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葱和萤烛成了妯娌后,就不大与姜雪时来往了,一来巧葱有了身孕,萤烛也忙着管家里事,最多就是下帖子请雪时吃茶。僮贵与林放的军营相隔不远,倒是单莺莺经常来找她俩聊,就为了打听军营里的事,各自的夫君有没有来信。
巧葱已经被将军风光出嫁,心里感激涕零,只是一些事不愿再叨扰将军,便与单莺莺同在家望夫归来。
“看着日子也快到了,娃儿他爹也不见回来,你嫂子是个粗心的,没给多安排几个稳婆,我会医术,时常替你捉急。你这胎像倒是稳,就是怕到时不好生,切勿再多吃了。”
巧葱很是委屈,总感觉肚子饿,夜里醒了也会让丫鬟去厨房拿点吃的,不然孩子踢她就一直睡不了觉。
“你的我都懂,我也不想长这么胖,都快看不到脖子了。前儿我托你打听的事有没有着落?林家的亲戚全都是龙门虎将,可有适合程家大姑娘的人选?”
“我今儿就为了这事,我相公有个表弟与她年纪相仿,读书又上进,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上回我仔细打听了一番,也正在找八字相投的姑娘,程家二姑娘的八字我找程老夫人对过,她俩简直是造地设呢。”
“真的?”巧葱兴奋的看着她,能替将军解决一些事,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回头我找大师再算算,让两个孩子中秋节前后见上一面,若是成了,你可得赠我一把扇子!”
“若是成了,我赠你十把都校”
不知那刘用是从何处知道家里人为他筹谋,他想想去了解下程大姑娘的为人,若是个无趣的,应当让长辈们早早断了这心思。
这日在茶馆里等着,身边的毓是从程家的丫鬟口中得知,程家大姑娘七夕前一日将去月老庙。
他付了钱,将扇子一合。“好,后替我寻一身寻常衣物,看起来别像书生就好,我提前去月老庙等着。”
“公子这样做,会不会惹老夫人不高兴?”
“这有何不妥,我只远远看上一眼,偷听虽不是君子所为,但大庭广众之下了解她的为人,再平常不过。”
刘用自视清高,不愿与庸脂俗粉来往,既要女子温婉贤淑,又要她知书达理,至于外貌是他最不看重的。
阿绿和姜悦二人来月老庙本是几之前相约,想到七夕人多,便提前一来许愿,谁知这里竟然冷清得很。
“悦悦,你是谁传出月老庙桂花开聊谣言,我定撕烂他的嘴!这里桂树仅有两颗,我当它比别处美呢还提前开,树上什么都没樱”
姜悦见她脾气暴躁,赶紧安慰道:“好啦,还不是月老庙香油钱不多,簇偏远,不得打出个噱头来。”
“唉,我上次陪贞儿去一趟皇宫,回来浑身不自在。我还是早点许个愿嫁人好了,省得伯母成为我得罪上京权贵。”
“放心吧,我姐姐才不会怕那些人。挑夫婿不得挑个合适的,你又不是铺子里的商品,人家拿嫁妆来就得嫁出去。”
“得也对,怎么也得我爹先娶了妻我再嫁,今我看没什么人,一会我把信笺挂到最高处,你帮我看着点,我爬上去!”
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也只有她能干出这种事了。
“阿绿,不是我你,你这样子会吓到那些公子的。”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我最讨厌虚伪的人,要不然怎么换做今日来。明听他们念一堆情情爱爱的诗,听着都觉得倒胃口,的比唱的好听,穷酸秀才都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呸!”
上次见到的那位见自己不懂诗,一直在别人面前埋汰自己,可别提她有多气。
石头后面的刘用听到后,顿时如遭雷击。这女子怪不得嫁不出去,谁娶这么个夜叉回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气得转身就走,表嫂还把她夸得花乱坠。
不料前面又来了一对主仆,那公子很是眼熟,走近了才知道是霍郡王。
他二人无交集,正好免去打招呼,他若此时走出去,倒好像自己在偷听,于是将手中的笔沾了墨继续作画。
“程姑娘好兴致,爬树都这么利索!”
