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正值盛夏,骄阳似火,如烈焰焚烧,只有等到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渐渐消退,人们才敢出门。
广平县西城门,早就看不出吴迪他们刚来时的斑驳迹象,如今新建的城墙,在夕阳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显得那么壮观,威严。崭新漆黑的城门,看起来是那么的厚重,让人感觉踏实,就连城门上广平县的牌匾都焕然一新。
两位胥吏模样打扮的人,牵着马出了城门,缓缓朝安平县而去,边走边着话。
方主事,我们这位知府大人也太能折腾了吧,眼瞅着再有两个月又到了向户部交税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还让我们去嘉州买牛犊,这要花多少银子啊,别到时候又要向朝廷写请罪书了。
这出城的二人正是均州户房主事方义真和一位胥吏。
方义真听那胥吏唠叨完,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银子都是吴磊和吴樾二位经承招商引资来的钱,今年的税银跟税粮我之前看过账目,虽不上富裕,可应付户部还是够的。
完,还不忘用手提了提褡裢,听见里面银子哗哗响,他才放下心来,这可是知府大人亲自交给他们的差事。
要这一年来府衙里谁最忙,好像除了三位大人,就属他了。去年一开春儿就到湖州跑了两三个月,今年跑的更多,上半年刚从各县跑了一圈回来,本想着歇歇暑气,不想正值盛夏,又被知府大人派了差事,去嘉州买牛犊。
那胥吏见他担心银子,嘿嘿一笑:你就放心吧方主事,现在这段官道比起越州城怕是都要安全了,你没听城里的行脚商人吗,他们现在来广平县都不用找人家借宿了,像这种气就在官道旁的林子里过夜,也不用担心有人谋财害命了。
方义真听完也是一笑:那是自然,你没见昨日胡喜那番模样,别看他现在威风,以前哪次去均州府述职,少了我们各房主事的孝敬,现在广平县发展的越来越好了,连他也神气起来了,不过这官道确实是让他治理的不错,起来还是银子好使啊。
那胥吏见他完赶忙一旁恭维道:那是,这府衙六房主事,也就属您方主事最有实权了,你抬抬手他们也能少挨些骂不是,不过话又回来,这胡喜也真是走了大运,自从吴知府来了后,他也跟着起来了,你看现在的广平县,四通八达,商铺林立,那豪华酒肆,茶楼可是多了不少,就连勾栏也多了一家,以前虽比别的县强那么一点,可也就那样吧,现在却……嘿嘿
不知是不是他想起了勾栏里的肮脏事,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方义真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吏就是吏,满脑子也就那点追求。昨晚二人同住驿馆,他半夜偷偷出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方义真没闲着,他拿出自己积攒的厚礼,去拜访了胡喜,这位曾经去府衙见了他也会露出一丝卑躬之意的人,现在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无奈自己有求于他,他在均州府衙当着这个坐班主事多少年了,现在眼瞅着新来的知府带来了些新气象,他的心思也多了起来,那同知通判他是不敢想的,他瞄准了广平县这里,准确的是这里新建的府库,吴迪在这里建府库的心思他一清二楚,眼下广平县已经有了翻覆地的变化,那过往的银钱不知多了多少,那以后呢?吴迪才来第三年,那可是一个肥差,雁过拔毛,肉过沾油,他本来就是户房主事,若是能到这里,那以后的好处只会更多,再想更进一步也能多积攒一些资本。
他见胥吏一脸献媚的恭维着自己,笑着道:你也不用拍我马屁,这六房主事自然要属吏房苏文最快活了,我就是个奔波的命而已。不过,如今的广平县确实变化太大了,谚语的好,千人走路,一人领头。跟对了人,做起事来也容易许多,我们跟着知府大人做事,腿脚自然要勤快些。
那胥吏忙道:那是那是,不过这知府大人做事还真跟其他人不一样,每年都往外花银子,这府库里啥时候能见富裕啊,今年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又要去嘉州买牛犊,那些百姓有的是力气,何必心疼他们呢?
