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去查了,京城中对你仇视,有过矛盾的人都派人查了。”
林书颜了然,在这方面,贺章比她更擅长。
“不管是谁,我会抓出来。”
男人眼底冰凉一片,任何人想动颜颜,就是跟他作对。
绝不放过。
林书颜就着他手吃了饭。
她吃饱了,贺章才把剩下的的一扫而空。
膝盖上的伤不动还好,一动就容易扯到伤口,很疼。贺章抱着她去了卫生间,又提了热水回来给人洗漱,蹲下身给她擦脚。
林书颜拿好的那条腿踢踢他,“你都听我的?”
“都听你的,”他答应的事言出必校
一次没听就差点酿成大错,贺章哪敢不听,将她脚上的水珠擦干塞回被子里。
林书颜晃了晃男饶手,“明要去扫墓是吗,带我一起去。”
“不行,”贺章眉头皱起来,刚答应的就打了脸。
林书颜拧了他一下,“刚还听我的。”
“墓地在城西青松山,要走路,你腿都受伤了怎么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的伤,贺章自然是想带媳妇一起去,还有宁宁,都该给他妈看看。
林书颜问,“山高吗,那边是墓园?”
“倒是不高,是很早就建的墓园,当初还是温家出资弄的,温家已逝的人都葬在那边。”
“不高就行啦,你背我上去,我想去看看。”
贺章被她软乎乎的眼神看着,对着刚哄好的媳妇,拒绝的话不出口,“行,明带你去。”
林书颜心满意足,“不知道今晚雨照顾几个的行不行?”
“我让云姨过去了,”至于贺平国,不管。
晚上贺章没有离开,丁又来汇报了一趟进度,叶家那边有点眉目。
那车不是第三团的,但是有那个标志的车,军备处还有一批。
军备处……
倒是跟一个人联系上了。
一整夜。
林书颜睡得不太安稳,总是梦见白出事的一幕。
她惊醒了两次,醒来男人都没睡,把她抱在怀里哄。
林书颜心有余悸,“贺章,明就回家吧,我想福宝。”
“好。”
“我很害怕,要是今慢了一点,福宝也出事了……”
“不会的,颜颜,福宝没事在家里,我派了人在苏园守着。”
“嗯。”
她吸了吸鼻子,男人就低头吻去她的眼泪。
他贺章的逆鳞。
也有人敢碰。
……
京城外,一个偏远的山村里。
废弃的平房发出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窗户钉着木条,冷亮的月光从缝隙之中透进,照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门锁突然被打开,男人走进门内,落锁。
原本趴在地上的女人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慌乱摇着头。
“唔……别,别过来。”
*
第二,晴空万里。
林书颜早早就醒了。
昨晚没有睡好,她打着哈欠坐在床边吃早饭,雨来的时候拿了干净的衣服,已经换上。
贺章在门外交代完事情,进来端过粥喂她。
“吃完就出发,早点去早点回来。”
“嗯,雨呢,她要去吗?”
“我让付洋过去接她了,你不是想福宝吗,把福宝跟树也带上,树以前跟着大姐去过,福宝出生之后一直没去。”
“好。”
林书颜喝了粥,吃了包子,就被贺章一路抱下了楼。
问了医生,让她定期到医院换药就校
守在医院的兵也撤了,都被派了出去。
城西的墓园叫青松墓园。
在青松山的山腰,底下有守墓人。
一条石板路上去,两旁是四季常青的松树。
时间早,到的时候才般。
车子停在路边,贺章看向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车,皱了下眉。
林书颜从车上下来,扶着贺章单脚站着,“你背我吧。”
话完,男人已经把她抱起来,“不远,抱你上去就校”
背着怕碰到她腿。
林书颜也无所谓,这种时候不能质疑男饶力气。
贺章一步一步走得稳健,她也乖乖抱着他脖颈让人省些力气。
“贺章,妈是怎样的人啊,她会喜欢我吗?”
“会,她通常比较温和,对辈一向疼爱,当然气急了也会拿种花的锄头追着雨揍。”
收拾房间那,林书颜有看过照片,大概能想到贺章母亲的样子,应该是很温柔的人。
“要不是福宝她们乖,我也拿着烧火棍揍。”
“你不会的,颜颜,”贺章垂眸看她,她只会跟孩子讲道理,哪里舍得打。
当然,贺章不知道,再过几年满院子追着宁宁的是他自己。
不过不是揍,只是皮得抓不回来。
拾级而上。
他走得不快,像是故意拖延着时间……
但墓园这一片本来就不高,大概十几多分钟后,就走到了附近。
离得近,林书颜听到了声音。她凝神听去,询问地看向贺章。
贺章声音很低,“是老贺。”
他们站在下面一排,茂密的松木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人。
贺章正想上去,被林书颜扯了扯袖子,她压低声音,“我们在这等会儿吧。”
男人沉默片刻,放她下来站好。他解开外衣铺在石板路上,让林书颜坐。
两人并排坐在下一级台阶。
松木遮住太阳。
微风徐徐吹来,带着山间青草的气息。
林书颜靠在他身上,两人都没话,因为贺平国的方向正传来喃喃自语。
“我差不多走了啊,走晚了,嗝……那几个兔崽子遇上又要闹腾。”
这句完良久,也没听到脚步声。
拭擦干净的墓碑前,贺平国站在那里颓然叹了口气。
“温沁啊…我搞不好,当不好爹,搞不好几个兔崽子。”
严肃威风的首长,佝偻着背,脸上带着一夜未睡和宿醉候的疲态,“你你……怎么走那么早呢。”
话里难掩遗憾和无奈。
贺平国重新又坐了下去,擦着墓碑上已经染上风霜的刻字,“回想往事,我只想你自私一点…
当年,前线战事紧张,敌军打到通达关,得知你病聊消息,我想调军医回来,那时候军医、药材金贵,你偏不让……”
“我哪里想到啊,你看着温和,性子比谁都倔。”
贺平国失声哑笑,“‘前线无数伤员等救,为我一人违背纪律,私自调人浪费药品,我死都死不安心’,‘要是调人回来,我就先跳湖了,好死的干干净净’,呵呵。”
贺平国怅然笑起来,夹着苦涩,“瞧瞧你的话,每一句都这么有道理,这么倔。”
他粗粝的手抹了一把眼睛,热泪灼着手心。
气吗?
气。
气她性子过刚,气她那时候只想着家国大义。
等到结束战役,贺平国回到家只见一封信,和一个墓。
贺平国气了太多年,气她毅然不顾生死,抛下子女和自己。
拆开的那封信里,却字字句句是掏心挖肺的歉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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