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古力，是一位征战几十年的老将。
据传言，论及武力，他在大乾是前五的存在。只是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砰！”
古力用力锤向桌子，怒喝道：“大胆！你不过是个刚入军不到三个月的卒，你懂什么！”
“古将军，凡，且慢！”
赵将军连忙出来打圆场，生怕两人在这里打了起来。
“凡，你蛮族要大举进攻，何出此言？”
林凡不屑地瞥了一眼古力，这才道：“赵将军，我请问，蛮族是否年年都要来攻淮阳州？”
赵将军想了想，道：
“的确，不过都是些规模骚扰，攻取屯堡夺粮罢了，不成气候。至于攻击镇南古城，已有十余年没有过这种事了。”
“那我再问，近几年来，蛮族可有取得战果？”
林凡又道。
“去年他们抢夺了三座屯堡的粮食，付出了千余饶性命。前年抢夺了两座，付出八百人性命……”
赵将军掰着指头数着。
这种战斗的结果，他还是都记得请的。
“那我想问，既然去年他们未曾受挫，为何今年迟迟没有动静？”
林凡问道。
“那能是因为什么，与叛军那一场大战，把他们吓到了呗。”
古力不经大脑的道。
可其余三位将军仔细一想林凡这句话，就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蛮子一般会从入冬开始，就一直骚扰，试图找机会攻取屯堡。
可今年为何毫无动作？
“古将军，话能不能带点脑子？击退叛军，靠的是淮南王。如今淮南王镇守北部，根本来不及驰援。淮阳军又在叛军一战中元气大伤，今年正是我们最薄弱的一年。”
“往年强势，蛮族尚搏一搏。今年我等无势，蛮族却未曾发动进攻，你觉得这合理么？”
林凡直接挑明道。
古力还想反驳，可却是觉得林凡句句在理，顿时脸色铁青。
他竟让一个刚入军中不足三月的卒给教训了？
赵将军此刻也顾不上古力的脸面，连忙追问道：“凡，那你的意思是，蛮族会进攻？”
林凡刚要答话，可古力却是先一步道：
“赵将军，你是不是对咱们的实力不太了解啊？”
“区区蛮族，哪怕咱们元气大伤又如何？哪怕他们全军进攻又如何？”
“莫非你真信了这子鬼话，觉得一群连攻城器械都没有的蛮子，能攻得下咱们这镇远古城？”
“大乾建国六十年，蛮族何曾攻下过镇远古城一次？”
古力的一番话语，顿时将其余将军眼中的忧虑打散。
是啊，蛮族想打下镇南古城，那是万不可能的事，四丈高的城墙，就不是他们能攻得进来的。
“的是，如此一来，咱们只需对诸多屯堡严守便是。诸位，不如咱们每个屯堡再分兵一百人去，如何？”
赵将军提议道。
“老赵，这不妥。倘若他们真的一股脑进攻镇安古城呢？”
当即有人摇头否定。
“那他们定不能分兵，且镇南古城不是一日两日能攻破的，只需让屯堡中的士兵们来驰援即可。”
赵将军道。
“我觉得这倒是不错！”
古力当即赞成。
“我也觉得没问题。”
“就按赵将军的来吧。”
主将见状，也拍板将此事定下。
闻言，林凡叹气一声。
这些将领到底是什么脑子，怎么就想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子，你何故叹气？难不成是质疑我们四位将军的决定不成？”
古力当即借题发挥，开口给林凡扣下个大帽子。
“你想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带点脑子？”
林凡也直接怼道。
他是真受不了这个单细胞生物了。
“我若是蛮子，集结大批人马，于镇远城下，围而不攻。再分出千余人，对屯堡逐个击破，你又该如何应对？”
有一一，让这群缺将领，真不如让王二来得实在。
但造成这种情况也很好理解。
就是大乾的察举制。
在大乾，有家世的为官为将，至于家中没什么能量的，最多也就如苏文那般，做的四品都尉。
再，这些将领打输了仗也没什么惩罚，打赢了也难以升迁。长期以往，又哪里还有多少战力？
古力的脸从铁青转为涨红，指节捏得桌沿木屑簌簌掉落：“围而不攻？分兵屯堡？你当蛮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能掐会算到这地步？”
他猛地起身：“镇南古城墙高四丈，堞口能并排走三个人，护城河宽五丈，冻冰期都凿着三丈深的壕沟！就凭蛮子那几根削尖的木矛，能在城下啃出个窟窿来？”
“古将军的是！”
右首一位虬髯将军拍案附和，酒气喷在案上，“去年他们攻青石屯堡，被咱用滚油浇死三百多，剩下的抱头鼠窜——今年就算来两万，也不过是给城墙根添几堆炮灰！”
赵将军揉着眉心，目光在林凡与古力间游移。
“凡，”他试图打圆场，“你的确有几分道理，但……”
“但将军们觉得，蛮子没这脑子，对吗？”林凡打断他，目光扫过满桌的酒坛上。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寒意，“诸位，这里是战场。你们难道要赌蛮子有没有脑子么？”
“凡，你的过于理想化。且不论那蛮子会不会采用你的战术。就算是真的采用，他们分兵，我们也可以借机攻之。咱们大乾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再，事到如今，咱们就这么多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只能是随机应变。蛮族进攻，哪一年不得攻下两三座屯堡。”
“今年咱们人手不够，能保证他们少攻下几座屯堡，就已经是大胜了，不是么？”
赵将军连连道。
“可那些死的百姓呢！”
林凡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质问。
每一座屯堡之中，可都是有上千人啊！
为何这上千人命，在赵将军口中，就如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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