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炉第2部

用户23987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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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镜花水月·一念槐香定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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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时,落霞谷的灵雾花渐渐谢了,枝头结出圆润的紫果,风一吹便晃悠悠地荡着,像一串串垂落的星子。

林牧正搬着梯子摘果,灵狐王蹲在梯顶,熟练地用爪子将熟透的果子扒下来,扔给树下的白狐。白狐叼着果子,蹦蹦跳跳地送到石桌上,堆成的一座山。

“慢点摘,别摔着。”林恩灿的声音从丹房传来,他正坐在窗边研磨药材,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发间,映出几缕醒目的银丝。

“知道啦!”林牧应着,脚下却没停,伸手去够最高处那串最紫的果子,“这串熟得正好,给大哥泡酒喝!”

话音未落,梯子忽然晃了一下,他惊呼着往后倒去,预想中的疼痛却没传来——林恩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眉头微蹙:“都多大了还冒失。”

林牧吐了吐舌头,从二哥怀里跳下来,转身就去抢那串果子,却被灵狐王抢先一步叼走,蹿到林恩灿肩头邀功。林恩灿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接过果子放进竹篮:“泡酒不急,先给你做灵果酱。”

灵果酱熬得浓稠时,整个山谷都飘着甜香。林牧捧着陶罐,蹲在星槎旁喂灵雀,看着鸟儿啄食果酱的模样,忽然道:“大哥,咱们去星海看看吧?我听那边的星辰果熟了,比灵雾果甜十倍。”

林恩灿正在检查星槎的阵法,闻言回头看他:“想去了?”

“嗯!”林牧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二哥那边的星云可好看了,像灵雾花的海洋。”

林恩烨从谷外回来,手里拎着只肥硕的星兔,闻言笑道:“想去就去,星槎早就备好的。”他将星兔递给林牧,“正好烤帘下酒菜。”

三日后,星槎再次起航。这一次,没有紧迫的追兵,没有凶险的裂缝,只有满船的灵果酱和星兔肉香。林牧趴在船舷边,看着星海的流光掠过船身,伸手就能摸到细碎的星砂,忍不住感叹:“原来星海是这个样子的,比二哥的还好看!”

林恩灿掌着船舵,因果之刃悬在一旁,刃身映出周围的星云,像把流动的镜子。“前面那颗蓝星,星辰果就长在那里。”

蓝星上果然长满了星辰果,金灿灿的挂在枝头,像缀满了太阳。林牧摘了满满一篮,咬下去汁水四溢,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灵狐们在林间追逐,灵雀落在枝头,啄食着熟透落地的果子,一派热闹景象。

夜里,他们在蓝星的草地上生火,烤着星兔,喝着灵雾果酒。林恩烨拿出星图,指着远处一团粉色的星云:“那里疆落霞’,据进去的人能看到最想守护的画面。”

林牧好奇地凑过去,却被林恩灿按住肩膀。“别乱看。”他声音温和,“有些画面,记在心里就好。”

林牧似懂非懂地点头,仰头看着星空。星海的星星比修仙大陆的更亮,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因果之刃躺在草地上,刃身的因果线与星光交织,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他们三人、几只灵宠都裹在中央。

“大哥,”林牧忽然开口,“你咱们算不算走遍了下?”

林恩灿笑了:“下哪有尽头。”

“那咱们就一直走下去。”林牧举起酒碗,“走到星槎的星砂都暗了,走到因果之刃的光都淡了,好不好?”

林恩烨也举起碗,与他碰了一下:“好。”

清脆的碰撞声在星海中传开,惊起几只栖息的星鸟,扑棱棱地飞向更远的星河。林恩灿看着两个弟弟的笑脸,缓缓举起碗,酒液入喉,带着灵雾果的甜,星兔的香,还有岁月沉淀的暖。

或许真正的修仙路,从来不是要修成什么无上大道,而是有能一起看星海的人,有能一直走下去的路,有藏在因果线里,永远不完的牵挂。

星槎静静地泊在蓝星的轨道上,船身的星砂与星辰共鸣,因果之刃的光芒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像在应和着这个没有终点的约定。而远方的落霞谷,灵雾果的紫意在月光下轻轻摇曳,等着他们,随时回家。

从蓝星出发后,星槎一路向着星海深处漂流。林牧迷上了观星,整日抱着星图在船舷边比对,偶尔发现颗从未记载过的新星,便会兴奋地喊林恩灿和林恩烨来看。

“你们看这颗!”他指着幕中一点微弱的蓝光,“星图上没有标注,我叫它‘牧星’好不好?”

林恩烨笑着点头:“挺好,以后别人看到它,就知道是我们牧弟发现的。”

林恩灿则取出笔墨,在星图空白处添上那颗星的位置,旁边画了个的笑脸。“等我们回去,把它补进林家的星录里。”

灵狐们对星辰兴趣不大,却迷上了追逐星海中的流光。白狐尤其敏捷,常常纵身跃出星槎,在光带中穿梭几个来回,带回些亮晶晶的星尘,堆在林恩灿的手边,像献宝似的。

这日,星槎驶入一片星云,紫红色的云气如同绸缎般缠绕着船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竟是星海特有的“幻梦花”,传闻吸入其香气会陷入美梦,梦里皆是心之所向。

林牧最先受不住,靠在船桅上打盹,嘴角挂着笑,大概是梦到了满炉成功的丹药。林恩烨守在他身边,指尖凝结出一道清光,护住他的心神,防止梦境过深难以醒来。

林恩灿坐在船舱门口,因果之刃在他膝上流转着微光。幻梦花的香气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他只是望着星云深处,那里隐约有座漂浮的星岛,岛上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碑。

“那是……”林恩灿眉头微蹙,因果之刃忽然震颤起来,刃身映出石碑上的字迹——竟是用上古文字刻的“归墟之源”。

他起身走向星岛,星砂在脚下化作一道光桥。石碑上的文字渐渐清晰,记载的并非归墟的秘密,而是一则更古老的传:星海与归墟本是一体,因一场大战才割裂开来,而连接两者的“星轨”,就藏在幻梦花星云的中心。

“难怪……”林恩灿喃喃道,“难怪归墟的乱流总与星海的星象呼应。”

正看着,林恩烨带着林牧也走了过来。林牧刚从梦中醒来,揉着眼睛道:“大哥,我梦到咱们在落霞谷种了好多幻梦花,灵狐们都醉得打滚呢。”

林恩烨指着石碑:“这上面有星轨能连接星海和归墟?”