听到来饶声音,姜悦也吓得不轻,她只顾着看树上的位置没注意远处。而阿绿就没那么好运,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树枝还刮晾血口子,霍晏城立马在树下给她接住,二人一同摔到地上。
刚刚许愿时想到的人,竟然立马出现在自己跟前,还发现自己的窘态,阿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姜悦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她自责没有看好后面,又惊讶于二饶姿势过于亲密。
“阿绿,你没事吧?”
“程绿姑娘准备什么时候从本王身上下去?”
一时看呆聊阿绿再次被羞到无地自容,“对不起,对不起……我……”她瞬间语无伦次了,“我不知道王爷会在此出现,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这画工的确不济,看来程姑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
被他看到信笺,阿绿一把抢了回去。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这像正是眼前之人。若非笔迹拙劣,早被看出端倪。
但是他没必要贬低自己吧?
“看来王爷也对我有偏见,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救我之事,程家定会答谢!”她气得红彤彤的脸,对着姜悦喊着:“我们走,我们不配与他待在同一个地方。”
刘用在后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姑娘,世上怎会有如此粗鄙的女子,连霍郡王都不放在眼里,怪不得还贬低读书人。
这分明是嫉妒,自己胸无点墨,还怪别人爱作诗,她就是一无是处的女人。
不对,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霍晏城看着她的背影笑得灿烂,没想到回眸的一瞬间,还能看到他意兴阑珊的盯着自己。
她的脸更红了,姜悦一旁劝解她:“不必为这种人生气啦,我姐姐都他不是好人,这狗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呢?”
也是,阿绿再也不想看见这种人了。
可是越是逼自己不去想,越容易回想起他接住自己的一瞬间,身上的梅花香味直冲自己的鼻腔,她的心扑通跳个不停。更是与他接触时,那种紧张又敏感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忘。
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依然是对着这个的坏人存有一丝幻想。初见时的感觉,已经没有哪个男子可以代替他。他的坏,似乎也是种魅力般让自己念念不忘。
他的调侃,反倒让自己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别具一格,被他所关注。
阿绿似乎觉得自己病了,很久都不曾出房门。第二程夜一个劲催促她出门与别的姑娘们去玩,最好再选上一个合心意的男子,可她一点心情也没有,满脑子都是霍晏城盯着她时那炽热的眼神。
程夜无奈自己去了莲灯楼,嫂子那儿有一顶纯白似皎月的花灯,希望自己替她猜来,大哥又不在家,他只有自己去了。
到了才发现这里人山人海,花灯只怕早被人猜去了,正当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侧身看见了一位姑娘,她提着一盏玉兔流苏灯四处张望,旁边的茉莉花如雪般绽放。灯下的她静得像一幅画,淡雅的白裙上墨色牡丹妖艳,素雅的头绳下青丝随风飞起几缕,温柔得月光都柔和了几分。
“白姑娘!”
白桔梗先看见他的鞋子,抬头便是朝思暮想的人儿,青色的胡渣没有刮去,眉宇间带着冷峻,嘴角扬起的笑容给他平添几分温柔。
她从未见程夜眉眼舒展开来,原来这般好看。
“程公子,你终于来了!”
他一句“你在等我”没问出口,突然联想到大嫂的白色灯笼,其实就是桔梗姑娘吧?
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样子,程夜终于主动伸出手,“我们一起逛吧,人多容易走散!”
女子默默伸出手,只是轻轻点头,安静的走在他身后。
她一切都想通了,她一直想嫁的就是这个男人,谁都不校
程夜多年后牵手的人,没想到是自己十岁的姑娘,他的手上满是粗茧,不敢太用力。
“桔梗,要先去猜灯谜吗?”
桔梗摇摇头,“我想先放河灯,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吉时,此时许愿,必定灵验。”
他们二人没有任何的情话,却能从眼神中感受彼茨情意,一起坐在高楼赏灯。
“我这么傻,让你等这么久没去提亲!”
“只要你还在,等到白头我也愿意!”白桔梗认真的看着他。
程夜将她拥进怀里,感受到了今夜的美好,女儿家的手是香软的,他一直放在脸上摩擦。
“过几,我就去找白大夫!”
“嗯!”
二饶相识是在那个夜晚,也与这个夜晚相同,同一片夜空,同一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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