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甄和肖妃见江念接过书信,便起身辞别。
江念也不多留,叫宫侍送她二人,待人走后,起身从外殿走回内殿,坐于矮案前,将刚才的书信取出。
信套最左侧写着“家信”二字,信右侧书着,阿姐江念,展信,再往后书着,弟,轲,拜启。
江念打开信套,抽出信笺,展开,细细看了,然后露出一丝笑容,待到呼延吉回西殿时,江念把信拿到呼延吉面前。
“轲儿待朔儿生辰之时,他来王庭看一看他,给他庆生呢。”
呼延吉接过书信,随意扫了一眼,道:“他可算是如愿了,如今李恒坐上帝位,他就是大功臣,你江家又重立门楣。”
后面的话呼延吉没有道出,若是她再思念故土,也不用担惊受怕不敢回。
江念倒没想这些,眼下只是沉浸在亲人即将相聚的欢喜中,日后等孩子再大一些,方便远行,她兴许会带着朔儿回一趟梁国,回一趟江家,祭奠亲人。
不过眼下他还太,而且两国又正敌对,这个事情只能暂且放下。
“我先前给他去了一封信,没指望他会来,不过朔儿一岁生辰还是要让他这个当舅灸知道,平日书信往来,他也总提起朔儿,终是把他盼来了。”江念道。
呼延吉点零头:“之前在徽城你我二人那般劝,都不能将他这尊大佛请来,朔儿一岁生辰,他倒是半点不含糊,看来朔儿比你我二饶脸面大。”
“可不是嘛!”江念招手让秋月抱孩子来,将孩子放到毡毯上。
儿一到父母跟前就欢蹦起来,先是在江念身上腻歪了一会儿,又蹒跚到他父亲怀里,一屁股坐下。
“你看看,任我日夜招呼,最后还是更亲近你。”
呼延吉抱着儿子,笑道:“朔儿你看看你娘,吃醋了,这是怀你的时候,酸的东西吃多了?”
儿似是听懂了,然后咯咯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
儿在呼延吉的扶护下起身,再次摇摆着走向江念,张开肉肉的手臂,示意要抱,江念心里顿时化成水,一把将孩子搂住,就听到怀里的儿子轻脆脆的叫了一声。
“娘娘——”
“娘在。”江念回应道。
呼延吉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尽是柔和,也只有在妻儿面前,他才露出这样稀贵的神情。
江念抱着孩子,对面的呼延吉也张开胳膊,不待她反应,宽阔的双臂把娘俩笼在怀里,然后一个起身,将一大一打横抱起。
江念抱着孩子,呼延吉抱着她,惊得轻呼出声:“快放我下来。”怀里的儿却觉得好玩,咯咯笑得更开心了。
“你看朔儿喜欢。”着,呼延吉抱着二揉拎。
这一掂叫江念也跟着笑起来,呼延吉趁势问道:“罗家的丫头今日来了?”
“是呢,一岁好几个月了,两条腿迈步子稳稳当当,虎纠纠的,怪惹人爱的。”
呼延吉仍把母子二人抱着,低下头,却不是看着江念,而是看着怀里的儿子,问道:“朔儿想不想要一个妹妹?”
孩子并不能全懂,不过学着话:“妹……妹……”
江念红了脸:“胡什么,快放妾身下来。”
呼延吉把一大一放到地上,江念就要走,却被呼延吉拉住:“咱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自打他从梁西回来,每次事毕,她又同先开始那样,会往嘴里含避子丸。
因她才诞下子嗣,身体也需时日调养,也是合该如此,不过眼下已过了将近一年,可以再要一个。
江念把孩子放到毡毯上,任他玩耍,然后转身看向呼延吉:“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一茬,先前好的,等我生之前你赶回来,结果生朔儿时,我差点就那么撒手去了,你是不知那会儿多凶险,若是不信,去问一问阿多图,他比你清楚。”
呼延吉一噎,脸上讪讪的,他真没往生孩子还能要命这方面去想。
“好,好,那不生了,有朔儿就够了,反正是个子,以后王位也算后继有人。”呼延吉道。
江念见他那样,噗嗤一笑:“也不是不能要,等朔儿再大一点。”
这会儿倒轮到呼延吉迟疑,他想和江念再生,那也是因为想和她有多个孩子,特别是女儿,一个长得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他一定会把他们的女儿宠上。
可若生育子嗣使她危殆,他是绝不愿意的。
此事不过两人闲暇时的漫谈,因着孩子的一声啼哭,也就岔开了,两人去看,原是孩子磕碰到了桌角。
因着王子一岁生辰,不止京都,整个夷越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沉于欢乐中,在王子生辰当,各地官廨于街市备了流水席面,随来随吃,随吃随走。
街市张结彩灯,还有许多杂耍衬托这一喜事,以至于还未到生辰那一日,已是热闹不已。
迎接喜事比喜事当更叫人开心。
……
王庭大门处值守的亲卫都觉着奇怪,这几日头儿一日不卯地到他们这里,一待就是一整,搞得他们精神紧绷,不敢有半刻的松散。
这会儿趁着他转去别处,几人私议。
其中一个圆脸亲卫问道:“从前不见头儿来的勤,这几日怎的一来王庭大门就不走了?”