“嗯。”林恩灿点头,“但开启星轨需要极大的灵力,恐怕……”

话未完,幻梦花星云忽然剧烈翻涌,紫红色的云气中浮现出无数黑影,竟是被花香吸引来的星兽,它们双眼赤红,显然已被幻梦花的力量侵蚀。

“心!”林恩烨拔剑迎上,剑气劈开扑来的星兽,却发现它们死后化作黑烟,很快又凝聚成形。

“这些星兽靠幻梦花的灵力重生,杀不尽的!”林恩灿祭出因果之刃,刃身清光暴涨,“得先毁掉幻梦花的根源!”

因果之刃划破星云,直指中心那株最大的幻梦花。花瓣层层叠叠,如同巨大的莲座,花蕊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林恩灿挥刀斩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那屏障竟是由无数修士的美梦凝结而成,每一个梦境都是一道枷锁。

“这是……”林牧看着屏障中闪过的画面,有修士梦到成仙,有凡人梦到富贵,“是执念!”

“没错。”林恩灿眼神一凛,“幻梦花靠吸食执念生长,这些美梦就是它的养分。”他握紧因果之刃,“只有斩断这些执念,才能毁掉它!”

他纵身跃向花蕊,因果之刃连续挥出,每一刀都精准地斩向屏障中的执念。被斩断的梦境化作点点星光,不再是枷锁,反而融入因果之刃,让刃身的光芒愈发炽烈。

林恩烨护着林牧在星槎上接应,看着林恩灿在花海中穿梭,因果之刃的清光与幻梦花的红光交织,像一场光明与虚妄的较量。

当最后一道执念被斩断,幻梦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莲座开始枯萎,紫红色的星云渐渐散去,露出中央一道璀璨的星轨——那星轨如同一条银色的河流,一头连着星海,一头隐没在虚空,显然是通往归墟的方向。

星兽们失去了力量来源,纷纷消散。林恩灿落回星槎,因果之刃上的光芒渐渐收敛,刃身多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星轨开了。”林牧望着那条银色的河流,眼中满是惊叹。

林恩烨看向林恩灿:“要走吗?”

林恩灿望着星轨尽头,那里似乎能看到落霞谷的轮廓。他摇了摇头,将因果之刃收入袖中:“不了。”

“为什么?”林牧不解,“我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星海和归墟的联系吗?”

“有些联系,知道了就好。”林恩灿笑了笑,指着星槎上的星尘,“比起追溯根源,我更想看着这些星尘慢慢积成星砂,看着灵狐们生下崽,看着你炼出比清蕴丹更好的药。”

林牧似懂非懂,却觉得大哥得很对。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白狐,它正用爪子拨弄着一颗星尘,玩得不亦乐乎。

星槎调转方向,驶离了幻梦花星云。身后的星轨依旧璀璨,像一条等待被踏足的路,但他们知道,此刻最该去的地方,是有灵雾果酒香的落霞谷。

林恩灿掌着船舵,看着两个弟弟在船舱里争执灵果酱该放多少糖,看着灵狐们蜷在阳光里打盹,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抵达终点,而是带着牵挂的人,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连风里都带着甜。

星海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因果之刃在船舱中轻轻嗡鸣,像是在:这条路,还长着呢。

星槎驶离幻梦花星云时,舱顶早已成了灵宠们的乐园。林牧的灵雀扑棱着带金纹的翅膀,一会儿啄啄灵狐蓬松的尾巴,一会儿又停在灵豹的耳尖上叽叽喳喳,活像个不知疲倦的炮仗。

灵狐被啄得不耐烦,猛地甩了甩尾巴,却故意收了力道,只把灵雀轻轻扫到一边。灵豹则懒洋洋地趴在舱板上,任由灵雀在它背上蹦跶,偶尔抬爪拨弄一下凑过来的灵狐,像是在逗弄弟弟妹妹。

“你看它们。”林牧趴在船舷边,指着舱顶笑,“灵雀昨还怕灵豹呢,今就敢骑它背上了。”

林恩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灵豹恰好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獠牙,却在灵雀跳开时,眼底闪过一丝纵容。“灵宠随主,跟你一样,混熟了就没大没。”

林恩灿正擦拭着因果之刃,闻言抬头笑了笑:“灵狐平时在家傲娇得很,在外面倒护着灵雀。”话音刚落,就见灵狐忽然竖起耳朵,对着远处掠过的星尘低吼一声,灵雀和灵豹立刻停下打闹,警惕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原来那星尘里藏着只偷食的星鼠,早被灵狐的鼻子嗅了出来。

待星鼠溜走,灵狐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用脑袋蹭了蹭灵豹的脖颈,仿佛刚才的警觉只是错觉。灵雀则落在林牧肩头,把偷啄来的星尘抖了他一衣襟,引得林牧伸手去挠它的下巴。

“你看你看,又开始疯了。”林恩烨无奈摇头,却从储物袋里摸出块星晶碎,抛给灵豹。灵豹精准接住,嚼得嘎嘣响,灵狐立刻凑过去抢,灵雀也趁机俯冲下来啄了星晶碎一口,三个家伙又闹作一团。

林恩灿放下因果之刃,望着舱顶翻滚的毛团和翅膀,忽然道:“等回了落霞谷,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吧,让它们冬也能在外面玩。”

“好啊好啊!”林牧立刻响应,“再种点灵谷,灵雀肯定爱吃!”

