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棘蹲在灶门前添柴时,指腹蹭过块带着焦痕的木头——这是归燕号的船板,当年父亲从失事的船舱里拖出来的,木纹里还嵌着几粒锈星特有的赤铁矿砂。火苗卷过木柴的裂缝,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身后的味脉屏上,正与屏上纵横交错的星河纹重叠。
“师傅,光星的恒星光粉到了。”春丫抱着个水晶罐进来,罐里的粉末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的金芒,“星这是用恒星风凝结的,烤饼时撒一点,能在夜里发光。”
铁棘往面团里掺了勺矿底的陈盐——那是他用父亲留下的陶罐腌的,埋在矿洞深处三十年,盐粒上结着层晶莹的结晶。“光太飘,得用老盐坠着。”他揉面的手背上青筋突起,像老树根盘虬,“当年你阿橘阿姨送的橘瓣酱,不就是靠这盐收住了水汽?”
味脉屏突然弹出条红色警报,是雾星的节点在闪烁。春丫点开画面,冰棱正举着块发灰的饼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雾蜜突然发涩,像掺了沙。”铁棘凑近屏幕,看见雾星的纹路边缘泛着点灰黑,像蒙了层矿尘。
“是矿脉在动。”他突然起身,往灶膛里添了把新柴,“锈星的老矿今起潮,连带着味脉都带零土腥。”着从墙角拖出个铁皮箱,里面是他预备的“镇味石”——块拳头大的磁矿石,表面坑洼处还沾着当年挖矿时的煤屑,“把这个磨成粉掺进雾蜜里,磁性能吸住矿尘。”
三时后,雾星的纹路重新变得洁白。冰棱举着块亮闪闪的饼笑:“加了磁矿粉的雾蜜,居然带点回甘!像咬着块会发甜的石头。”铁棘看着屏幕上重新舒展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蔓延的星河纹,其实和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很像——都得有把能沉住气的老柴,才能烧得长久。星尘港的紧急通讯进来时,铁棘正在揉第七十二遍面团。屏幕上,星的脸被应急灯照得发白:“味脉断了!我们的星麦粉突然成团,发不起来,连带着所有节点的纹路都在抖!”
味脉屏上的星河纹像被狂风撕扯的布,光星的金线、暖星的红线、雾星的白线都在剧烈震颤。春丫翻着《味脉家谱》急得冒汗:“书上没写这种情况!怎么办啊师傅?”
铁棘却异常平静,往面团里加了勺锈星的“矿泉浆”——那是矿洞深处渗出来的水,带着微弱的硫磺味,平时没人敢用。“星麦长在失重里,缺霖心的劲儿,揉不出筋骨。”他把面团往案板上猛摔,“得用矿泉浆里的‘地脉气’给它补补。”
面团在他手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像矿锤砸在岩层上。春丫突然指着屏幕:“师傅您看!您每摔一下,星尘港的纹路就稳一点!”铁棘抬头,果然见星尘港的银线不再乱抖,正随着他揉面的节奏慢慢舒展。
“当年你爷爷在矿洞揉面,总‘面得带着劲才肯发’。”他喘着气笑,额角的汗滴在面团上,晕开一片深色,“这矿泉浆里有锈星的地脉,能让星麦记着‘该往哪长’。”
三后,星尘港传来消息,星举着块蓬松的麦饼在空间站里飘着,身后是旋转的蓝色地球:“这饼能立住了!咬下去像含着口锈星的风,踏实得很!”味脉屏上,星尘港的银线重新融入主线,比之前粗了一倍,像条扎进星河的根。
春丫在《味脉家谱》上画了个扎着矿泉浆的面团,旁边写:“有些味道,得带着老家的土气,才能在上站稳。”铁棘七十岁生日那,味脉网络覆盖了两百颗星球。春丫带了群年轻徒弟来锈星,在老矿洞的厨房里摆了长桌,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本地的特色饼——光星的金粉饼闪着星光,雾星的雪雾饼咬下去会化在嘴里,星尘港的麦饼里裹着颗的磁矿石。
“师傅,该您钱同心饼’了。”春丫递过把锈迹斑斑的刀,那是铁棘父亲当年挖矿用的,刀柄被磨得发亮。铁棘接过刀,却没直接切饼,而是走到灶膛前添了块归燕号的老松木。
“知道为啥总用这木头烧火不?”他指着跳动的火苗,影子在墙上晃成棵老树,“这木头里有归燕号的铁味,有你阿橘奶奶的橘瓣香,还有当年救过你周爷爷的沉糖气……”
徒弟们凑过来,听见火苗里像有细碎的声响,像无数人在低声话。味脉屏上,两百颗星球的纹路正围着锈星的主线旋转,像行星绕着恒星,每道纹路里都藏着故事——冰棱的冰芯蜜里,有她试了九十九次才找到的融点;赤阳的火山蜜里,有他在火山口守了三夜才等来的焦香;星的星麦饼里,有铁棘当年摔面时的汗味。
“这就是‘根’啊。”铁棘切开巨大的同心饼,里面嵌着层薄薄的矿盐,像年轮里的芯,“不管长到多远,总得记着灶膛里的火,记着谁教你‘面得带着劲才肯发’。”
春丫突然发现,师傅的影子投在味脉屏上,正和那些蔓延的星河纹长成了一棵树——根扎在锈星的矿土里,树干上刻满了名字,枝叶伸向宇宙,每片叶子都闪着灶火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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