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行道宗考恒？”
只见眼前是个木棚，里面坐着个独眼，独臂，独腿的邋遢老头，在那打着瞌睡。
李初一暗暗咋舌。
其他仙门考恒前，那些长老执事，个个眼高于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偏偏无数修仙者，对其趋之若鹜，而此处却是空无一人，对之好比毒蛇猛兽。
“李道友，我们走吧，那人看着好骇人。”黄莺儿躲在李初一身后，声着。
“别急，再看看，我感觉这行道宗名字挺合我胃口的。”
这时，木棚里的半缺老头缓缓睁开眼，在看到李初一的瞬间，一只独眼由浑浊化作一片混沌。
“友，你来啦。”
李初一瞳孔无限放大，周围开始模糊，随着一阵旋地转，他好像坠入一个又一个的世界。
等他视线再次变得清晰，他赫然发现自己置身一个陌生的世界。
昏暗的空看不到任何事物，弥漫着死亡和枯寂，周围极少数的人类被扭曲的不成人形，可他们还在忙着耕种，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
前方是一座祭台，不停有人拖着尸体前去祭祀，似乎尸骸的高度决定了信徒们的忠诚。
一股来自未知的恐惧，诡谲压抑，瞬间弥漫李初一全身。
突然，远处的灰雾在慢慢散开，无数的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数不清的飞舟，异兽，各种大阵，为首的那些人更是气势犹如渊虹。
李初一顿时惊骇莫名，虽然看不真切，但他无比确信，出现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修士。
这时，一人骑着头四蹄踏火，浑身紫电弥漫的类马异兽，从中冲了出来，站在所有修士前面。
只见他缓缓拔出长刀，转头看向身后所有人，仰长啸，声音贯穿地。
“以行道卫之名，西征。”
这一瞬间，李初一神魂皆骇，因为那人转身的刹那，他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而那张脸的主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突然，周围再次变得模糊，等李初一再次睁开眼。
艳阳高照，他不自觉抬起手轻轻遮挡，周围满是修士的喧嚣声。
这一刻，他恍若隔世。
“李道友？你醒醒，你怎么了？”
一旁，黄莺儿使劲摇着李初一胳膊，眼中十分焦急。
“啊？喔，我没事的。”李初一回过神来。
而当他再看着那身体残缺的老人，他眉宇紧锁，拧成个“川”字。
“前辈，刚刚是你给我施了法？”
“没错，此法名为兰柯一梦。”，老人眯着独眼，脸上含着微微笑意。
“那我刚刚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李初一追问道。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或许就是一场梦，谁知道呢？”老人打了个哈欠。
行道卫之名，行道卫之名，李初一默默念叨着。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前辈，行道宗招收弟子吗？”
“喔？多少年没有人主动想入我行道宗的，子，你认真的？”
老人直起身子，似乎来了兴致。
李初一缓缓点头，“前辈，是有一些想法。”
“那你可知何为‘行道’二字？”
“还请前辈指教。”李初一拱手。
这时，老人拿出一杆烟枪，狠嘬了几口，长长吐了口烟气。
“行道，行道，但求无悔，便是行道。”
“子，你行的哪门道？”
李初一眼角抽搐，老人好似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因为他没听懂。
他想了想，眉头舒展，道：“我？我替行道。”
此话一出，老人顿时笑得咧出几颗黄牙。
“哈哈，替行道，子口气不少，不过倒是让老头子我，回忆起了还在俗世之时，和人歃血为盟，喝酒拜码头的日子。”
“子真想入我行道宗？”
“嗯。”李初一缓缓点头。
“别的仙门动辄几万门人，或者十几万门人，而我行道宗从上而下不足两百，甚至找不到一个完整人，你不嫌弃？”
“不嫌弃。”
突然，老人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凉，连语气也变得低沉。
“我行道宗连门人灵石都发不起，更别提什么聚气丹，筑基丹，各种辅助丹药，你无怨？”
这时，李初一抬起脚底，捡起一颗灵石，眼角眉梢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无怨。”
老人：“……”
“那我行道宗占据十二大仙门之位，却被整个修仙界不服，被他们排挤嘲笑，暗中针对，你不怕？”
“不怕。”
老茹点头。
“子，虽不知你是什么灵根，但观你如此年纪，一身法力雄厚同辈罕见。”
“而我行道宗不像别的仙门有无数灵山福地，只有几座山头，你真的无悔？”
“无悔。”李初一回答地斩钉截铁。
“好，你入我行道宗了。”老人看着李初一，面带欣慰。
这下反倒让李初一摸不着头脑了，这就完了？这么随便的吗？
“咳，前辈，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叫半把剑，是行道宗守山长老，不过咱宗内不分这个，你随便称呼我为什么都行？”
半把剑？李初一瞪大了眼睛，这么随意的吗？
“咳咳，那，剑老，接下来该干嘛？”
“无事，本来行道宗来此就是走个过场，所以无事可做。”
老人完便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半侧过身子。
直到这时，黄莺儿才怯生生从李初一背后站了出来。
“李道友，你真的打算入这行道宗？这仙门感觉好吓人。”
看着眼前姑娘，李初一眼里泛起微微笑意。
“对呢，你呢？一直打算在这阴城吗？”
“当然了，我修仙资质有限，胆子又，只能在这里了。”
黄莺儿表情似有一些无奈，“不过我希望我能多多卖一些洞府。”
“那我提前恭喜了，你一定能卖出去的。”
李初一认真道：“我观姑娘面相，你今后定是个有福之人，我的。”
“那就谢李道友吉言了。”
黄莺儿笑靥如画，仔细地看了李初一一眼，眉眼弯弯，真好看。
“那也祝李道友今后仙途无阻，万事胜意。”
她转身离开，在快要淹没在人潮中时，回过身来，又像一月之前，第一次见面那样，露出甜甜的笑容。
“李道友，一帆风顺。”
完便转身，彻底淹没在茫茫人潮中，山风起，带起无数落叶山花，漫飞舞。
两人相识于人海，终是归还于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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