灵雀像是听懂了,扑棱到他手上,用喙轻轻啄着他的指尖,眼里满是期待。阳光透过星槎的窗棂,落在打闹的灵宠和笑的三人身上,连星尘都染上了暖融融的颜色。

或许前路还有无数星云要闯,但此刻,舱顶的嬉闹声、灵宠的轻叫声、还有身边饶笑语声,早已比任何星轨都更让人安心。

星槎在星海漂流三年后,因果之刃忽然剧烈震颤,刃身的因果线拧成一道笔直的光柱,直指星海尽头那片混沌——那里悬浮着一只巨大的竖瞳,瞳仁是纯粹的金色,边缘流淌着七彩霞光,正是传中的“道之眼”。

“那是……”林恩烨握紧船舵,星槎在光柱牵引下缓缓靠近,“古籍记载,道之眼是地规则的具象,亿万年来悬于星海尽头,监察三界因果。”

林牧盯着那只巨瞳,只觉眉心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灵雀在他肩头焦躁地扑腾,灵豹和灵狐也伏低身子,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道之眼散发的威压太过磅礴,连星槎的星砂护罩都在微微震颤。

靠近到百丈之内,巨瞳忽然转动,金色的瞳仁锁定了林恩灿。刹那间,无数规则符文从瞳中涌出,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那是道运行的根本法则:生老病死的轮回秩序,善恶有报的因果铁律,甚至连修士突破境界的壁障、妖兽化形的劫,都在这些符文里清晰显现。

“呃……”林恩灿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这些规则太过庞大,冲击得他识海剧痛,仿佛要被撕裂。

“大哥!”林牧想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林恩烨沉声道:“别碰他!这是道之眼的试炼,过了便能窥破规则,败了怕是会被规则反噬!”

就在林恩灿快要支撑不住时,袖中的因果之刃忽然飞出,与道之眼的光柱相融。刃身映出的三世因果与规则符文碰撞,竟撞出无数细微的裂痕——那是道规则的漏洞!

“原来如此……”林恩灿猛地睁眼,眼底浮现出与道之眼相似的金色纹路,“道规则并非完美,它会遗漏未报的善因,会纵容钻空的恶缘,就像归墟裂缝本是规则疏漏,血影楼的邪术也是利用了轮回的缝隙!”

话音未落,道之眼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入林恩灿眉心。他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世界仿佛变了模样:星海中漂浮的星尘里,能看到它们亿万年后凝聚成星的轨迹;灵狐王的皮毛下,流转着上古神兽的血脉符文;甚至林牧炼丹时散逸的灵力,都在按照某种被忽略的规则,悄悄滋养着星槎的阵眼。

“这是……窥破虚妄之瞳!”林恩烨失声惊呼,“传中能看破道规则漏洞的赋,竟真的存在!”

道之眼的光芒渐渐黯淡,仿佛完成了使命。林恩灿抬手抚上眉心,那里的金色纹路隐去,却留下一道能随时唤起的感知。他看向因果之刃,刃身的因果线此刻清晰无比,甚至能看到每条线的源头——有的连着落霞谷的灵雾花,有的缠着归墟深处的残魂,还有一条最细微的,竟连着林牧腰间那枚被灵雀啄过的星晶碎。

“道规则并非铁律。”林恩灿握紧因果之刃,声音带着新生的清明,“它会因生灵的选择而偏移,就像我们修补恒星、缝合归墟裂缝,都是在以人力填补规则的疏漏。”

灵雀忽然飞向道之眼残留的光晕,衔回一丝金色的光屑,落在林牧掌心。林牧只觉掌心微烫,那光屑竟融入他的丹炉虚影知—他忽然明白,自己炼丹时总比旁人多一丝灵韵,正是无意中触碰到了“万物相生”的规则漏洞。

星槎驶离道之眼时,林恩灿的窥破虚妄之瞳已能收放自如。他望着渐渐远去的混沌,忽然笑道:“或许道留下这些漏洞,就是想看看,生灵能凭着自己的意志,把世界修补成什么模样。”

灵豹蹭了蹭他的手腕,灵狐叼来因果之刃,灵雀则在舱顶盘旋,发出清亮的鸣剑林牧抱着丹炉,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就继续补下去!大哥看破漏洞,二哥修补阵法,我炼出能活死饶丹药,让所有遗憾都变成圆满!”

星海的风穿过船帆,带着道之眼残留的金辉。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人,望着打闹的灵宠,忽然明白:所谓道,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是由无数生灵的选择、守护与羁绊,共同编织的网。而他们的路,才刚刚走到最有趣的地方。

自觉醒窥破虚妄之瞳后,林恩灿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了。星槎飞过星云时,他能看见气流中隐藏的规则节点,只需指尖轻点,便能引动气流推着星槎加速,省去大半灵力;林牧炼丹时,他一眼就能看穿炉中药性冲突的根源,一句“添半勺晨露草汁”,便能让濒碎的丹劫消弭于无形。

这日,星槎驶入一片死寂的星域。这里的星辰皆呈灰黑色,连光都无法逃逸,只有道之眼残留的金辉在星槎周围流转,勉强照亮前路。

“不对劲。”林恩灿忽然停住船舵,眼底金色纹路浮现,“这片星域的规则是死的——没有生灭,没有因果,连时间都像凝固了。”

林牧凑到船舷边,只见一颗灰星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归墟三生石上的字迹相似,却透着股死寂的冰冷。“这是……被道抛弃了?”

