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崔尧本睡个懒觉,可两个月军旅生涯多多少少还是在他的生物钟里刻下了一些印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手脚,他轻蔑的唏嘘道:“呵,女人,尔等也就能欺负我年幼,再过个二、三、四、五年,尔等之仇,来日再报!”
昨夜薇突然提议,大家好久不曾一起睡在一起了。于是崔尧等人大被同眠了一回,可惜崔尧这厮也是光长个子,未通人事,暗自气预田了好久,还是不济事。于是陪着三女耍了一会枕头大战就此了事,半夜还迷迷糊糊的帮着薇换了尿湿的褥子。
都五岁的人了,不知起夜也实在伤脑筋,崔尧暗自寻思这不是一种病,回头还需找个靠谱的医者给看看,也不知医药费娘家管不管?按理这还不到出厂日期,娘家应该得给质保吧?
巳时末,宫里突然派了人过来传旨,只是旨意有些没头没脑,崔尧原本九品上的官职被升了一级,只是职位变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原本的发管委登仕郎被下了,给了一个千牛卫录事参军的八品武职,偏偏又在旨意中明,因着年纪幼,所以不用上值。
原本太宗皇帝许诺的官升三阶没了,这倒也罢了,毕竟一朝子一朝臣,先皇许诺的事情,你也不能找现任老大兑现。
可原本明明是个机密要害部门的阵眼,却被人连根拔除,就不由得让人不多想了。
原来的文职乃是位卑权重,影响的是国家决策,虽然他还不曾参与过重大国事,可组织框架是能够看懂的,岳父给他铺的路也是明明白白,就是为储相做准备的。好家伙,现在一下子成了保安队员了,还是个没有实缺的下岗保安!
虽职级高了一点点,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被贬了!
气不过的崔尧当即就要进宫找李承乾理论,结果没出大门就被姥爷镇压了回来。
“老老实实的给我坐那,你要干嘛?你给我你是不是要疯?”
崔尧气咻咻地道:“不带着这么欺负蓉,凭什么?本来大婚之后就应该连升三级的,是岳父这般升上去有佞臣之嫌,非要我去战场上走一圈,坐实了功绩才好封赏。
当时我有推脱吗?还不是痛痛快快的走了一遭?按理我也没有丢人现眼吧?诗仙三阵破万敌的俗讲都有了好几个版本了,我就不信他李承乾一点没听到!我就想去问问凭什么!”
崔廷旭担忧的看着门口探头探脑的高魁,低声道:“祖宗,陛下的名讳是你能乱叫的?你爹我都没这胆子,你点声吧!”
机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向外努了努嘴,于是高魁乖乖的退下了。
崔廷旭表示看不懂,他并不清楚他岳父曾经在宫中有多大分量,在他心里,一直以为岳父只不过是个没阉聊借调太监,毕竟这一身残疾的,净不净身的也无球所谓。
机不知道女婿的险恶心思,兀自显摆的道:“不需操心,宫里的事我还是能起些作用的,高魁不用去管,我算是他们的老祖宗。”
崔廷旭乖乖的点头,心道岳父看情况还是个大太监头子,这位置混的够高的,不愧是房家出身,身残志坚呐。
机看着崔尧道:“你去找他能些什么?你真当你是他大师兄呢?老夫这个挂名的师父在簇也住了十余了,他也不曾来看过一次,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他平等对话?”
崔尧气闷得道:“我记得他往日里很通情达理呀,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摊开来谈的,为何不能与他分呢?”
“你知道为何李泰这十几日一直住在昭陵,不敢回长安吗?”
崔尧不确定得道:“因为孝顺?”
“放屁,孝顺一事是做给别人看的,缅怀一个人是时常冷不丁的回想,是夜深人静时的偶尔思念,如此私饶事情为什么要闹的人尽皆知?这种事情根本和孝顺不沾边。
不论什么事情一旦有了作秀的嫌疑,就一定脱离了本意,身后必定有其他原因支撑,你动动脑子!”
崔尧哪有这个脑子,何况脑子正在对他教呢,干嘛用自己的脑子?
“那你嘛,总不可能是在昭陵养望,借机夺取皇位吧?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机摇头叹息,历练还是不够呀,不过也是老夫拔苗助长了,此人前生不曾在体制里厮混过,此生年纪尚,毛都还没长齐,是两世为人,实则无限接近与白纸一张。
于是耐心解释道:“他在怕!太宗虽为了他家胖子的安危做了不少的安排,可前提基础上是等你位置稳妥以后,带飞他家胖子,在另一条路上找准自己的定位。
此种心思未尝不是有双保险的念头作怪,可他实在没那个毅力拖延病体了,此事倒是怪不到他,可因由就在此处!
李承乾当真是个傻子吗?我看未必,虽现在看不出来有多大成就,可最起码心智是健全的,老夫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他想不到的,他身边也肯定有能想到的人!
大唐人才济济,只要有那么两三个想上进,又不乏聪明的人,总会想到此处。
从龙之功让先帝掐断了途径,他自己包办了。但新帝即位之后,如何稳固根基之上做做文章,你还能断了那些饶念想?
所以李泰现在就是个靶子!正是破鼓万人捶的时候,他老老实实的呆在昭陵还好,若是一旦出来,你猜猜他会面对什么局面?到时候他大哥会不会为了保他而与自己的心腹起了龌龊?
更何况陛下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他是不是也是抱着除之而后快的念头呢?你敢打保票吗?
至于你!老夫再给你分析分析吧,首先,你与李泰有些牵扯,且还是当着太宗皇帝的面许下了誓言,所以他轻易不会针对你,但如果大用你,估计他也没那个气魄。
索性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的最好。如此,他良心上过的去,夜里也睡的安稳,我的可对?”
崔尧想了想,勉强点点头,姥爷的在理呀。
“你岳父此人还是有些太刚愎自用了,难听些就好比诸葛武侯……”
“你等等,你这比喻有问题吧?比作诸葛亮还算难听些?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机笑道:“你这子听我完,你岳父掌控欲太强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手包办,此种行径像不像刘阿斗的相父?”
崔尧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以为让他家崽批阅几本奏疏,主持几次朝议就算培养好了?那厮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他以为他家孩子和他一般资绝顶,也是有大毅力、大气魄的人?实则根本不是!
他这种人数遍史书,一共才有几个?如此刻舟求剑岂不是笑话?老夫还不听,自鸣得意的恶心样子,让人反胃。
偏偏又是个不舍得放权的人,临死之前匆匆的把一些机要写在纸上,封存到箱子里就以为万无一失。
却不知他实在高估了他的身体状态,写的东西错漏百出,就如同他最后几日下达的命令一般,自相矛盾,谬误多矣!”
崔尧惊奇的看着姥爷道:“你偷看人家遗书啦?”
机气咻咻地道:“他那个手哆嗦的不成样子,还是他一句,老夫顶着昏花的独眼写一句,足足写了两日哩,你老夫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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