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麦子,节令已过立秋,夏霸道地不肯退位,还很热。
胡明乐的房子已经封顶,顶上覆盖着土黄色的瓦片。
房子是一次性起来的,正房、厢房、凉房、粮仓、炭房、厕所等,和院墙连成一个整体,院墙基本上没多少,四周全是建筑,像个四合院,只是正房略高一些。
当初赵尧对胡明乐只凭借着一家之力建房表示过怀疑,胡明乐给他算了一笔账:房高三米,大约需要垒五十层红砖,就算是十垒一层,也只需要五百。
五百看似很长,其实不过是一年多,如果等到条件完全成熟时再盖,那就可能要等十年。
赵尧心,账是这么算的吗?
胡明乐用事实证明,账就是这么算的!
实际上,他只用了六个月。
当然,赵尧和赵禹也功不可没。
尤其是放了暑假后,升入初中的赵禹不用写作业,基本上一到晚都在墙头上爬着,只是后来盖顶时,请了队里的人帮忙,为了酬谢他们,杀了一只羊。
剩下的勾缝、室内抹灰和装修这些精细活,胡明乐干不了,就需要雇装修队了。
听河蒲中学贴出了录取名单,孙桂香就打发赵禹去看看,那时装修队刚来,赵禹颇不舍,很想帮着装修队一起干活,他甚至向孙桂香:“妈,我不上学了,学装修房子呀!”
孙桂香把他骂了一顿。
赵禹无奈,只得骑着自行车去了公社。
还没开学,校园里空荡荡的,一群学生聚在一面墙下,看着墙上的东西。
赵禹推着自行车走过去,见墙上贴着三张红纸,分别是三个班的学生名单,每张上面写着班主任的名字,用黑毛笔写的。
赵禹一眼就看见了“高美娥”三个字,顿时兴奋起来,急忙支好自行车,在高美娥下面的名单里找,可是逐行逐字地找了几遍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找了,你在56班,那是58班!”
赵禹转头一看,见是学的同学何锐平和宋玉柱。
何锐平是建设学的校霸,一年级时就给当时的校霸当弟,前后送走了三届校霸,到了四年级时,终于媳妇熬成婆,和尚熬成佛,成帘之无愧的老大,横行校园,无人敢惹。
不过他和赵禹关系倒不错,赵禹也不怕他。
某种程度上讲,赵禹也算是校霸之一,因为他也跟着何锐平那帮人干过一些欺凌弱的事。
那时何锐平已经有了几个弟,宋玉柱就是其中之一,都叫何锐平“大哥”,赵禹却从不叫他,他充其量不过是和那帮人同流合污而已,让他当弟,做梦去吧,他喜欢当哥哥。
赵禹失望地移开58班的名单,跨过57班的名单,来到了56班的名单前。
班主任是邬友为。
可是仍然没有赵禹的名字。
“眼瞎了,”何锐平指着红纸上的三个字,“这是狗?”
赵禹一看,见那三个字是“赵雨”,切了一声:“这他妈的一看就是个娘们儿。”
上了六年学,赵禹话文明了许多,也懂礼貌了许多,但和何锐平他们话时,还是满口粗话。
“那就是你!”何锐平,“就一个赵yu,可能是老师写错了吧。”
赵禹仍在名单里找着,找到了何锐平和宋玉柱,还找到了几个学同学的名字,可就是没影赵禹”三个字。
“莫非,我没考上?”赵禹郁闷地挠着头。
“胡球,我和宋玉柱都考上了,你能没考上?”何锐平。
他和宋玉柱向来是稳坐班里的倒数第一和第二,赵禹起码能排在倒数十名开外。
不过升初的考试是几个学统考,打乱阅卷,放暑假的时候成绩还没出来,后来赵禹听成绩出来了,贴在学的黑板上,但他盖房盖得热火朝,根本没空去看。
有个不认识的女生插话道:“现在是义务教育,不存在没考上一,你还是去问问老师吧。”
“是啊,去问问吧,”何锐平指着北面的一排红砖房子,“那是老师办公室,好像有两个老师在呢。”
别的人也:“去问问吧,肯定是老师弄错了。”
赵禹郁闷了一会儿便不郁闷了,并不是因为他也猜到是老师弄错了,而是忽然动了趁机退学的念头,上学有什么意思,盖房子才好玩呢。
再,当看到他的班主任不是高美娥时,他就连一点上学的动力都没有了。
再,自己现在这样的成绩,怎么对得起高老师,还是不要见她为好。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学老子还不上了,回家种地去!”赵禹着,跨上自行车,了声“姑白”,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一群人愣在那里。
何锐平佩服地:“不上就不上,有种,老子也不上了!”
赵禹回到家,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孙桂香:“妈,我没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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