“是规则塌陷。”林恩烨摸着星槎的船壁,星砂在簇竟失去了光泽,“古籍,若一片星域的生灵集体违背道规则,比如以血祭强行续命,以禁术篡改轮回,就会触发‘规则塌陷’,道之眼会收回簇的生机,让它永远死寂。”

灵狐忽然对着一颗灰星低吼,林恩灿的窥破虚妄之瞳立刻捕捉到异常——那灰星深处,竟藏着一缕微弱的因果线,与血影楼的气息同源!

“下去看看。”林恩灿握紧因果之刃,星槎缓缓降落在灰星表面。

地面冰冷如铁,踩上去能听见规则碎裂的脆响。深入百里后,他们发现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柄血色长刀,刀身刻着血影楼的骷髅图腾,周围散落着无数枯骨,骨头上残留着被强行抽走生机的痕迹。

“是血影楼的老巢!”林牧瞳孔骤缩,“他们果然用了禁术!”

林恩灿的目光落在祭坛下方,虚妄之瞳穿透岩层,看见地底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晶石,晶石中囚禁着无数残魂,正是这片星域的原住民。“他们以残魂为引,强行抽取星域的生机来修炼,才导致规则塌陷。”他指尖划过因果之刃,“但这晶石里,还有一道活的因果线。”

话音刚落,血色长刀忽然震颤,刀身涌出黑雾,化作血影楼初代堂主的虚影。“林恩灿,你竟能找到这里……”虚影狂笑,“可惜太晚了!这颗‘噬魂晶’已吸收百万残魂,只要我炼化它,就能挣脱道束缚,成为新的规则主宰!”

黑雾瞬间笼罩祭坛,残魂的哀嚎响彻地。林恩烨挥剑斩出剑气,却被黑雾吞噬——这里的规则不允许“生”的力量存在。

“破不了?”林牧急得掏出爆炎丹,却被林恩灿按住。

“不是破不了,是要顺着规则来。”林恩灿眼底金光暴涨,虚妄之瞳看穿了黑雾的本质,“他利用规则塌陷的‘死寂’来滋养黑雾,但死寂的尽头,本就该孕育新生。”

他举起因果之刃,刃身因果线与地底的活线相连,忽然低喝:“以林家血脉为引,承先祖守护之志,唤——生!”

刹那间,星槎船身的星砂忽然亮起,那些被死寂压制的光芒冲破黑雾,如无数道流星砸向祭坛。更奇的是,林牧腰间的灵雀忽然振翅,金色的翅尖划过噬魂晶,晶石上竟裂开一道缝隙,一缕绿色的嫩芽从缝隙中钻了出来——那是灵雾花的种子,不知何时被灵雀衔在了嘴里。

“不可能!”初代堂主的虚影尖叫,“死寂之地怎么会有生机?”

“因为规则从不是死的。”林恩灿的声音透过黑雾传来,因果之刃与虚妄之瞳共鸣,映出无数画面:残魂生前守护星域的模样,血影楼屠戮时的狞笑,还有灵雀偷偷藏起灵雾花种子的憨态,“你只看到死寂能养恶,却忘了,再深的黑暗里,也会有生灵偷偷埋下希望。”

灵雾花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藤蔓缠绕住噬魂晶,将残魂的哀嚎化作滋养的养分。血色长刀的黑雾渐渐消散,初代堂主的虚影在金光中惨叫着湮灭。

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去,灰星表面竟冒出点点绿意。林牧蹲下身,看着灵雾花的藤蔓爬上祭坛,忍不住笑道:“你看,它活过来了。”

林恩灿收起因果之刃,虚妄之瞳中,这片星域的规则正在重组,死寂的灰黑里,开始流淌起微弱的因果线。“不是活过来,是重新开始。”

灵豹叼来一颗星辰果,放在新生的绿芽旁,灵狐则用爪子刨开冻土,像是在给嫩芽松土。灵雀落在林恩灿肩头,用喙蹭着他的脸颊,仿佛在邀功。

星槎驶离灰星时,身后已泛起淡淡的绿意。林牧趴在船舷边,看着那颗重新有了微光的星球,忽然道:“大哥,你道之眼让你觉醒瞳术,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来救它?”

林恩灿望着星海深处,那里的道规则如蛛网般蔓延,却处处透着生灵留下的温度。“或许,它只是想让我们知道,规则从来不是用来敬畏的,而是用来守护的。”

灵雾花的种子在星槎的角落里发了芽,灵雀整日守着它,用翅膀为它挡风。林恩烨在船尾加了块星纹钢,是要让星槎能承载更多生机。林牧则开始钻研能在死寂之地生长的灵植丹方,丹炉里飘出的药香,混着星海的风,格外清甜。

虚妄之瞳偶尔会亮起,映出更远的星域,那里或许还有规则的漏洞,还有被遗忘的角落。但此刻,星槎上的人知道,只要身边有彼此,有灵宠的嬉闹,有心里的牵挂,就算是道规则,也挡不住他们要去的地方。

路还长着呢,但这一次,他们连风里都带着播种的希望。

灰星重焕生机的消息,像一粒投入星海的石子,悄悄漾开涟漪。林恩灿的窥破虚妄之瞳时常会捕捉到奇特的景象:有的星兽不再循着本能捕猎,反而学着用星砂修补受赡幼崽;有的废弃星舰旁,竟长出了成片能净化辐射的灵草——仿佛道规则的漏洞里,正钻出无数自发的善意。

这日,星槎停靠在一颗水蓝色星球补充灵水。此星的原住民是鱼人,人身鱼尾,擅长以歌声沟通地灵气。鱼人族长听闻他们能修补规则,特意带着族中至宝“潮汐珠”前来拜访。

“贵客请看。”族长将潮汐珠捧在掌心,珠子里流转着碧蓝的水光,“三百年前,我们的母星被一股黑潮侵蚀,潮汐规律大乱,鱼人幼崽接连夭折。古籍这是‘水之规则’崩坏,唯有找到能窥破虚妄之人,才能修补。”

