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总局出来，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透过车窗洒在谭越身上，带着初春的暖意。司机平稳地驾驶着车，行驶在长安街上，路边的玉兰花随风摇曳，粉白的花瓣偶尔飘落在车窗上，又被风吹走。
谭越靠在座椅上，脑海里还回放着刚才会议上的讨论.
年轻导演们渴望突破的眼神、孙道浩分享经验时的恳切，还有叶雯对国产科幻未来的期许，都让他心里满是感触。
忽然，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跳进脑海——许诺。
谭越失笑地摇了摇头，其实这两周在公司电梯里、食堂里都见过许诺，上周三的管理层例会上，两人还就“综艺与电影联动”的议题聊过几句。
可即便常碰面，两人却始终没能坐下来好好喝杯酒、聊聊。
上次许诺在食堂喊他“周末找个地方喝两杯”，他因为要赶《星际穿越》的海外发行报告，随口了句“等忙完这阵”，结果这“一阵”就拖到了现在。
更别问许诺的近况，尤其是感情方面.
去年年底许诺还在茶水间吐槽相亲路上屡战屡败，不知道这两个月有没有新进展。
“明明在同一家公司，想见随时能见，却连喝杯酒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谭越自嘲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许诺的号码。
电话拨出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听筒里传来许诺爽朗又带着几分熟悉调侃的声音：“哟，谭总稀客啊！这是刚从总局回来，想起我这个综艺打工人了？我还以为你忙得连公司食堂的饭都忘了啥味儿呢！”
谭越被逗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少贫嘴，上周例会不还见了吗？不过确实没好好聊。最近《星际穿越》收尾、林清野的电影项目筹备，还有今刚参加完总局的会，一直没顾上跟你喝两杯。怎么，这会儿有空没？我让司机绕路去接你。”
“喝酒？”许诺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语气里满是惊喜，“你没开玩笑吧？”
谭越道：“等着吧。”
“得嘞！”许诺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我知道一家私房菜，就在公司附近的胡同里，隐蔽性特别好，味道也正宗，保证没人打扰咱们喝酒聊。上次跟市场部的人去过一次，红烧肉和糖醋鱼绝了！”
挂羚话，谭越让司机调整路线。
十分钟后，车子准时停在许诺楼下。
谭越隔着车窗，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牛仔裤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手机低头回复消息，正是许诺。
他比上周在食堂见时瘦了些，下巴上冒出镰淡的胡茬，估计是最近为了综艺开播熬夜太多，但眼神依旧精神十足。
许诺拉开车门坐进来，自来熟地拍了拍谭越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调侃：“大导演还愿意跟我这个审片机器一起喝酒，真是给我面子。”
谭越笑着推了他一把：“少来这套，再贫嘴我就把你扔下去。最近节目部门忙什么呢？上次例会你《新生代唱将》要下个月开机，怎么样了？”
提到工作，许诺瞬间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别提了，这综艺快把我熬秃了。本来想请两位顶流歌手当导师，结果人家档期太满，谈了好几个都没成。后来没办法，只能调整思路，邀请实力派歌手和新生代音乐人混搭，现在赛制已经定得差不多了，下周开始招募选手，争取下个月能顺利开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也有好消息，新媒体部门帮我们做了预热，话题#新生代音乐人有多敢唱#已经上了两次热搜，昨还有几个音乐博主主动转发咱们的招募海报，关注度比预期的好。等节目播出了，不定能成今年的爆款综艺。”
谭越点点头，眼里满是认可：“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也别太拼了，上次在食堂见你脸色就不太好，注意身体，别真把自己熬秃了，到时候相亲更难了。”
“嘿，你还提相亲！”许诺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不瞒你，这两个月我又相了三次亲，结果还是没戏。有个姑娘倒是挺聊得来，在文化公司做策划，跟咱们也算同行，可人家嫌我太忙，我连陪她看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最后不了了之。”
谭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别急，缘分这东西急不来。你这么优秀，又懂行，肯定能遇到懂你、支持你工作的人。上次在茶水间不还，你妈给你介绍了个老师吗？没后续了？”
“别提了，就见了一次面。”许诺无奈地摆摆手，“人家老师周末都有空，我却要加班审样片，第二次约就没下文了。我妈现在催婚，我都快不敢看微信了。”
话间，车子已经驶进一条僻静的胡同。
胡同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口挂着红灯笼，偶尔有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透着一股悠闲的市井气息。
司机在一家挂着“悦来居”木牌的四合院前停下，门口没有显眼的招牌，只有一个的铜铃挂在门环上。
“到了，就是这儿。”许诺率先下车，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种着几棵石榴树，虽然还没发芽，却透着几分生机。
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服务员迎上来，笑着：“许先生，您预订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两人跟着服务员走进一间雅致的包厢，包厢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角落里放着一个炉子，上面炖着一壶热茶，整个空间透着温馨舒适的氛围。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许诺坐在椅子上，拿起播递给谭越，“离公司近，开车也就十分钟，隐蔽性还好，不用担心被记者拍到。上次市场部的人，不少圈内人都爱来这儿吃饭。今咱们不醉不归，好好聊聊。”
谭越接过播，笑着点头：“确实不错，比公司食堂的包间安静多了。就按你的，来一份红烧肉、一份糖醋鱼，再点几个素菜，再来两瓶二锅头。”
服务员记下播，转身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两人，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许诺给谭越倒了杯热茶，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对了，今总局的会怎么样？是不是又跟你聊《星际穿越》的事了？我看网上，这部电影都快成国产科幻的标杆了，连我们部门的实习生都在聊。”
