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过去了,总算是安抚好了这个比较激动的女病人。
再找费医生时,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医生办公室的办公桌前,得知忆江南还要再用那个房间。
他稍微有点犹豫,这次是把一串钥匙连同自己办公桌抽屉的锁头、一块放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上。
忆江南开好了门还钥匙时,看到他张开的大手伸出来等着钥匙放上来;她手中这沉甸甸的一大把可就不敢再扔过去了,但也不想把钥匙直接放到他的手里。
于是,如法炮制就将这一大串东西、心地放在了他面前的办公桌桌面的边角上,还笑容可掬地道:“谢谢啊”,话音未落她又溜去会议室了。
平日里,只能向裘主任借这个会议室的钥匙,如果主任出差了,她看看走廊里没人就跳窗户;有时候跳窗户也不行的时候、只好向费医生借“钥匙”。
又是周医师与忆江南值夜班,周医生坐在一组医生办公室。忆江南就在一组的护士值班室写病历。
“你在那里写什么呀,这么用功?”忆江南忽然听到了费医生打招呼的声音,咦,他是昨的夜班,这个时候来科室做什么?
“刚来了一个新病人,正在写病历”忆江南抬头看了看这位“珠峰先生”,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费老师,你帮我开开那个会议室的门,行不行?”
“可以的呀,你过来吧”他边走边。
忆江南稍一迟疑,收起了桌子上的课本、笔记本、病历夹走出了护士办公室;一抬头就看见费医生、正在走廊前面回过头来等着她呢。
忆江南紧走了几步赶上了他,两人一道穿过黑黢黢的走廊尽头。
忆江南停下了脚步、站在他的身后几步等待开锁;等着他推开门先打开灯,回过头来看到忆江南对他一笑,算是表示感谢了吧。
也就是同时,忆江南发现了、费医生也发现了,那位周医生闻声而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护士则走出了护士办公、两人一起正在东张西望都看向了这边走廊。
忆江南心中很是反感这种窥探,根本就不会回头去看这些喜欢窥探的人,她径直走向会议室。
费医生咽下了刚想开口的什么话、转身出了会议室,几步就走回去进了医生办公室。
只有当一个人坐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可以彻底地驰骋思维、放松情绪、能真正体会到一种安宁自在。
只有全神贯注于书本的时候,才能感到心神怡然、知识的乐趣才是无穷无尽的。
到外科实习已经一个月了,忆江南与所有的带教老师包括进修医生的相处,都很融洽自如了;大家都把她当作一个很活泼的、有一点调皮的实习医生学妹对待。
外科的老师们,流动性比较大。
裘主任去省城开学术会议了;瞿老师跟范院长去县里会诊疑难杂症,还要示范几台比较复杂的大手术;费医生被安排要去门诊上班了;原在门诊上班的洪医生准备回到病房来工作了。
突然听到费医生要离开病房去门诊部上班,忆江南还觉得若有所失、好像会有点不再好玩聊感觉。
相处一个月,从最初的别扭不自然、人为的回避、到能够在一种接近中感觉到了自然愉快。
好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被一块石头激起过一圈圈波纹,仿佛又是一阵风吹过,激起了一阵阵涟漪......有一种故人相见失者又遇的感觉、只不过是一场邂逅、终将还是要擦肩而过;连同残存的相似的初恋幻影、都永远地一道逝去......
珠峰先生刚调去门诊上班,与科里的同事们会在饭堂经常相遇,他还是彬彬有礼地与外科的同事们打招呼。
年轻的周医生肖医生和费医生坐在一起吃饭时,可以看到他郁郁不乐的愁容、那若有所思呆视迟缓的吃饭动作、他的目光还会时不时地注视到忆江南这边。
看到忆江南在窗口排队买饭,他为了能够造成接触机会还是会起身也去窗口添一两饭;两位医生都觉察到了他有不可言的“心思”。
肖医生与周医生私底下还是会嘀嘀咕咕议论:“不会是为了赖盈谈恋爱的事情烦恼吧?”“这两个人那么不相称,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呢?”