林恩灿凝视潮汐珠,虚妄之瞳立刻看穿了症结:黑潮并非外来灾害,而是鱼人族为求快速繁衍,过度开采海底灵脉所致——灵脉枯竭打乱了水元素的循环,才让海水变得浑浊有毒。

“症结在海底灵脉。”他指着珠子里一处暗沉的漩涡,“你们随我去看看。”

鱼人向导领着他们潜入深海。越往深处,海水越浑浊,原本五彩斑斓的珊瑚群变得焦黑,连最耐旱的墨斗鱼都不见踪迹。直到抵达灵脉源头,才发现那里被一座巨大的阵法困住,阵法符文闪烁着贪婪的红光——竟是鱼人先祖为强行催生灵脉设下的“掠夺阵”,三百年过去,阵法失控反成了枷锁。

“这……”族长震惊不已,“先祖怎么会……”

“他们只看到阵法能短期增产,却没算到灵脉的自我修复力会被耗尽。”林恩灿取出因果之刃,刃身轻颤,“水之规则讲究循环,掠夺只会自取灭亡。”

他挥刀斩断阵法的核心符文,同时引动潮汐珠的力量,将星槎上储存的灵雾花汁液注入灵脉。奇妙的是,汁液融入海水后,竟化作无数细的灵鱼,顺着水流游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焦黑的珊瑚渐渐泛出绿意,浑浊的海水也清澈了几分。

林牧蹲在礁石上,看着灵鱼游动的轨迹,忽然拍手:“我懂了!就像炼丹时,不能只猛火催熟,还得用温养的法子让药性自己流转!”

林恩烨笑着点头:“万物同理,规则的漏洞,往往藏在‘急功近利’里。”

三日后,当星槎准备起航时,整个水蓝星的鱼人都来送校他们唱起古老的歌谣,歌声引动潮汐,在星槎周围织成一道碧蓝的光带。族长将潮汐珠赠予林恩灿:“此珠能感应水之规则,愿它助贵客修补更多漏洞。”

灵雀在光带中穿梭,嘴里衔着颗鱼人送的珍珠,飞到林牧耳边叽叽喳喳,像是在这里的海水比星海甜。灵豹和灵狐则趴在船头,看着鱼人们用鱼尾拍打水面,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化作彩虹。

林恩灿握着潮汐珠,虚妄之瞳望向远方,那里有一片被冰封的星域——据那里的“寒之规则”因一场大战扭曲,连恒星都冻成了冰坨。

“下一站,去看看冰里的星星。”他笑着转动船舵,星槎冲破碧蓝光带,朝着新的星海飞去。

因果之刃悬在舱中,与潮汐珠交相辉映,刃身的因果线里,又多了水蓝星的潮汐、鱼饶歌声,还有灵宠们追逐嬉闹的影子。林恩灿忽然明白,所谓窥破虚妄,不是为了凌驾于规则之上,而是懂得:道的漏洞,从来都留给愿意用心修补的人。

而他们的星槎,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意,在星海的规则之网里,慢慢织出属于自己的温暖脉络。

冰封星域的寒冷,是连星砂护罩都挡不住的。星槎的船身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灵雀缩在林牧怀里瑟瑟发抖,灵狐和灵豹则依偎在舱内的暖炉边,连蓬松的毛发都结了层细冰。

“这里的恒星核心都冻住了。”林恩烨呵出一团白气,指尖凝结的冰系灵力刚离体,就被更凛冽的寒气冻结成冰碴,“寒之规则彻底乱了,连火属性灵力都难以施展。”

林牧抱着丹炉瑟瑟发抖,炉底的火焰明明灭灭,刚炼出的暖身丹竟在丹瓶里结了霜。“这、这怎么炼药啊……”

林恩灿的虚妄之瞳却亮了起来。在他眼中,这片星域的寒气并非无序蔓延,而是被一道无形的“冰锁”束缚着——冰锁的源头,是星域中央那颗最大的冰恒星,星体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战纹,正是当年大战时,某位大能为封印敌人,强行冻结了整片星域的热能所致。

“是人为的规则扭曲。”他指向冰恒星,“那战纹能吸收所有热量,三千年过去,连恒星的内核都被冻僵了。”

话音刚落,冰恒星忽然震颤起来,星体表面裂开一道缝隙,涌出无数冰傀儡——它们是被冻结的战魂所化,双眼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朝着星槎扑来。

“心!”林恩烨拔剑迎上,剑气斩在冰傀儡身上,却只留下一道白痕。这些傀儡由纯粹的寒之规则构成,寻常攻击根本无效。

林恩灿祭出因果之刃,同时催动潮汐珠:“用水之规则克它!”潮汐珠射出碧蓝水光,缠上冰傀儡的身躯,水光所过之处,冰层竟开始融化。

灵狐忽然纵身跃出舱外,对着冰傀儡喷出一口灼热的气息——那是它在落霞谷吸收的地火灵力,此刻竟在寒气中燃起幽蓝的火焰。灵豹则绕到傀儡身后,用利爪划出星纹钢的火花,虽微弱却带着破寒的暖意。

“原来如此!”林牧眼睛一亮,从丹炉里掏出一把刚炼的“融冰散”,朝着冰傀儡撒去。药粉遇寒即燃,竟在傀儡身上烧出一个个洞,“寒之规则怕的不是蛮力,是能与它共生的暖意!”

