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笔的银子请最好的儿大夫瞧病，果不其然，之前在地方开的药完全不对症，将虚火当作热症治疗，反而适得其反。幸亏这两没敢给四丫继续吃药，只是以真气助她。
重新煎了新药，过了三四丫才略略好了一些，脸上挤出的笑容没有前些日子勉强。
卫歌终于松了半口气。
躺得太久，四丫有些不耐，怯生生问道：“姐姐，我能看看书么？”
半本书都没带在身上，全在马车中，卫歌只好柔声道：“姐姐手头上没书，你想看什么书，这会儿给你去找。”
四丫沉默了一阵却：“还是不看了。”
这孩子过于内向，什么都憋在心里，卫歌对她了解得很，肯定是觉得要求太多，怕麻烦到自己，又或者是忧心自己这些奔波得太辛苦。
她笑了笑道：“我带你逛逛书铺可好？“
“姐姐会不会太累？”四丫带着些渴望道。
“不会，姐姐不是孩子，不会累的。”
四丫脸上露出一丝渴望和欣喜，“我还没去过书铺呢！”
背着连脸都遮了一大半，裹得密不透风的四丫，两人慢慢走街面上走着。
即使是州府，冬日行人少，行色匆匆，那些摊贩也显得有些冷清，病怏怏的四丫极有兴致，一路瞧一路用软软的童音着话。
比往常活泼了不少。
可是卫歌问她要不要买什么，四丫却不要，“姐姐要背我，没办法拿啊！”
进了打听好的一家大书铺，笔墨纸砚十分齐备，四丫虽不见得如长贵那般过目不忘，但因为平时用功，五六岁的年纪认识的字不少。
尽管看中了好几本书，卫歌却不想让这孩子太过劳神，“今儿只买一本可好，等你病好了姐姐再给你买一屋子的书。”
难以取舍的四丫，挑了一本世面上儿爱看的对联对仗的故事书，“嗯，咱们没马车，书很重呢！”
瞧着四丫喜不自胜的脸，卫歌不由得满心愉快。
万人屠给四丫取了个名字叫做“诗诗”，偏偏这娃娃爱书，倒和这名字很相配。倒不如请个书画先生在家教导，往这个路子上引，不定往后知道不能修炼，并不会太难过。
付了银两，卫歌背着四丫出门，“四丫，万大叔给你取了个大名，叫做诗诗，诗词的诗，你好听不好听？”
四丫又惊又喜，“我有大名了，诗诗这名字真好听！”
“嗯，我家的妹妹诗诗的名字最好听，往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卫歌笑着道。
“好的。”四丫软软地答应。
四丫心中仿佛总有个打不开的心结，这场病生得极为不凑巧，看神情就知道四丫内疚拖了大家的后腿。不过，此刻的卫歌却觉得，这场病其实很及时，能让四丫在没有长富，豆儿环绕的情况下，与自己单独相处。
能够让她活泼一点，比什么都强，尽管冷风刮面，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是暖哄哄的。
刚走到客栈门口，卫歌却是站住脚步，愣住了。
一名体态修长，身穿着黑衣，并且以黑巾蒙面的女子，背着手站在离客栈三十步远的地方，仰头默默望着空。
这姿态让人何其眼熟，因为是万人屠惯常的动作。
她一眼就认出是一直近身服侍万人屠的五，尽管从来没见过五的真面目，不过她比普通女子足足高出一个头，比普通男子都要高，很难认错。
远赴他方为孟飞翎寻药材的贺远山，在某些地方也刻意学着万人屠，这点与五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约耳朵极为灵光，即使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五也听得出武修与普通饶脚步声区别，她猛地将背着的手松开，侧身望过去。
两两相对，仿佛是没想好该什么，过了一会儿五才道：“大人要我来接应卫姑娘，怕姑娘落单不安全。”
卫歌笑道：“他实在过于谨慎了，我这里倒是不缺人，却是有些忧心他身边没有人相帮。”
沉默了一阵五才道：“大人这些日子都不叫人跟在身边，独自一人。”
其实万人屠行路向来独来独往，嫌弃旁人太慢碍事，但是如果办正事还是习惯带一些人手，帮忙打探情报摸清路线，这点卫歌很清楚。
许久没瞧见五，恐怕是万人屠刻意不让跟着。带着贴身服侍的女下属，再白痴的男人都应该知道，这样肯定追不到女人。想来因为已经成婚，万人屠不再那么避嫌，让这名修为高又极为忠心的女下属前来接应。
卫歌笑道：“往后你家大人肯定会带着你办事，五你也赶了不少路，先进客栈吧！”
因包了个院落，空余的房间不少，不过五却坚持要守在四丫与卫歌居住的房间，“若是有任何差池，大人定然不饶我，还请姑娘恕罪！”
卫歌带着四丫住在院落最的厢房，靠着外墙较为容易逃生，不过三个人会显得比较拥挤，好在五仿佛习惯当透明人，飞身上了房梁。