方义真怒斥道:慈言语你以后少为好,大饶心思岂是你能懂得,有人喜欢把鸡杀了吃肉,贪图那一时的口欲,可鸡是能不停地下蛋的,用大饶话讲,这叫投资。均州山地居多,土地本来就薄,耕种艰辛,收成还差,大人这也是为百姓着想。大人是心系百姓之人,你怎可拿他与那些贪官污吏相比。
胥吏连忙赔笑道:是,方主事的是,投资。
心里却暗道:什么劳什子投资,听不懂。
沿着官道没走多远,就进了山里,阵阵凉意扑面而来,方义真朝胥吏道:要快些赶路了,这两个月正是配种的季节,我们要快些赶到嘉州,挑些好种,砍个好价钱。
胥吏忙:是。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略显担心的道:不过方主事,我们初去嘉州,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
方义真听出了他的担忧,笑着道:放心吧,知府大人给我了一封信,是嘉州有同僚,他们会帮我的。
胥吏这才嘀咕了一句:我们这知府大人真厉害,到哪儿都有同僚。
方义真也不再理会他,当先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驾,就疾驰而出。
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笑道:哪儿有那么多同僚,只要能把事情办好就行,其他的事就是我操心的了。
……
均州城。
深夜的吴府,自从吴磊他们做了户房经承,火凤凰忙着去安排鸡公山的弟兄们之后,府里倒是冷清了不少。
老爷的卧房里,却传来床板阵阵晃动之声,很有节奏,持续了很久,只听见噢的一声,屋里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床上二人汗流浃背,衣衫凌乱,头发都汗湿了,吴迪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林淑玉却姿势怪异,只见她腹部朝上微微顶起,双腿弯曲,头,肩朝下躺在一边,一抹春光尽览无遗。
吴迪见他姿势怪异,怪嗔道:你真是魔障了,在哪儿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两个儿子都多大了,你就是跟晋王妃走的太近了,郡主又整往府里跑,连着你也整日就想着生孩子。
林淑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笑着道:什么叫乱七八糟的,这是王妃府里有经验的嬷嬷传授她的,是容易怀上,我确实喜欢玉儿,你我们要是也有一个女儿该多好啊,你没见瑞儿跟玉儿多玩的来。
完像是想起了刚刚二饶疯狂,自己明明更辛苦些,心里算着时间也够了,就躺了下来,瞪着吴迪怒斥道:你这话怎么的,什么叫乱七八糟?刚刚你可不是这副嘴脸啊,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哼
吴迪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扯过一个薄单给她盖上,要不然他怕自己又会冲动,陪着笑脸道:夫人别生气,我也是怕你辛苦嘛,再我们不是有一个女儿了吗。
一起女儿,林淑玉立马就一脸的忧伤,喃喃自语道:是啊,我们有个女儿,可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呢?唉。
吴迪搂着她,安慰道:你放心,前几日落叶城不是来信了吗,她已经被送到了临安城,有端木兄在那里,你就放心吧。
林淑玉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孩子。
随即她眼珠一转,又道:信,今嘉州那边不是也有信过来吗,的什么?
起正事,吴迪又是一脸严肃:柱子,嘉州知府去找了刘掌柜,不让他们再大规模酿酒了。
林淑玉听完一惊:啊,这可是圣上的买卖啊,这嘉州知府不会不知道吧。
吴迪一脸深思的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应该就是圣上的意思,我估计跟年初北边的战事有关?粮食可是重要的物资,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林淑玉疑惑的问道:你是要打仗,不会吧。
但愿吧,不过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的,我估计圣上是有这个打算,才会开始囤积粮食,不定真有那么一,打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考虑很多事情的。
林淑玉点零头:那倒也是,就是刘掌柜他们现在不是无事可做了吗,不如把他们调来均州吧,现在正是发展的时候。
吴迪道:不用,信上只不让大规模酿酒,再他们在嘉州经营日久,也不至于无事可做的。
也是,不过这些都是你们男人考虑的事,今晋王妃还让我去王府,是城里酷暑,约我一起去城外避暑,还要我带着儿子一起。
哦,两个儿子怎么?
麟儿毕竟大些,现在学院酷暑休沐,他倒是很随便,瑞儿倒是想去玩儿,估计是玉儿那个丫头来府里玩儿,跟他了。
吴迪听完严声道:以后别老玉儿,丫头的那么叫,她毕竟是郡主,让人听见了终究不好。
林淑玉却佯嗔道:知道了,你他们还能回都城去吗?我确实喜欢玉儿那个孩子,只可惜她是郡主。
也许吧,圣意难测,你自己看着看吧,带着孩子出去避避暑倒也没什么。
盛夏酷暑,到了晚上,什么都不盖,屋里依旧炎热,二人着私话,不好是手脚碰到了什么,本就春光一览无遗,燥热的气又勾起了无名火。
屋里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讨厌,你刚不我魔障了吗?
我过吗?不记得了。
一个欲拒还迎,一个双眼冒火,很快又纠缠在了一起。
轻些,我们 生个 女儿 好 不好
好,都听你的。
窗外,蝉鸣阵阵,不知是不是在附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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