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赵禹正式入职黄水县酒厂。
考试是假考,毕业证也是假的,但工作是实实在在的,他穿上了蓝色的厂服,胸前别上了亮闪闪的厂徽,成为一名正式的工人。
陈慧得信后,似乎比赵禹要还高兴,又哭又笑的,相比白钻经理的九哥,她更喜欢工人九哥,这样的九哥更真实,而白钻经理的九哥总是张牙舞爪的,像个心术不正的大骗子。
陈慧和金海正好在这个时间放暑假,陈慧就不想回家了,要给赵禹做饭,因为酒厂不管食宿,且距离赵禹的住处又远,赵禹上的班又是正常班,他每中午都不回家,在外面吃饭很费钱。
赵禹:“我搬个家不就行了吗?”
陈慧扭扭捏捏地不同意,她还要经常来呢,她每中午和下午只有一点点时间,搬太远了,她来去一趟不方便。
赵禹索性给九妹和金海报了一个暑期补习班,两人就住在赵禹的家里,赵禹和金海睡炕,买了一张折叠床给陈慧睡。
女性有做饭赋,陈慧虽然没有单独生活过,但饭做得很好吃,尤其擅长焖面、蒸饼、花卷等面食;把家也收拾得干净整洁。
每晚饭后,三人就一起去逛夜市,领略这个县城的夜景,品尝夏季路边摊的滋味。
有时陈慧还要约上居住在县城的赵筱雨同去,但往往因为两个姓赵的相互恶言相向,最后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自从那晚两人打电话吵完架以后,赵筱雨再没有承认过她拿了赵禹的钱,矛盾往往由此而生。
赵筱雨似乎对金海很感兴趣,每次见面都要问他一些县一中的事,一有机会就把他从上到下赞扬一遍,借助着赞扬金海的机会,指桑骂槐地把赵禹贬损一顿,勾得金海魂都快飞走了,睡梦中都能露出甜蜜的微笑。
有一次赵禹问陈慧:“你和金海处得咋样了?”
陈慧:“九哥你别胡了,你没看出来金海对筱雨有意思吗?”
赵筱问:“那个贼娘们儿对金海有没有意思?”
陈慧摇摇头:“看不出来,筱雨从来不关注男生的,有一次我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对金海有好感,她:逗猫气狗罢了!筱雨,没有男生能配得上她,我觉得也是,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九哥你,嘿嘿!”
赵禹骂了一声“滚”,脸却红了。
赵禹买了一辆自行车,做为每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他隶属于酒厂的销售科,但暂时工作在车间,熟悉熟悉生产流程。
这项工作非常有必要,卖什么,自然就要懂什么,但一般的入职者不重视此环节,往往应付差事,因为销售科的领导不在车间,车间的领导管不了他们,他们在此期间存在感薄弱,基本是三打鱼,两晒网,甚至连上下班都不按时。
赵禹却无比认真,一八时腿不停地跑,嘴不停地问,手不停地记,他很珍惜这次工作机会,他不想给推荐人付所长丢脸,不想辜负赵厂长的知遇之恩,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学历和考试成绩是假的。
主要是,他觉得这工作比种地有趣多了,就像时候为了从收音机里抓出那个会话的“人”,把收音机搞坏一样有趣,那些粮食,通过一系列的工艺,最后从一根管子中流出酒来的过程无比神奇。
这年农历闰五月,到了阳历的八月上旬,才开始收麦子,赵禹利用一个周末,又请了几假,领着金海和陈慧回家收麦子。
现在他家只种麦子,一是为口粮,二是为交公粮,三是为做酿皮,所以全年也就忙这一季,就这一季,赵禹也不想让孙桂香辛苦,她每做酿皮,卖酿皮,已经够辛苦的了,再收麦子要用收割机,孙桂香不会开四轮车。
自从和九哥相认后,陈慧很少回前进四队的家,她现在成年了,家里一群光棍汉哥哥,挤在一盘炕上,非常不方便,好在她家人多地少,用不着她干活。
三人刚进汽车站,就见一个女孩拉着行李箱,兴冲冲地跑过来,是赵筱雨,她拉住陈慧的手:“我也想去农村待几!”
陈慧昨晚和赵筱雨通过电话,她要回农村收麦子,赵筱雨当时,农村一定很好玩,带我去吧,陈慧以为她是随口开玩笑,就热烈欢迎,没想到这货真的要去。
陈慧向来不会拒绝人,这时虽然为难,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只是我家的住宿条件很差,要和我的几个哥哥挤在一盘炕上,你行吗?”
她临时决定,要回自己家了,不然让赵筱雨跟着她去九哥家,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赵筱雨啊了一声:“你不是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吗?我和你睡一张床是可以的。”
陈慧指指赵禹:“那是我九哥的房间,我在他家时,他就和金海住一间。”
赵筱雨失望地哦了一声。
“陈慧,你不是要去我们家吗?怎么突然要回你家了?”金海插话道,“咱们都去我们家,我们两个男的住一间房,你们两个女的住一间房。”
“九哥,行吗?”陈慧怯怯地问赵禹。
“怎么不行?”金海替赵禹做了主,“那个家的家长是我妈!”
赵禹是极其不情愿让赵筱雨去他家的,可是金海这么了,他还能什么呢?某种程度上讲,他和爷爷也是寄人篱下。
他没做声,瞟了一眼赵筱雨,她今穿了一件刚过膝的白裙子,头发披在肩上,亭亭玉立的,这让赵禹忽然想到15岁那年的秋,站在讲台上的高美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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