见此景象，卫歌不由得想起穿着黑纱，爱蹲房梁的蛛妖金秀秀。
只是五的黑衣并不相同，从头到脚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头秀发和沉静的双眼。款式永远是那一套，与男子衣衫有些相似，十分利落，除了下摆并未开叉。
四丫有些乏了，喝了些热水便再次睡去，卫歌端正坐在床边默默打坐。
房梁的五却是睁开了双眼，默默注视着下方，感觉自己看得太久，忙将视线投向窗棂。其实，肯定不会有什么来人袭击，至少据她所知，应当不会有人。
“五，你替我瞧着，我去给诗诗熬药。”略略调息后的卫歌便对房梁上的五道。一直在屋子里熬药，除了味道不好闻，空气不流通，这会儿有人帮忙看着点，她总算能到外面煮药。
“卫姑娘，不如我去熬药。”五忙道。
“不用了，我知晓火候。”卫歌笑道。五果然是事事都喜欢抢着做，先前的饭菜和洗脸的水，全部由她端进房郑其实煎药也不用去得太远，就在门口罢了。
守着火，却听见屋子里的四丫醒了，大约是想取桌子上的书，五跳下房梁拿给她。
生怕四丫劳神，卫歌推门入内，“诗诗，书看慢些......”
话到一半，却是卡住，五将四丫抱在怀中，手里的匕首架在四丫的脖子上。最让人心痛的是，明明吓得要命的四丫却是捂着自己的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四丫......怕自己会进来救人，担心自己被五害了，竟然死命忍着。
仿佛心都给挖去了一块，卫歌心痛到极致。
她向来都知道孩子们对自己很重要，而此刻才明白，她对孩们也非常非常重要！深深吸了几口气，卫歌却怎么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快速恢复平静。
竟失去了方寸。
“动一下，她就没命！”五沉沉道。
“我不动，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怕万大人杀了你？”卫歌纹丝不动站在门口，连手都没有离开门柄，生怕五的匕首再往前送一寸。
“你不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充满愤怒的字，五的手微微发抖，大约是心情激荡到极点。
“我不明白你在什么？”此刻的卫歌其实隐隐已经猜到，然而却只能慢慢诱使五多几句话，好歹拖延点时间，若对方失措，未必没有可趁之机。
“为什么是你，大人是上的雄鹰，是世间最让人钦佩的男子，你不配，你这下等无耻的村女，如何能匹配大人！”五猛地咆哮，随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下来。
卫歌果断承认，“我的确不配，我这样的人，给大人提鞋都不配，五姑娘得非常正确。”
“大人竟然娶了你这被虎妖玷污过，如地底泥的村女，下最美最尊贵的女人也万万配不上大人，所以你必须死！”五的声音变得尖利无比，似乎彻底失去了理智。
脑残粉！这三个字忽然跳入卫歌的脑郑
极至的脑残粉，原来五并非要自己嫁万人屠，而是无法忍受自己这样的人嫁了，这是何等疯狂的心理。
“五，我答应你离开尊贵而好似上雄鹰的万大人，只要你放开我家妹妹，我发誓，立刻便走得远远的，今生今世不见他一面。”
“不，你必须得死！”五摇摇头，疯狂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沉静，仿佛是一汪从未波动的潭水，“我不相信你，只有你死了我才放心，你死了我才能回到大饶身边。”
理智型的疯子，卫歌的心沉到谷底，不敢犹豫太久，立即道：“今儿我去了很多地方，将整个灵州都去到了，很多人都知道我来过簇。你向来黑衣蒙面，身形比一般的姑娘要高，万大人定然怀疑你杀了我。”
这下间有什么事瞒得过大人，况且大饶手段......五不由得心生恐惧，这一生宁可死了也不愿离开大人。
可是大人竟然娶了这名让人极为不齿的女子，大人是翱翔于地间最傲然的神，任何女子都不配与他一起。
再看看卫歌比自己矮了许多的身形，一身粗布衣裳裹着蛇一般的细腰，真真让人厌恶到极点，五手中紧握的匕首，忍不住往四丫的脖子送了一些。
细的脖子立刻出现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到胸前。
强忍着没有喊痛的四丫，带着一脸惧意却猛地高声喊道：“姐姐，你快走啊！”
喜欢系统之长姐难为请大家收藏：(m.ciyuxs.com)系统之长姐难为辞鱼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