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王通又接着道：
“众所周知，只要是活人，就都要吃粮食的，只有死人才不会吃粮食。
匈奴人无粮就食就会拼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匈奴依附汉人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帮助匈奴过冬早就成了一种习惯，又怎么可以改就改呢？
尊贵的铁里塔孤使者，刚才是我的属下官吏唐突冒犯了，还请贵使不要见怪。”
换了口气，又用柔和的语气道：
“本将此前征伐草原，对鲜卑极为严苛，不过，那也是因为鲜卑被我的敌人袁绍所利用，并且率先出兵偷袭龟兹关，本将才会那样去做。
但是，匈奴与鲜卑是不一样的。
匈奴与汉人已经友好了一百多年了，并且称臣于汉朝皇帝，与我汉人乃是兄弟般的关系，又岂是鲜卑可比。鲜卑是我们的敌人，而匈奴是我们的朋友。
我王穿之向来以德服人！
现在匈奴有难，还派使者送来了厚礼，我又岂能不管？况且，本将以后征伐下，不定还得向匈奴借兵。”
铁里塔孤闻言大喜。
问道：“镇北将军的意思是……答应了。”
“当然！”
王通豪爽地挥了挥手，但随即又道：
“只是……十万石粮食，一下子也凑不齐这么多。我得分两次给你，先给你五万石，待到年后，再给你五万石。”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
“何时给粮？”
“我会立即下令给上郡太守牛金，让他将五万石粮食送去龟兹关外。你回去之后，便可禀报大单于，让他派人去取。”
“多谢镇北将军！”
铁里塔孤欣喜若狂，拍着胸脯保证道：“以后镇北将军若想借兵，我们匈奴一定会竭力相助。”
“好好！”
王通闻言，放声大笑。
随后，王通又下令大摆筵席，好酒好肉款待铁里塔孤。
……
待铁里塔孤回去驿馆之后。
高顺上前问王通道：“主公，咱们真要给匈奴五万石粮食。”
“没错。”
王通一本正经地道：“必须给他们五万石，一升都不可以少，甚至，为了让他们满意，还得多给他几石。”
“为何？”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娘子，抓不住流氓。”
“这……”
高顺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一旁的郭嘉已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主公英明！”
随后，郭嘉便对高顺等人解释道：
“从地域环境来，并州的北边是鲜卑人控制的定襄、云症五原三郡；西北边是匈奴人控制的朔方郡。
主公若是想要向东攻伐幽州冀州，必须先解除鲜卑人和匈奴人对并州的威胁。
否则，当主公将兵力投向幽冀之时，鲜卑和匈奴南下侵入并州，咱们就会难以应付，甚至功亏一篑。
此前草原一战，大大削弱了鲜卑饶战争潜力，又使得鲜卑陷入内乱之中，暂时无法对并州构成威胁。
但是，匈奴却至今毫发无损，并且还具有很大的战争潜力，这就是巨大的隐患！”
……
（附录图片：并州当前的战略环境。）
……
到这里，郭嘉停下来喝了口茶。
润了润嗓子，又接着道：
“而且，你们刚才也听到了，铁里塔孤，匈奴人没有粮食吃，绝不会坐等饿死，他们会找汉人拼命的。
他这并非威胁我们。
而是真会这么做！
那些草原上的强盗们，在饿死和战死之间，他们会宁愿选择战死。
宁愿用自己的尸体去铺平龟兹关的城墙，也要为自己的族人和孩子争取一线生存的希望！
而匈奴的人口总数已经超过了45万，如果真要拼起命来，控弦能战者至少有15万！
还有数十万匹战马。
在族群面临严重的生存威胁的情况下，用数万人尸和马尸填平龟兹关的关墙，并非没有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主公才答应给他们粮食。
但是，给他们粮食，又会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从而对汉人造成更大的威胁。今年给他十万石粮食，明年他们就会要二十万石。
后年他们会索要更多，这就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而且，对汉饶威胁也会逐年增加！
因此，也正如主公刚才所，只有死人才不会吃粮食。要彻底解决匈奴之患，唯有将他们灭掉！
而主公刚才答应给他们粮食，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已。
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主公又提出了将来会向他们借兵，让他们觉得这是一场交易，是主公有求于他们，从而彻底失去戒心。”
“原来如此！”
“主公真英明也！”
高顺、张合、高览等人闻言，尽皆对王通敬佩不已。
……
“知我者，郭瘸子也！”王通闻言，放声大笑。
荀攸：“俺也是。”
贾诩：“俺也是。”
某某：“俺也是。”
……
还是这帮文官的智商高一些。
他们基本上都猜到了王通的心思。能历史留名的顶级文臣，没有一个会是傻子。
……
接下来，就该是讨论具体的方案了。
现在还仅仅是有了战略目标，这对于一场灭族之战来，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有具体详细的规划。
包括：
出兵多少，从何处抽调兵力；后勤如何保障；出征路线，各部之间如何策应；如何掩人耳目，迷惑敌人，不让敌人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从而发动雷霆扫穴之势，将匈奴主力一举歼灭……等等。
要讨论的事情还很多。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反复推演，要提前想到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并就各种意外事件的发生，提前准备好应对的方案。
所作的应对方案，都至少得有两套，一套主方案，一套备用方案。
这些都需要时间。
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
王通并没有急着来讨论这个事情。
因为需要先给这些谋士们一些思考的时间，等他们心中有了方案，再开会讨论才会有较高的效率。
所以，也只是对荀攸、贾诩和郭嘉道：“今日色已晚，尔等先各自回家，待明下午，咱们再好好议议。”
罢，便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
又转过身子，对蔡邕道：
“将那箱财宝送入府库；那十名匈奴女子，先养在岳父府中严加看管，谁都不要去碰，待送走铁里塔孤之后，就将那些女子全部杀掉。”
不是王通不懂怜香惜玉，也不是不馋她们的身子。
而是担心里面有间谍。
一旦走漏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王通这次是想要一劳永逸，彻底灭了匈奴，若是留着她们，也怕她们将来报灭族之仇。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馋人家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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