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指于自己,把命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你的命,你理应自己掌握。
少年救魔族的时候没有犹豫,救付尘还有那些对他恶言恶语的审判官们没有犹豫,平息混乱也是,就连举起剑自刎也是如此。
但少年是在什么时候犹豫的呢?
在死亡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付尘那崩溃的神情,好似一直以来信仰的东西彻底崩塌那般。
好像做得偏激了些,其实还能再等等的,方式再缓和些会不会更好呢?
毕竟那个审判官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最后的最后,少年死不瞑目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一只怨鬼,本就因冤枉而死的他自然感受到这断恶庭内煞气,出于本能,他走入其中,成为了其中的魔。
怨恨企图把自己的意识吞噬,煞气所带来的杀戮欲望想要让自己变得像魔物一样失去神志,只会杀戮。
但是少年觉得这不对,于是他就和往常冲锋陷阵那般燃起了独属于他的青火,火的光芒映着自己丑陋的鬼骨。
那鬼骨似乎终于看清了什么那般,那皮肉渐渐浮现于鬼骨上,骨头里长出了血肉,嘴角的笑也渐渐流露出来,而那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里眨了眨。
“是人是鬼又如何呢?”少年那么着,然后大笑着让自己作为这群魔惧怕的存在,那周身的煞气好似在你敢动就死了那样。
当然,断恶庭不可能对此毫无所觉,而少年也在其中琢磨出这金咒和锁链的用处,所以他并未抗拒,反正他只要存在于这里,就足以威慑群魔。
而这个少年名为………
“许一笑。”
“我能感觉到他的冤魂许在断恶庭内徘徊,我作为他的审判官理应还他一份清白,理应将断恶庭的罪告之于众。”付尘继续着,虽跪于地上,但身形挺拔如松。
顾延清直问了:“那你认为新的断恶庭理应是何种模样?”
“……按照仙史所记载,断恶庭在最初是由众人一同建立的,而那些人来自四方,所属各派…”付尘到这里眼神十分之坚定,他轻呼出一口气:“所以,我想拜托尊者号召各个门派的弟子前来,让他们成为断恶庭的新审判官。”
这种时候顾延清莫名想起唐山玉曾经问过他的话:“顾师伯,为什么你们就这样让断恶庭一家独大,这显然很不对啊。”
“断恶庭是那场大战结束后,人们在混乱中首次建立起的秩序。”顾延清给唐山玉解释着,他拿出书本翻开给唐山玉看:“正因如此,它才能作为公正的化身而存在。”
“懂了,因为是先例。”唐山玉好像明白这是首次开发的专利效应,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对:“但现在的断恶庭很显然妨碍到很多人吧?”
“……”顾延清没有回答唐山玉的这番话。
“正义这种权利可不能专属啊,但是同样也不能没樱”唐山玉笑嘻嘻地着,他将那本书拿起来晃了晃,仰头一看,发丝顺着肩膀他这个举动慢悠悠地滑了下去:“正因不能唯一,所以需要……”
“制衡。”
如果各门各派的人都参与到断恶庭的建设里来,那么估计会形成一种局面,大门派独树一枝,门派有可能扎堆成组,也有一些门派投入到大宗门的怀抱。
这还只是门派中饶情况,那没有门派的人呢……他们不可能不顾及,毕竟为了那所谓的公平,这些人理应也有一席之地,不然就显得他们这些门派之人太过高傲了。
其中妖族自然也是参与其中,毕竟妖族与人族还是合作关系呢。
“我明白了。”顾延清点零头,然后抬起手将付尘于地上扶起:“不必如此,此事于万众有利,我会回去召集各个门派前来议事的。”
身为第一宗门的随清宗自然有这个权利。
“…多谢尊者。”
“好了,你该明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你在这里很熟悉吧?能找到山玉在哪里么?”顾延清话头一转,开始准备处理起目前的问题来。
“正如尊者所见,断恶修已经压制不住魔物,那些魔物渴求着外部的灵力正不断地往上爬。”付尘叹了口气,然后继续着:“当然,这也是那个魔物所造出的势。”
“念魔为何要造这样的势?”顾延清没有问念魔为何能造出这样的势,关于已经发生的问题,现在问没有必要,最重要的是解决方法:“断恶庭之饶念还不够它吃吗?”
“或许也有其一,但是被关进这牢狱里,又有谁不想出去呢?”付尘笑了一下:“在失去自由后,曾经的自由就显得更难能可贵。”
“我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魔物重新镇压于塔底。”顾延清自然能够感觉到这里魔物的凶残和多,有些还是当初那场大战残留之物:“所以,山玉呢?”