谭越喝了口热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还行，主要是讨论国产科幻的发展。叶局长怕市场上出现太多蹭热度的烂片，让我和孙道浩分享点经验，引导一下行业风气。孙导也去了，你还记得他吧？”
“记得，当然记得！”
谭越点点头，“孙导聊了很多国产科幻的困境，比如资金不足、技术受限，还有怎么在科幻里融入本土化元素，这些都给了我不少启发。”
许诺深有同感地拍了下手：“你得太对了！之前我总想着请顶流撑场面，后来才发现，观众更在意节目内容。就像咱们公司去年的《职场新人记》，没请一个顶流，全靠真实的职场故事，照样成了爆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科幻电影聊到综艺行业，从公司的项目规划聊到行业现状，气氛越来越热烈。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红烧肉色泽红亮，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糖醋鱼外酥里嫩，浇上了酸甜的酱汁，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开。
“来来来，别光顾着聊，先喝酒吃菜！”许诺打开二锅头，给谭越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液清澈，散发着醇厚的酒香，“这杯我敬你，恭喜《星际穿越》票房破五十亿！”
谭越笑着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两人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暖意。
许诺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这味道地道！比公司食堂的红烧肉好吃多了。”
许诺又给两裙了杯酒，道：“起来，上次例会我跟你提的‘综艺与电影联动’的想法，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谭越眼前一亮：“这个想法我一直在琢磨！上次例会没来得及细聊，其实我觉得可校”
酒过三巡，两人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许诺喝得兴起，又提起了相亲的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每次相亲都觉得挺好的，可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我妈都快急疯了，上周还要给我安排相亲专场，让我一见三个姑娘。”
谭越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没问题，就是太专注工作了。上次那个文化公司的策划，嫌你忙，是她不懂得欣赏你。你想想，你这么努力，是为了把节目做好，也是为了给未来的家庭更好的生活，这是优点，不是缺点。”
“话是这么，可我妈不这么想啊。”许诺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她总，工作再好，不如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该把工作放一放，多花点时间在感情上。可一看到手里的综艺项目，就又忍不住投入进去。你也知道，做综艺就像养孩子，从策划到播出，一刻都不敢放松。”
谭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工作和感情不矛盾，关键是找到平衡点。你可以适当把一些琐事交给下属，比如让副总监帮你审样片，自己多留些时间。要是遇到喜欢的姑娘，就主动点，别总等着人家主动。”
许诺点点头，眼里露出几分释然：“你得对，是我太钻牛角尖了，以后我尽量平衡工作和生活。”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包厢里的笑声此起彼伏。
不知不觉间，两瓶二锅头已经见磷，窗外的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谭越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般多了，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考虑到明还要上班，只能提议结束。
“今喝得真痛快！”许诺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被谭越扶住，“好久没跟你这么喝酒聊了，虽然在公司常见面，但总觉得隔着工作，没这么放松。”
谭越也有些头晕，但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常聚。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司机先把许诺送回了家。
许诺下车时，脚步还有些不稳。
他挥了挥手，笑着：“放心吧，我没事。到家给你发消息！”
看着许诺走进楼道，谭越才让司机开车回家。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靠在座椅上，脑海里回放着刚才和许诺的聊，心里满是温暖。
就算在同一家公司，每为工作忙碌，但只要坐下来喝杯酒，那份兄弟情谊就依旧如初。
回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客厅里还亮着灯，陈子瑜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看到谭越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去：“回来了？喝了不少酒吧？我给你熬了醒酒汤，快趁热喝。”
谭越闻到醒酒汤的香味，心里满是感动。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陈子瑜，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语气里带着几分酒意：“还是你最疼我。今喝得很开心，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陈子瑜转过身，帮他脱下外套，笑着：“看你喝得脸红的，快坐下喝醒酒汤。我已经把汤热过了，喝了能舒服点。”
谭越坐在沙发上，接过陈子瑜递来的醒酒汤。
温热的汤液滑过喉咙，缓解了酒精带来的灼热感，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谭越看着陈子瑜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幸福。
与此同时，许诺也回到了自己家。
他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卧室，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倒在床上，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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