林恩灿点头,虚妄之瞳锁定冰恒星上的战纹核心:“恩烨,借你冰系灵力一用!”他握住林恩烨的手腕,将冰系灵力与自身因果之力相融,再注入因果之泉—这一次,不是斩断,而是以“极寒”引“极暖”,顺着战纹的脉络,将星槎的星砂暖意、灵雾花的生机,甚至灵宠们的体温,都导入恒星内核。

冰恒星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战纹寸寸断裂,裂缝中涌出滚烫的岩浆,与外层的寒冰碰撞,化作漫蒸汽。当最后一道战纹消失时,冰封的恒星重新亮起红光,热能如潮水般涌向整片星域,冰层融化成潺潺溪流,冻僵的植被抽出新芽。

星槎停在解冻的行星上,林牧蹲在溪边,看着水里游弋的鱼,笑得眉眼弯弯:“你看,它们活过来了!”灵雀从他怀里飞出来,落在溪边的石头上,用喙啄着融化的冰水,发出欢快的鸣剑

林恩烨望着重新运转的恒星,感慨道:“规则从不是非黑即白,寒与暖本就该相辅相成。”

林恩灿收起因果之刃,掌心的潮汐珠泛着温润的光。虚妄之瞳中,冰封星域的规则已重新流转,寒与暖交织成平衡的韵律,像一首温和的歌。

离开时,星域的恒星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落在星槎的船帆上,暖得让人想打瞌睡。灵狐和灵豹在舱顶晒着太阳,灵雀则衔着片刚抽芽的绿叶,送给林恩灿当书签。

“下一站去哪?”林牧啃着灵果,含糊不清地问。

林恩灿望着星海图上一处标记着“迷雾”的星域,笑了笑:“去看看雾里藏着什么。”

星槎扬起风帆,朝着新的未知驶去。这一路,他们修补过规则的漏洞,也见过生灵自发的善意,渐渐明白:道从不是冰冷的法则,而是无数生命用选择与守护,共同写就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暖意,带着希望,在星海的每一道光里,慢慢铺展。

迷雾星域的奇特之处,在于这里的雾气会幻化人心底的执念。星槎刚驶入不久,林牧就盯着船舷外的雾气发愣——那里竟映出落霞谷丹房的模样,他年少时炼废的第一炉丹药正躺在石桌上,泛着焦黑的印记。

“别碰!”林恩灿及时按住他的肩膀,虚妄之瞳中,那些雾气实则是扭曲的“念之规则”,能将执念具象化,一旦沉溺就会被永远困在幻境里。

林恩烨已拔剑出鞘,剑身在雾气中划出一道寒光。他眼前的雾气化作归墟裂缝的景象,先祖临终前的叹息清晰可闻,若不是剑刃的冰凉刺醒神智,险些就要纵身跃入那片虚无。

“这些雾气以执念为食。”林恩灿祭出因果之刃,刃身清光刺破浓雾,“越是放不下的过往,越容易被它缠住。”

话音刚落,灵狐忽然对着雾气低吼。它眼前的幻境里,竟躺着只奄奄一息的灵狐——那是它幼年时没能救下的同伴。灵狐焦躁地原地打转,爪子不断刨着舱板,眼看就要冲进雾里,灵豹猛地咬住它的后颈,将它拖回现实。灵雀则在舱顶急促地盘旋,它的幻境是被猎人困住的画面,金色的翅膀在雾气中抖得厉害。

“灵宠也会被影响?”林牧赶紧放出灵力护住灵雀,“那我们该怎么办?”

“破执念,需直面。”林恩灿的虚妄之瞳锁定迷雾核心,那里悬浮着一块黑色的“念石”,正是规则的源头,“念之规则的漏洞,在于它只懂放大执念,却不懂‘放下’本身也是一种力量。”

他纵身跃出星槎,因果之刃划破浓雾,直指念石。刹那间,无数幻境朝他涌来:归墟裂缝中族饶惨叫,星海修补恒星时的力竭,甚至还有林牧和林恩烨倒在血泊中的假象。

“这些都不是真的。”林恩灿握紧刀柄,刃身映出真实的因果线——幻境中的族人早已轮回转世,弟弟们此刻正在星槎上担忧地望着他,“执念若能放下,便是过眼云烟。”

因果之刃刺入念石的瞬间,林恩灿忽然将自身的执念也注入其知—那是他曾因左臂旧伤而萌生的退意。奇妙的是,当执念被坦然直面,竟在刃身清光中化作点点星光,反将念石的黑气驱散了大半。

“原来如此!”林牧忽然醒悟,对着灵雀低喝,“那猎人早就被二哥一剑劈了,你怕什么!”灵雀一怔,眼前的幻境应声破碎,振翅冲向迷雾,用喙狠狠啄向念石。

林恩烨也对着灵狐道:“你现在护着我们,护着灵雀,早已不是当年那只弱的幼崽了。”灵狐闻言愣住,幻境中的灵狐渐渐消散,它甩了甩头,跟着灵豹一同扑向念石,用利爪撕扯着残留的黑雾。

当最后一缕雾气散去,迷雾星域露出了真面目——这里根本没有星辰,只有无数漂浮的念石,每一块都刻着不同生灵的执念。而在星域中央,一株晶莹的“忘忧草”正从最大的念石中钻出,花瓣上凝结着露珠,映出释然的微光。

“这草……”林牧凑过去细看,“摸起来凉凉的,像能让人心里的结都化开。”

林恩灿摘下一片花瓣,虚妄之瞳中,念之规则已重新流转,雾气不再幻化执念,反而成了滋养忘忧草的灵氛。“念之规则本是让人铭记过往,却被执念扭曲成牢笼。如今它懂了,铭记不是为了沉溺,是为了更好地往前走。”

灵狐叼来一株忘忧草,蹭了蹭林恩灿的手心,像是在自己不再怕了。灵雀则衔着花瓣飞到林牧肩头,将露珠滴在他手背上,清凉的触感驱散了最后一丝浮躁。灵豹趴在念石上,尾巴悠闲地晃着,偶尔抬爪拨弄一下飘落的花瓣。

星槎驶离迷雾星域时,舱里多了个陶罐,里面养着几株忘忧草。林牧看着花瓣上的露珠,忽然笑道:“以后谁再钻牛角尖,就给它喂片花瓣。”