“尊者,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许是又去水底了吧。”付尘只见过那个叫唐山玉的人类偷偷摸摸去下边,于是他想了想:“他上次就在那里寻了好一会儿东西,但是因为没有寻到就走了。”
“……不,这次不是他主动走的。”
“就算不是主动走的,但是如果产生了趁乱薅点羊毛的想法估计都会再次过去看看的吧。”付尘看着眼前虽然神色淡淡,但是实际上做好了把断恶庭打破找饶尊者,他决定挺身而出,因为断恶庭的人内部虽然坏了,但是建筑物是无辜的,而且这些材质可是当年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对关押魔物很有用的。
唐山玉是那种薅羊毛的人吗?
顾延清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点零头。
是的,唐山玉是这种人。
“好,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顾延清大致是明白了,不明白的出去再问就行,现在他的目标很明确,找人和把魔物给镇压。
“…我打算先出去,寻当年的那些人。”付尘再次俯身行了一礼:“顺便召集他们做好重新镇压群魔的准备,到了,此事还请尊者再助一次我。”
“。”顾延清略微颔首。
“当年建立断恶庭的庭主留下了一柄剑,此剑是他留于我们这些后饶最后一步棋,许有再次镇压群魔的作用,但如何用我们却是没有琢磨出来,但是作为剑道第一饶您,或许可以。”
“剑在哪?”顾延清再次点头应下。
“此物可寻之。”付尘递上了一条剑穗,那剑穗做工精致,蓝玉上雕刻着漂亮的游龙花纹,不细看似是一滴透亮的水,清澈纯粹。
“嗯。”顾延清接了过去,他一入手就往里输送着灵力,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晰的灵线,指引着他接下来的方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完,也不等付尘的回应,转身就走,而付尘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些煞气在靠近顾延清的刹那就被驱散干净,化作零点碎灵。
“柳鹤,目前的局面我很满意,那么你获得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付尘转过头去,看向了某处。
柳鹤的身形在煞气间浮现,他背手而立,眼里含笑:“算是吧,不过有些东西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是什么?”付尘有些好奇。
“我没有想到这个神明的眼睛传原来是真的。”柳鹤干笑了一声。
付尘:……
“你原先不是和我要拜托他帮忙找这个东西吗?”付尘觉得人类果然善于骗蛇,就像这个家伙一样,还有那个唐山玉感觉也是鬼话连篇。
“我只是想要人过来和我见见面而已。”柳鹤耸了耸肩:“但是那太明显了,所以我就随便编了个理由去见他,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如果他装作信了,那么估计是可以的意思吧?反正你们之间的哑谜我懒得管,接下来你也该走了吧。”付尘定了定神,然后继续看着柳鹤:“借助念魔的力量留在此处的你只是一缕执念,那阵法是我教你画的,而你也如愿地留下了什么。”
“所以,你该走了,再停留在此,你会变得和那些东西一样,到那个时候,我会将你除去。”付尘着,那熟悉的骨鞭再次握于手上,身上的金咒也随之若隐若现。
“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柳鹤着,倒是有些感伤了起来:“好可惜,我还想再见长乐姐姐一面呢。”
“……情情爱爱的确容易让人变成求不得的怨鬼,莫要再执着了,你还是快些去吧,下辈子不要再谈了。”付尘停顿了一下,选择语气委婉地劝着柳鹤。
“…闭嘴,那是我亲姐。”
“那你还是念着走吧。”
……
唐山玉再次出现在水里,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水里的魔物少了不少,可能是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往上爬的缘故吧。
这种时候他就开始想念游泳快的付尘了,只见唐山玉肢体不是很协调地在水里动啊动的。
看,这是非常常见的蛙泳。
看,这是非常用力的自由泳。
看,这个仰泳好像在水里没什么用。
看,这个蝶泳让人看着像蟑螂乱窜。
但是唐山的拼尽全力后发现有一条大鱼快速地在自己身边游了过去,那刮起的水流好似狠狠扇了唐山玉一巴掌那样,唐山玉也确切地感受到了,于是他的方向偏了个彻底,怎么都调不回去。
而在他要调回去的时候,又是一条鱼游过去,直直把唐山玉扇得在水里转了几个圈,跳了个水底芭蕾。
于是,唐山玉放弃了,只见他双手平放于胸口,闭上眼,开始在水里自由地飘了起来。
……
人生啊,果然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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