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竞赛契机
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春风中学的玻璃窗，高三（1）班的教室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李萌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高跟鞋在地面叩出清脆的声响，“同学们，下周市里要举办‘数学知识竞赛’，咱们班决定派苏瑶和季杨杨代表参赛。”
粉笔头精准地砸中方一凡的脑袋，他从课本堆里抬起头，夸张地捂着额头哀嚎：“老师，我也想为班级争光啊！”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季杨杨却皱起眉头，他向来讨厌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苏瑶清脆的声音：“谢谢老师信任，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办公室里，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将一摞厚厚的竞赛资料放在桌上：“这次数学竞赛涵盖多个领域，难度相当于自主招生水平。”他看向低头把玩钢笔的季杨杨，“季，看你平时上课不认真，上次随堂测验那道清华附中的题，你的思路其实很有创新性，好好准备。”
季杨杨的手指顿了顿，余光瞥见苏瑶已经开始整理资料，薄荷绿的笔记本上迅速列满重点。“放学后去图书馆吧？”苏瑶突然抬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们先把近五年的竞赛真题分类。”
图书馆的木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霉味，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玻璃。季杨杨把书包甩在桌上，里面掉出一本《世界顶级赛事年鉴》，封面印着轰鸣的赛车。苏瑶弯腰帮他捡起时，瞥见扉页密密麻麻的批注：“F1弯道离心力计算误差修正”“勒芒24时耐力赛轮胎损耗分析”。
“原来你对赛车这么痴迷？”苏瑶将书递还给他，目光里带着好奇。季杨杨耳尖泛红，慌忙把书塞进书包：“随便看看。”他想起昨苏瑶在物理课上推导的流体力学公式，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其实赛车的空气动力学设计，和你讲的伯努利原理……”
“对！”苏瑶眼睛一亮，立刻掏出笔记本，“赛车尾翼的上凸下平结构，就是通过流速差产生下压力。不过不同赛道的调校参数差别很大，比如摩纳哥赛道的低速弯……”她越越兴奋，笔尖在纸上飞速画出赛车模型图，阳光透过雨雾洒在她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的阴影。
季杨杨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聊赛车技术的人，更没想到是平时总拿着书本的苏瑶。“你怎么懂这么多？”他脱口而出。
苏瑶停下笔，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我爸爸是赛车工程师，时候经常带我去车队。”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泛黄的老照片里，的她站在赛车旁，身后是穿着防火服的父亲。“不过现在赛车圈竞争太激烈，爸爸希望我能走学术道路。”
雨声渐密，图书馆的人陆续离开。季杨杨和苏瑶却越聊越投入，从赛车聊到力学，从机械原理聊到材料科学。当苏瑶到“碳纤维车架的应力分布”时，季杨杨突然拿起草稿纸：“我试试用有限元分析法建模。”
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两个脑袋不自觉地凑到一起。季杨杨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油墨味，苏瑶突然发现，这个总戴着冷面具的男生，解题时专注的眼神像极了赛道上全神贯注的车手。
“你们俩还不回家？”图书馆管理员的声音惊得两人迅速分开。窗外已是暮色四合，街灯在雨幕中晕开朦胧的光斑。季杨杨慌乱地收拾资料，一张泛黄的赛车票根掉在地上，上面印着“2018年中国大奖赛”。
“这是……”苏瑶弯腰去捡。
“没什么！”季杨杨伸手去抢，却不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触电般缩回手，票根飘落在地上，露出背面稚嫩的字迹：“等我长大，一定要开上真正的赛车——扬扬”。
空气突然变得灼热。季杨杨蹲下身捡起票根，塞进裤兜时听见苏瑶轻声：“其实，方程式赛车的换挡逻辑和数列递归算法很像，我们可以结合这个准备竞赛的创新题。”
回家的路上，季杨杨摸着口袋里的票根，雨水打湿了校服领口他却浑然不觉。原来那些被父母视为不务正业的热爱，在苏瑶眼里，竟能和枯燥的公式碰撞出奇妙的火花。他抬头望向雨幕，远处霓虹闪烁，第一次觉得，或许被规划好的人生，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弯道。
而在教室的黑板上，倒计时牌又少了一。273的数字下，有人在偷偷传递纸条，有人在埋头刷题，还有两个饶笔记本里，渐渐填满了知识与梦想交织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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