“好像对忆有点意思吧,他老是盯着那个女学生”周医生。
“不太可能了,忆他们马上就要结束实习,毕业分配又不是在本地区......要是早个半年相遇,可能会擦出一点火花来吧?”肖医生分析道。
“一个大学生会看中一个中专生?再加上赖那种穷追不舍,她可是早就宣告主权了,费怎么会看上这个赖,估计是粘上手了甩不掉了......忆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蛮有水平、很有个性的、一点都不会逾越”,周医生也在分析。
全院职工都很关心的“珠峰先生”与赖盈的恋情,出乎大家的意外、因为一件意外事情把谜底揭开了。
那个赖盈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外科,还就是忆江南他们这一组管理的病房。
大家都饶有兴致地关注这位“费大医生”的动向。
他曾否认与赖之间的恋爱关系,大家也都一致认为是“极不相称、不可思议”的事情。
费医生却是以“未婚夫”的身份来照顾病人、并为她跑前跑后又是陪着做各项检查,又是代取各项检查化验的报告单;这些举动证明了这两人之间“确有其事”。
庄嵄老师带领着一帮实习进修医生查房的时候,那个赖故意从鼻腔里发出来一种娇滴滴的细柔声音、有意依偎在陪护的姐姐身上忸怩作态的动作、那近似三角形的眼睛斜来斜去表示她的含情脉脉......
除了庄老师和忆江南还能一如既往待在病房里面,其他医生都是用看怪物一般的目光扫过她一眼;然后共同的动作都是彼此相视一笑、摇头掩鼻一哄而散冲出病房,连连称作“恶心”,还有2人在门口吐了口水。
把赖视为洪水猛兽还是什么肮脏的阿物?尽管忆江南也是干部子女也是女性,可是看到这种场面还是觉得非常“难堪”。
大家都在议论这个赖,她发誓“就是要找一个上海人,他们懂得生活”。
她的交友范围都是上海人,其中有一个融一次见面她就提出要求“给我买一件外套一件毛衣”。
那人还认为她是认真交往的,立即满足她的要求买了衣服给她,于是她带那人回家见父母。
向妈妈介绍:“这是我刚才在路上碰到的一个熟人”;那位听后心里面是拔凉拔凉的,立即中断了彼茨交往。
这个赖明明是正统观念的家庭出生,父母亲都是革命干部,她的哥哥姐姐和她自己全部都接受过部队的传统教育;唯独她在异性面前除了花枝招展风骚多情、就是矫揉造作幼稚无知......被缺作一个‘妖精’式的无脑宝贝加以鄙视讥笑。
这个赖盈,当真是出生在革命家庭中的一个标新立异的另类;纵然忆江南见多识广朋友很多、但是在干部子女的圈子里,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类型言谈举止的另类。
全院一片哗然,实习进修医生们,也在宿舍里议论纷纷,都为“珠峰先生”感到不值。
“珠峰先生腼腆清高,都不知道怎么与女性交往相处、像个正人君子”、“一个中专生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地区医院能站稳脚跟,怎么会跟一个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你们有没有发现,赖自从盯上费医生以后,还是有了一些改变的,起码在外表上,比从前朴素多了”、“女追男一层纱、男追女隔重山啊”、“费独身一人在浮州市生活多年,他内心也是渴望家庭生活的、也是需要感情和欲望慰藉的啊”、“也可能这种风骚女人就是喜欢正人君子般的男人呢?她的家庭条件又不差,对费的事业会有一些助力的吧?”
一时间,关于这两位差异性极大的一对恋人,各种各样的议论充斥在医院职工饭后茶余的一片遗憾声音当郑
忆江南想起,德国作家约翰.克里斯托夫.席勒的《阴谋与爱情》中那位淫荡的公爵情妇会爱上公爵的儿子、荡妇偏偏会敬重不亲女色的君子;何况人家赖似乎也没有骨子里的那种“淫荡”,主要还是言行举止行为不当,那也许只是一个教养的问题呢?
尽管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并且还惋惜“他怎么找一个这样的女人?”,一旦看到他出现在外科病房时,大家都会故意跟他开玩笑、拿他来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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