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轻轻挥动魔杖,水晶瓶中的记忆缓缓升起,像一缕银色的烟雾,融入桌上的冥想盆。
画面中,年轻的汤姆·里德尔站在一间昏暗的办公室里,斯拉格霍恩坐在一张铺着鹅绒的扶手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脸颊泛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教授,我听过魂器,这是一种能让人永生的魔法,对吗?”
斯拉格霍恩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他很快试图转移话题:“汤姆,这种话题可不适合晚上聊。来,尝尝这块蜜饯菠萝!”
然而,汤姆·里德尔步步紧逼:“教授,您是专家,您一定知道它。”
这一次,记忆中不再有那片恼饶浓雾。
“……但是,教授,”汤姆·里德尔的声音传来,“将灵魂分裂一次,只能制造一个魂器。可如果一个人,决定要将灵魂分裂很多次呢?比如,七次?”
斯拉格霍恩因为他这个大胆的问题而显得坐立不安。“七次?梅林的胡子啊,汤姆!这不是学生该讨论的学术问题!分裂灵魂本身就是一种对魔法和自然最残忍的违逆!”
“但我只是出于理论上的好奇,教授。”汤姆·里德尔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迷人无害的微笑,“七……自古以来,不就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将灵魂分裂成七份……那不是能让人变得更强大,更接近于不朽吗?”
……
哈利抬起头,目光转向邓布利多,“他真的把自己分成了七份?”
邓布利多双手交叉,目光深邃,“我早在二年级就有所怀疑。那时,密室被打开,我看到他利用日记——他原本应该好好藏起来的魂器——作为武器,试图控制他人,释放蛇怪。那本日记的邪恶力量让我意识到,汤姆不会满足于一个魂器。当我知道伏地魔竟然会如此鲁莽地使用他其中一个魂器时,我就猜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他应该制作了很多个魂器。多到即使损失一两个,也并不会动摇他永生的根基。但直到今晚,看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我才确认他的计划。”
“汤姆对权力的渴望无人能及。他选择七这个数字,不仅因为它的神秘性,更因为他相信这能让他无懈可击。”
哈利低声问:“教授,我们找到的那些……日记、挂坠涵…还有多少?”
“日记本、斯莱特林挂坠孩拉文克劳的冠冕、戒指、赫奇帕奇的金杯——”
“那还差一个?”哈利问道。
“我们凤凰社的成员在与伏地魔交战时发现他的宠物有着超出蛇类的能力,金斯莱的咒语对它都不起作用,我想那条蛇也是魂器之一。”
邓布利多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哈利身上,像是怕接下来的话会将他压垮。“哈利,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豫,他转过身,用一种混合着悲伤与歉疚的语气对他道,“我也必须告诉你我最后一个,也是最可怕的一个猜想。哈利,在伏地魔杀死你的父母,并试图用索命咒杀死还是婴儿的你的那个夜晚,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你的母亲用她古老的、充满了爱的魔法保护了你,那道索命咒因此反弹了。它不仅击中了伏地魔自己,摧毁了他当时的肉身,而且那道咒语的巨大威力,以及伏地魔本就因为多次制作魂器而变得极度不稳定的灵魂,在那一刻,意外地又一次分裂了。”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痛惜。
“那片无处可依的灵魂碎片,需要一个宿主。而在那个房间里,唯一活着的生物,就只有你。”
“哈利,你就是伏地魔最后一个、也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他无意中做出来的魂器。”
哈利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话,也没有动。邓布利多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所有关于自己那些与众不同之处的谜团。
为什么他会蛇佬腔,为什么他的伤疤会和伏地魔的情绪相连,为什么他能进入伏地魔的大脑……原来如此。
他想起了那些已经被摧毁的魂器。
一个个魂器被摧毁,伏地魔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一分。直到最后一个魂器被摧毁,伏地魔才能被真正地杀死。
而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要死去的那个人,是我,对吗?”
邓布利多没有回避哈利的目光。“哈利,我无法否认,这是一个可能性。但你要知道,魂器的毁灭并不等同于你的终结。你是哈利·波特,不仅仅是伏地魔的一部分。你有爱,有勇气,有朋友——这些是汤姆·里德尔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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