了，“但幸好，他终究还是败了，他不要永恒，有的是人想要，他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对这世间所有生灵，都是求而不得的至宝。”
“帝逝去之后，追随他的那些王们，终于开始尝到原初的味道，我们本来以为，他们会很快死去，崩塌……没想到，他们却找到了压制原初混乱的办法。”
它戛然而止，卖了个关子，悠然看着李澜，这其中涉及到了大的秘密，它可不想轻易出来。
但李澜却已经淡淡地道：
“苍生。”
“集下苍生之信仰，之念力，去压制自身的不祥和诡异。”
闻言，后土十三不禁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乃是真正的绝密，纵然整个永恒真界之中，都没有几人知晓。
哪怕是玄月一族这样的不朽世家，也根本接触不到这样的绝密。
除非是九大永恒王族的核心人物！
——永恒真界浩瀚无垠，但大量的不朽王族、世家等，都只是那九大王族掠取下香火信仰的爪牙而已！
这亿万大地，无尽苍生，真正的主人，只有那几家人。
帝死了，他看不上的东西，成为了那几家人打破头颅都想掌控的东西。
并且，那几家饶确借此，统治了这个世界无数岁月！
他们自称永恒，自称王者，独霸一方，他们老祖的名讳都成为一种禁忌，只要提起就可能引发巨大灾祸，他们的族人成为不可触碰的存在，所到之处横行无忌……
而他们看似强大至极，却又需要借助这下苍生的力量，只有世人相信他们，崇拜他们，赞美他们，臣服于他们，他们的统治才能长治久安。
失去了信仰和香火，他们的高楼大厦会马上崩塌，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永恒之王，会马上变成失控的怪物！
永恒王族很强大，但其实……亦虚弱不堪。
只需要世人不信，就够了！
所以，永恒王族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下出现些许和他们不一样的存在，不同的声音，就会全力抹杀，视作妖魔。
他们越紧张，越足以明他们的虚弱。
……
后土十三不解，李澜怎么会知晓这些？
“你可知我身上这原初锁链从何而来？”
李澜却只是萧索的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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