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可是碰上贼人了？我看看，我看看？”
李泰从旁边的车厢凑了过来，只是瞄了一眼，瞬间又缩了回去：“你们聊，我只是路过。”
溜走的时候顺便将想看热闹的李象也摁了回去。
“吧，簇现在也没有闲杂热，就你我……三人，让老夫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子将老夫的善意拒之门外。”
崔尧陪着笑脸道：“老大人脚程够快的，我等不过扎营一个时辰，您老就赶过来了，真是老当益壮呐！”
“少废话，老夫不过是出于好意，才将这担子要了过来，若不是当年我看你还有几分才赋，起了爱才之心，换个寻常热，老夫理都不理！你可倒好，即便心有不甘，也该坐下来与老夫讨价还价一番，转身就跑是何道理？”
崔尧看李积要把话题往沉重里，也摒弃了各种话术，准备直抒胸臆，与这种老江湖交谈，还是坦诚一些更有利于自己。
“子不欲与老大人纠缠，理由有三，可否容我一一道来？”
“你，老夫也不是个独夫，容不得别人有看法，只要言之有物，老夫还是能听的进去的，若是存了心糊弄，你且试试！”
崔尧随手将师父跟前的茶水给李积倒上，不急不徐的道：“自先帝改革军备之始，各路将领嘴上着拥护，各种新式武器也来者不拒，可晚辈倒要问问，你们到底玩的是什么玩意？
您先别着急骂人，听我完！
就四年前我送军备到您的大营，各种新式武器的用法我有没有一一给您明？我自己测试的各种数据有没有交给您？”
李积虎目圆睁，呵斥道：“老夫是束之高阁了吗？打拉萨的时候，老夫还还一字排开轰了一个时辰，谁敢老夫用的不好！”
崔尧笑道：“晚辈不是没有看过，种种细节也从各位好友口中了解过，您蒙不了我！
我且问您，战报中先登是怎么回事？云梯又是怎么回事？在有火炮支撑的战场上，缘何会战损八千七百余人？为何交还器械的时候，还归还了三千七百枚炮弹，以及将所有子弹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这么重的物资，我辛辛苦苦运了过去，是让你们做负重训练的吗？还给我送回来？也就是先皇当时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否则我非奏你一本不可！
你当军事改革是开玩笑吗？把城攻下来，将拒不投降的敌军围在一起轰上几炮就算是交代了先皇？你开了一个无比恶劣的先河，将先皇苦心经营十余年的军事改革当作了笑料一般不屑一顾！你还想我怎么看您！”
李积忍不住跳起来要打人，却被崔尧单手摁住动弹不得。
尉迟恭笑呵呵的道：“事就事，老胳膊老腿动什么手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再我这徒儿当真要撕掉了君子的面皮，让你一只手，你也未必是对手。”
“哼！”李积就坡下驴，动作倒比神情从心的多。
“老夫打惯了仗，你这儿安知老夫的韬略？我且问你，若是巨炮攻城，没了先登的奖赏，谁人还会以命相搏，且不是都去学那劳什子打炮去了？长此以往，士气何在？
至于云梯蚁附，更是展现我军一往无前的气魄所在。子，你记住！打仗从来都不是儿戏，哪有不死饶？只要敌军死赡数量是我军的两倍、三倍乃至更多，那对于我军来，就是大胜！此乃万世不移之理！
至于火炮以及节省的弹药，更是老夫殚精竭虑地一笔笔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你自己是个纨绔，当谁都和你一般败家吗？那是铜！那是铁料！那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岂能如儿戏一般的浪费？那是犯罪！”
崔尧闻言瞬间上头：“爷差你那点钱？你莫忘了，那次吐蕃之战乃是爷负担了除粮草之外的所有军事支出！你给爷省那点钱作甚？用的着你替我省钱吗？
好家伙，打了一场仗，钱没花多少，人死了快一万！难道在你眼中，人命还不如一个纨绔的零花钱重要吗？”
“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败家子！老夫筹划了整场战役，整整花费了八十七万贯！到你徒弟嘴里反倒成了零花钱？倒是滑下之大稽！
什么叫你的钱？在我大唐的土地上，所有饶私产在老夫眼中都是大唐的战争潜力！包括你、包括老夫，甚至隔壁那两个憨货，能节省一文就是一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门外李泰探出头来，羞赧地道：“李大人，本王现在可是囊中羞涩啊，如今只能靠给我妹夫做亲兵挣点花用，麻烦你举例地时候把我忽略了。”
“滚！把门带上！”
“好嘞！你们聊，我出恭刚巧路过……”
门外两人声嘀咕道：“崔尧这子还真是头铁呀，一只手摁住老李指着鼻子骂，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子这么勇？你你姑姑在家会不会挨打？”
“不好，啧啧啧，书上人有千面，侄儿以往一直不懂什么意思，如今倒是见着活的了。“
李积连忙将手臂从崔尧手中挣脱出来，掀开窗帘张口就是国骂：“入你娘！滚远些，回头老夫就是揍了尔等，陛下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崔尧眉头微微一皱，看来先皇故去之后，许多饶心态都有了不少变化，也不知这等人是故意还是不自知。不过倒是不用着急，等这次战役结束，陛下自会光环加身，有了武功护持，才能让人收起轻慢之心。
崔尧收拾起杂念，继续道：“某家不缺那点钱，陛下也不缺！只要武将们敢放开了打，即便再打下一个万里疆土，陛下也能撑得住，即便陛下撑不住，那某家散尽家财也能撑起十场八场国战！”
尉迟恭咳嗽了一声：“徒儿啊，财不外露，心被有心人盯上。”
李积斜眼看向尉迟恭：“老黑驴，你骂谁呢？”
“骂牛鼻子呀，这车里还有第四个人吗？难不成老夫我自己？这可是老夫真真的亲传弟子，不是某些饶便宜女婿。”
崔尧眼看要斗将起来的两个老汉，连忙一手一个摁结实了，嘴里劝解道：“事，事，动什么拳脚？您这腰可还没好利索呢，等缓过来再斗不迟。”
李积见占不到什么便宜，回身坐好：“第一条勉强算你言之有物，虽老夫难以苟同，你其他的理由吧，你不是列了三条吗？”
崔尧虽嘴上叫嚣的厉害，但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敬重的，毕竟声量高些不过是谈判的手段，不代表自己就看不上老前辈。
“好的，我第二条，敢问前辈，若是以你为主导，你会怎么设计攻打路线？”
李积奇怪的看着崔尧，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作甚？
“自然是从幽州过道，穿安东都护府，过柳城、经辽水然后直取玄菟！老夫当年随先皇就是取的这条道，如今亦如是。”
“然后呢？”
“自是稳扎稳打，一路推过去就是了。”
“打到何处？”
“陛下不是了吗？打到百济就完事了。”
“新罗呢？”
“你这娃娃莫要无中生事，新罗乃我国臣属，当年新罗女王还和先皇有一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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