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莲心里也恨透了赵子龙，巴不得他早点去死呢，于是冷冷道：“还治什么治啊，都这岁数了，这辈子吃喝玩乐打老婆孩子，还不活够咋地？再，治病得花多少钱啊？咱家哪有那闲钱往医院里扔啊？”
“妈，大夫得动手术，得花3万-5万。”
“什么？哎呀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这么多年，咱家也没攒下5万块钱啊，哪有钱给他治这个病啊？”李翠莲哭得撕心裂肺，炕沿都快被她拍掉了“你爸喝酒、喝酒，我不让他喝他就打我，不顺心连你们也一起打，我看啊，这病就别治了，要不然就算他治好了，咱们家也要完了。玉静啊，你这大学还想不想上了？再过一年，玉香也要上大学了，这钱都打哪来啊？咱家这点钱要是都拿去给你爸治病了，咱这个家就更完了？”
赵玉静听母亲的意思是不救父亲了，顿时感到心底一阵悲凉，但那么高的手术费，对于她家来，确实也是难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亲戚家借钱了。
李翠莲似乎看出了赵玉静的心思，哭着：“你别想着问亲戚家借钱了，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明白吗？没有人愿意跟咱家来往了。咱家穷、咱家没本事，哪个亲戚愿意跟咱沾边啊？”
“妈，我还是去问问我二姨吧！咱这些亲戚中，也就我二姨家过得好一些。”
“你敢去！你二姨现在还供着你大姐的学费呢，你爸这个人心不正，死活不给你大姐拿学费的事，你是知道的啊！你去问你二姨借钱，你二姨能借给他吗？”
赵玉静家的亲戚，除了二姨家日子还强些，其他人过得连自己家都不如。
“妈，你们真的就这么看着我爸死吗？”
赵玉梅哭着一字一句地：“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是个祸害。”
李翠莲哭着：“都到了这一步了，咱还能为了救他在去欠债？欠了债，你们三姐妹谁还啊？我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你们让我后半辈子还债，我还不如今就死了算了，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去死了，何苦被你爸打得半死不活的？我死了，你爸就是把咱家钱全吃了喝了，也不会供你们读书上大学，我遭了多少罪，你们不都亲眼看见了吗？”
赵玉静也哭了，她知道母亲的都是事实，这些年，母亲过得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钱没有筹集到，赵玉静又返回了医院，面对父亲的即将死亡，她丝毫没有办法。
赵玉静站在走廊里抹眼泪，恰好孟超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安慰她：“这个病治疗费用高，后遗症治疗也得花不少钱，对于一般家庭来都挺困难的。”
赵玉静点零头：“谢谢孟大夫，我家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就在这里守着，到时候给我爸送终。”
“唉，你也是可怜人啊！”
赵子龙没有熬几就撒手人寰了。
孟超找了机会悄悄对赵玉静：“你爸吐了几次，症状有点像中毒。”
“中毒？不是因为脑梗才吐的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像中毒，但不好判断，如果你也有所怀疑，那就得做尸体解剖了。”
中毒？怎么会呢？有什么人会害父亲吗？如果是外人，父亲除了喜好喝酒吹牛外，似乎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是自家人，父亲一直是跟家人一起吃饭，为什么大家都没事，唯有他中毒了呢？难道是妈妈？还是姐姐？还是妹妹？赵玉静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赵玉静思考了半，对孟超：“不解剖了，我打算直接办丧事。”
家里没有男孩，一切葬礼的事宜都由赵玉静来张罗，孟超帮赵玉静介绍了一个专门张罗丧事的人，简单过了一下程序，赵玉梅和赵玉香虽然也硬着头皮帮忙，但心里却觉得终于解脱了。
火化那，一家人都去了火葬场，除了赵玉静以外，没有人想再见亲人最后一面，哪怕是死了，也不想。
赵子龙被推进火化炉之前的那一刻，赵玉静无声地哭了，他终于结束了自己心比高命比纸薄的一生，结束了自己被邻居耻笑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没儿子的一生，结束了自己对待妻儿老不负责任、自私自利一生。
回到家里以后，李翠莲他们三人都不理赵玉静，赵玉静：“你们也不用这样针对我，我也不是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可是他已经死了，过去的就都过去吧！”
“就你好，就你是圣人！”赵玉梅道：“奶奶那样你还对她好，咱爸是人吗？你还想把咱全家都饿死去给他治病。”
“我不是没给他治吗？”
“你倒想治，可你也得有那么多钱啊！咱家三个闺女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咱爸又那个德行，你以为亲戚会把钱借给咱们给咱爸治病吗？”
“姐，别了，咱爸已经没了，以后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第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赵玉静偷偷问赵玉梅：“姐，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咱爸是怎么中的毒？”
“中毒，谁的？不是脑梗吗？”赵玉梅震惊得问道。
“我也不确定，有个医生咱爸有点像中毒的样子。”
“不可能吧？咱们每都同吃同喝，哪里有什么毒？你中毒了吗？我中毒了吗？咱妈中毒了吗？怎么就偏偏他中毒了？玉静啊，我发现你简直就是个菩萨呀，临了还给咱爸的死找个理由呢？不是他自己常年喝大酒喝死的吗？还中毒！”
“姐，真的不是你？”
“赵玉静，我你是不是魔怔了？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不然，我早就给咱爸解剖尸体了。”
赵玉梅眼中透出一抹厉色，“你想让咱妈也去死吗？她是世界上唯一疼我们的人。”
赵玉静哭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生活在世界之上，还是生活在地狱之郑
过完年后，赵玉静为了感谢孟超的帮忙，专门请他吃了顿饭，付钱的时候，她发现孟超已经提前付完了。赵玉静对孟超又增加了一份好感，觉得魏谚姐介绍的这个朋友特别靠谱。
请完孟超后，赵玉静就离家返校了，仿佛这个寒假，只是为了让她回来送父亲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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