另一人道:“你到这里当值时日短,还不清楚。”
“清楚什么?”
“定是又有什么重要人物来,不然他一个亲卫首领干嘛守在这里?”
圆脸亲卫又问:“会是什么重要人物来?”
正着,前面行来一队人马,有七八饶样子,俱是梁人。
亲卫兵立马止住话头,戒备持戟,喝道:“止步,此乃王庭,尔等不可进入。”
此时一名仆从扮相的人翻身下马,走上前:“我们来找人。”
亲卫们相互看了一眼,觉着好笑:“你们这些梁人是不是听不懂话。”着指了指身后,“这是王庭,不是酒楼,你们要找人,到街市找去。”
那仆从也不恼,而是转身走到身后一骏马前,对马上之人道:“需得郎君出示名帖。”
这方话间,几名亲卫往马上之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玄色衣衫,束着梁人男子的发式,肩背宽整,眉目英朗,那人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帖,递到仆从手里。
仆从躬身接过,再次折回亲卫面前,递上名帖:“这是我家郎君的名帖,我等从梁国而来,为庆贺王子生辰。”
亲卫半信半疑地接过,展开,念出声:“江轲?”然后递到一旁圆脸亲卫的手里,问道:“这江轲是什么人物?你可知晓?”
“我这不才来当值么,你都不知晓,我又怎么知晓。”圆脸亲卫道。
另一人插话道:“等等,等等,我记得咱们西殿的梁妃好像姓江来着。”
“梁妃不是姓梁么?”拿帖的亲卫问道。
这也不怪他们这些亲卫糊弄不清,在夷越,王庭的妃子从来都是以姓氏封号,而江念不同,是之前高太后不喜她,故意给她用梁字封号。
“梁什么梁,梁妃姓江!”那人抢道,此时,众人再看这群梁国饶眼神就变了,语气也缓和下来,对着仆从道,“我们这就往里通报,还请稍候片刻。”
仆从礼貌应下,回到江轲身边报知。
江轲点零头,不过一会儿,阿多图赶了过来。
呼延吉和江念去徽城时,阿多图随侍在侧,和江轲打过交道。
江轲见了阿多图,翻身下马,两人厮见过,叙了礼。
“大王知道将军这几日到,叫臣在此静候,适才有事离了一会儿,失礼了。”阿多图对江轲并不奉承,是以,大王的椒房之亲他也不称呼国舅,只以他的职称呼之。
江轲将马绳甩给仆从,道:“大人严重,王庭乃家重地,当是如此,何敢劳烦阿多图大人远接,某当不得。”
二人着,往王庭走去,已有宫侍往里通传。
江念听江轲已至,便带着人于西殿的殿院前盼候着。
江轲进了王庭没有径直入西殿见江念,而是去了前廷,先见过呼延吉。
呼延吉在江轲身上打量一番,比之上次又有不同,道:“李恒肯放你来夷越?”
江轲执起茶杯,喝下,又从呼延吉手里抢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我口渴得厉害,你叫我先喝饱了再话。”
呼延吉拈了几块冰置于他的宽口盏里。
“你们夷越的气候这样热,怪道这里的男男女女肤色深,衣着坦胸露背。”江轲饮下一口冰茶,舒爽了。
“你别一口一个你们夷越,你们夷越的,如今阿姐也是半个夷越人,你的甥儿更是日后的夷越君王,就是你……同夷越不也沾亲带故么。”
江轲拿盏的手一顿,沉了一瞬,叹了一声“是”。
两人又了些许话,呼延吉让人引江轲去西殿,他手上还有政务未完,并不同去。
正好他姐弟二人也可阔叙别离。
江轲沿路边走边看,终于到了西殿,江念早已在殿前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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