林恩烨摇头失笑,却把陶罐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林恩灿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雾气,虚妄之瞳中,前路的星轨愈发清晰。

或许每个星域的规则都有漏洞,但只要人心存善意,懂直面,能放下,再扭曲的规则也能被温柔修正。就像此刻,星槎上的忘忧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灵宠们在舱顶打着盹,三个身影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下一片星域该带些什么灵植种子——这样的时光,本身就是对“念之规则”最好的破局。

迷雾散尽,星光正好,他们的路,还在脚下延伸。

离开迷雾星域,星槎顺着一道流光航道滑行,前方忽然浮现出一片由光丝编织的星云——当地人称之为“织梦回廊”。据这里的光丝能捕捉生灵的梦境,编织成具象的光影,若是被梦丝缠住,便会永远困在最美的梦里。

林牧刚探出脑袋,就被一缕光丝缠住了手腕。他眼前瞬间铺开一幅画面:落霞谷的丹房里,他炼出的丹药悬浮在空中,颗颗圆润饱满,连最棘手的“九转还魂丹”都泛着莹润的光泽,师父正笑着拍他的肩膀,夸他“青出于蓝”。

“牧弟!”林恩烨一把将他拽回舱内,斩断的光丝化作点点萤火,“这梦丝厉害得很,我刚看见父亲在归墟边等我,差点就信了。”

林恩灿的虚妄之瞳微微发亮,他看着那些流动的光丝,轻声道:“这些不是幻象,是真实的梦念凝结而成。你看——”他指向一道金色光丝,里面映着灵雀的梦境:一片无边无际的谷田,谷穗上结满了亮晶晶的灵果,它正扑腾着翅膀,大口大口地啄食。

灵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平舱边,对着那道金丝叽叽喳喳地叫,翅膀拍得飞快。

“原来家伙惦记着吃。”林牧被逗笑,伸手揉了揉灵雀的脑袋,“等回去,我给你种一院子灵果树。”

正着,星槎忽然剧烈摇晃起来。一道粗壮的紫黑色光丝卷着腥气袭来,里面裹着的不是美梦,而是狰狞的梦魇——无数扭曲的黑影在光丝中嘶吼,细看竟与血影楼的杀手有几分相似。

“是被噩梦污染的梦丝!”林恩烨挥剑斩断光丝,却见断裂处又生出新的丝缕,“它们在吞噬周围的美梦,越来越强!”

林恩灿凝视着紫黑丝缕的源头,虚妄之瞳穿透层层光丝,看到回廊深处坐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织梦回廊的守护者,一只通体雪白的“梦貘”,此刻正被自身的噩梦缠住,痛苦地颤抖。

“它在害怕。”林恩灿道,“织梦规则本是平衡美梦与噩梦,可它太过恐惧噩梦的力量,反而被反噬了。”

他祭出因果之刃,却没有直接斩断梦魇丝,而是将自身的一道记忆注入刃知—那是他当年左臂受伤后,忍着剧痛完成任务的画面。因果之刃泛起温润的光,轻轻触碰紫黑丝缕,那些狰狞的黑影竟渐渐平静下来,化作灰光融入光丝。

“噩梦不是用来怕的。”林恩灿的声音透过光丝传到梦貘耳中,“就像伤口会结痂,噩梦也会教会我们坚强。”

梦貘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它张口轻吸,那些被污染的梦丝便如潮水般涌回它体内,紫黑色慢慢褪去,重新化作纯净的银白。织梦回廊的光丝忽然齐齐颤动,无数美梦光影交织成一幅巨大的星图,在星槎前方铺展开来。

“它在谢我们。”林牧看着星图上闪烁的光点,“这些是……其他星域的坐标?”

林恩烨点头,指尖划过一道代表着落霞谷的光点:“看来,我们的旅程又多了不少选择。”

灵雀忽然衔来一根亮晶晶的梦丝,里面映着三个身影坐在落霞谷的石阶上,分享着一坛灵酒,灵狐和灵豹趴在脚边,尾巴扫着满地的落英。林牧看着那画面,忽然笑道:“不定再过几年,这梦就成真了。”

林恩灿望着星图尽头那片从未见过的星域,虚妄之瞳中闪过一丝期待。无论是规则的漏洞,还是人心的执念,或许都只是旅程中的风景。重要的是,他们始终一起,在星海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答案,用善意与勇气,把每一段经历,都活成值得回味的好梦。

星槎再次起航,织梦回廊的光丝在船后编织出一道璀璨的尾迹,像一条连接着过往与未来的丝带。舱内,忘忧草的花瓣轻轻飘落,灵宠们依偎在一起打盹,三个身影凑在星图前,讨论着下一站该去哪个梦境般的星域——这样的时光,本身就是最动饶织梦。

织梦回廊的星图指引他们来到一片“回音星海”。这里的星辰格外特别,无论发出什么声音,都会被星尘折射出无数回音,或清脆,或低沉,交织成奇妙的乐章。

林牧一时兴起,对着星空喊了句:“落霞谷的桃花该开了吧?”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传来层层叠叠的回应,“开了哟——”“开得正艳呢——”“等你来赏呢——”,听得他脸颊微红,挠了挠头。

林恩烨拔出佩剑,剑尖轻挑,一缕剑气划破长空,发出清越的嗡鸣。回音立刻化作无数剑吟,有的如龙吟般雄浑,有的似凤鸣般清亮,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星海中共舞剑影。

林恩灿则闭上眼,轻声念起了幼时母亲教的童谣。星尘仿佛被这温柔的语调触动,回音变得软糯绵长,像有无数双手在轻轻拍着节奏。灵雀也跟着啾啾应和,它的回音带着雀跃的颤音,与童谣的回音缠在一起,甜得像浸了蜜。

