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情绪变的可真快，刚还哭呢，肉一进嘴就开始笑，有那么好吃吗？”
看一眼笑呵呵的李向东，李竹收回目光，转身走人，有肉吃，她不想被打扰。
“你们仨也过来。”
李向东喊来李晓海三个，“鸡腿还有一个给谁吃？”
“三叔，给苗苗吃吧，我吃个鸡头就校”
“给苗苗妹妹吃。”
在李晓海和李晓波的谦让下，另外一只鸡腿到张苗苗手里。
李晓波拿走鸡头和鸡脖子，李晓海拿走一对鸡翅膀。
“李晓波，骨头别往地上吐，快捡起来，煤球还不能吃骨头。”
有了李向东的提醒，李晓波赶忙把闻着味走过来的煤球赶开，捡起地上的骨头交给李向东。
搬把板凳过来，上面放张旧报纸，李向东再次叮嘱道：“吃剩的骨头放报纸上，千万别往地上扔。”
他的话音刚落下，从老宅回来的周玉琴进屋。
“你买的烧鸡？”
周玉琴看到四个孩子在吃烧鸡，她的话问完，再一瞧儿子和闺女全都是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儿。
她没等李向东回话，“他俩这是刚哭过？”
李向东迎上周玉琴的目光，点点头，把侯三和阿哲过来抓狗的事情简述一遍。
“哦，这样啊。”
周玉琴弄清楚了怎么回事，没再多言。
家里的狗送人，心里有不舍很正常，换成她是孩子肯定也会伤心难过。
“东子娘去探亲的东西收拾好了？”
李老太问话，周玉琴在煤炉子前坐下。
“收拾好了，还差的这两去百货大楼买。”
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主要是一些李父李母的换洗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也不需要周玉琴这个当儿媳妇的过去帮忙整理，她过去主要目的是给李母送些票据。
李父和李母去渡口市过年，他们当晚辈的去不了，可该有的孝敬肯定不能少。
距离遥远，买吃的喝的携带不方便，便送去些全国粮票。
“爹，我吃完了。”
李竹拿着肉已经啃着吃完，还嗦过一遍的鸡腿骨，找上李向东想要用骨头再换块肉。
李向东看到闺女直勾勾盯着桌上的油纸包，“剩下的晚饭再吃，鸡骨头放报纸上去。”
“哦。”
李竹没有不依不饶，周玉琴回来了，她不敢。
“过来。”
周玉琴站起身招手，去准备洗脸洗手的水，要给手和脸上全是油花的李竹洗洗。
李晓海三个相继吃完，走过去站在李竹后面排队。
李向东拿上报纸和板凳，又拿上不吃的鸡屁股，迈步来到屋外。
吹声口哨喊黄和黑过来，等它俩吃完鸡骨头，李向东把剩下的鸡屁股扔给黄。
没赶它们回外院，李向东坐在板凳上，揉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黄。
黄刚刚经历母子分别，他作为主人，自然要安抚下黄的情绪。
周玉琴出来倒脏水，见李向东闲着没事在逗狗玩，开口提醒道：“趁着现在澡堂子人少，你去洗个澡，回来换下的脏衣服也给抓紧洗了。”
“好，我这就去。”
李向东还没起身，李竹撩起门帘，脑袋探出来。
“你要去哪？”
李向东质问道：“你，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李竹咯咯乐着，“我没有，我可好了，爹，我想跟你一起出去玩。”
“你爹要去洗澡，你要跟着去呀？”
冲着周玉琴笑笑，李竹摇摇脑袋。
“不去，我是女孩子，我不可以跟着爹一起去。”
“知道就好。”
周玉琴从另一侧撩门帘回屋，李向东看着依旧探在外面的脑袋。
“门帘放下来，别把屋里的热乎气放完了。”
“哦。”
李竹迈过门槛，从屋里出来，背着手，仰着脑袋。
李向东叹口气，“我让你放下门帘的意思，是让你在屋里玩，别出来缠着我，我要去洗澡了。”
“那你不清楚。”
李竹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转身就要回屋。
“哎，你别走，你哼谁呢？晚饭还想不想吃烧鸡了？”
李向东用烧鸡威胁，李竹立马服软。
“我哼我自己呢。”
“算你识趣，板凳搬回屋。”
李向东拍拍手，叫上黑和黄一起离开。
李竹站在屋门口，看着李向东走进东厢房，撩开门帘，冲着屋里喊道：“哥哥来。”
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李晓波和李晓海同时朝屋门口看去，李晓波开口问道：“你在喊我？还是在喊晓海？”
“晓海哥哥。”
听到李竹是在喊自己，李晓海快步从屋里出来。
“喊我干嘛？”
“搬凳子。”
李竹手一指，李向东交代自己的活，转手摊派出去。
“你自己不会搬呀？喊我出来干吗？真烦人。”
李晓海多少带着点情绪，板凳的分量不重，甭一个，两个李竹都能搬得动，自己不干却把他喊过来，心里不爽也正常。
“你是哥哥，哥哥要让着妹妹。”
李竹撂下话，开开心心的回屋去找张苗苗玩。
李晓海搬着板凳跟在后面进屋，瞥一眼去骑木马的李竹，板凳放好，走过去在李竹的耳朵边嘀咕一句。
身子挂在木马上的李竹眼神一亮，卸力后双脚落地，抬腿就朝屋外跑。
李晓海见状急忙跟上，可等他从屋里出来，李竹已经在李向东的手下挣扎，他暗道一声不好，又急急忙忙的转身回屋。
“松开我，爹，你快松开我。”
“你要去干嘛？不清楚，我拉你回屋去找你娘。”
“不要，我要去找侯叔。”
李竹担心挨揍，只能明自己准备去哪。
“接着往下，好好的去找你侯叔做什么？”
“去把狗狗接回家。”
“鸡腿你都吃了，还想去把狗要回来？你想干吗？”
话完，李向东突然明白李竹这样做的所图。
“狗要回来，再让你侯叔拿着烧鸡来换，这样你又能有鸡腿吃是不是？”
挣扎扭动的李竹闻言立定站好，“爹，你好聪明呀！”
“你还真是敢想敢干，我看你是真的欠揍了，鸡腿不好吃，我让你娘请你吃鸡毛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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