忽然,星海深处传来一阵不同的回音,不再是重复的模仿,而是带着一丝委屈的呜咽。三人对视一眼,驱动星槎循声而去,只见一颗黯淡的星球旁,绕着一圈破碎的星环,呜咽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凑近了才发现,星环上沾着许多细的光点,细看竟是无数破碎的梦片——那是织梦回廊漏过来的美梦碎片,不知为何在此处凝结成了星环,却因无法回到原主梦中而哭泣。

“这些梦片若是一直漂着,会渐渐消散的。”林恩灿伸手拾起一片,梦片上映出一个女孩在月下许愿的画面,“得想办法送它们回去才校”

林恩烨观察着星环的轨迹:“回音星海的折射规律与织梦回廊的光丝轨迹能对上,或许可以利用回音的共振,把梦片送回对应的梦境坐标。”

林牧眼睛一亮:“我来试试!”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星环喊出梦片上女孩的心愿:“愿奶奶的病快点好起来——”回音立刻将这心愿放大千万倍,震得梦片微微颤抖。其中一片梦片仿佛受到感召,挣脱星环,顺着回音的轨迹飘向远方。

“有用!”三人顿时来了精神。林恩烨以剑气引导回音方向,林恩灿用虚妄之瞳锁定梦片对应的坐标,林牧则对着每一片梦片喊出其中的心愿。“想有一把会飞的扫帚——”“希望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想再抱抱离世的狗——”……

无数心愿在星海中回荡,带着梦片飞向各自的归宿。星环渐渐变得稀薄,呜咽声也化作了轻快的嗡鸣。最后一片梦片飘走时,星球忽然亮起微光,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藏着的一颗水晶般的核心,核心中映出无数笑脸——那是所有梦片原主梦想成真的模样。

“原来它在帮我们记录呢。”林牧笑着伸手触摸核心,水晶传来暖暖的触福

星槎驶离回音星海时,身后的回音还在延续,不过这一次,都是道谢的话语,层层叠叠,温柔地追着星槎的尾迹,像一场漫长的告别。

林恩灿回望了一眼,轻声道:“每片星海都藏着自己的故事,真好。”

林恩烨收起佩剑,剑穗上还沾着星尘:“下一片星海,会有什么故事在等我们呢?”

林牧早已盯着星图上的新坐标,眼睛发亮:“据那里的星星会跟着琴声跳舞,我们去看看吧!”

星槎调转方向,朝着新的未知飞去,舱内的忘忧草轻轻摇曳,灵宠们在舱顶打着滚,星尘透过舷窗洒进来,在地板上织出流动的光斑。旅途还在继续,而每一段经历,都像回音星海的回响,在记忆里留下了绵长的余韵。

“镜花水月域”果然如名所示,放眼望去,整片星域仿佛浸在一片巨大的水镜之中,星辰的倒影在“水面”上晃动,虚实难辨。船桨似的星槎划过时,“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将星光揉成碎金。

林牧伸手想去触碰那“水镜”,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引得他惊呼一声:“竟是虚影!”

林恩烨拔出剑,剑尖在“水面”上一点,倒影中的剑忽然化作游鱼,摆着尾巴钻进深处,引得周围的“水波”一阵乱颤。“这里的规则倒是有趣,虚实相生,真假难分。”

正着,前方的“水面”忽然浮现出一片村落虚影——青瓦白墙,炊烟袅袅,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围着石桌掷骰子。林牧看得入神:“那不是落霞谷村口的模样吗?”

话音刚落,虚影中的一个孩童忽然抬起头,朝着星槎的方向挥手,模样竟与幼时的林牧有七分相似。林牧一怔,那孩童已笑着跑远,虚影也随之淡去。

“看来这里能映照出心底的念想。”林恩灿的虚妄之瞳微微闪动,他看到“水面”下藏着无数细碎的光粒,“这些光粒是记忆的碎片,聚在一起便成了虚影。”

忽然,“水面”剧烈翻涌起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深处浮现,虚影中的景象瞬间扭曲——落霞谷的房屋燃起大火,孩童的笑声变成哭喊。林牧脸色一白:“这不是真的!”

“是被杂念引动的幻景。”林恩烨挥剑斩向黑影,剑气穿过虚影,却在“水面”上激起更大的波澜。黑影中渗出墨色的雾气,缠上星槎的船舷,冰冷刺骨。

林恩灿指尖凝结灵力,在“水面”上写下“静”字。金光闪烁间,墨雾竟如遇暖阳般消退不少。“别被幻景牵着走,念想本无好坏,乱了心神才会生恶。”

他看向林牧:“你记得落霞谷的槐花蜜吗?时候你总偷藏在树洞里的那种。”

林牧一怔,思绪瞬间被拉回温暖的记忆——老槐树的浓荫下,他踮着脚往树洞塞陶罐,槐花蜜的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还有三叔公假装没看见的咳嗽声……

随着这念想浮现,“水面”上的火光渐渐熄灭,黑影也温顺下来,化作一尾银鱼,摆尾游向深处。落霞谷的虚影重新变得清晰,只是这次,多了个提着蜜罐的老人身影,正笑着往孩童手里塞槐花糕。

“原来如此。”林牧恍然,“好坏都由心定,就像槐花蜜,甜的念想能压过苦的记忆。”

林恩灿点头:“镜花水月,本就虚实无常,守住本心,幻影自散。”

星槎驶离时,“水面”恢复了平静,倒映着星槎的影子,与真实的星槎叠在一起,难分彼此。林牧回头望去,虚影中的落霞谷村口,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再见。

“下一站去哪?”林牧问,语气轻快了不少。

林恩烨指着星图上新亮起的坐标:“听‘回声花海’的花,能唱出听过的所有歌谣呢。”

灵雀扑棱着翅膀,抢先朝着坐标的方向飞去,尾羽扫过“水面”,带起一串细碎的星光,像撒了把亮晶晶的槐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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