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深秋的夜总是带着几分肃杀。
风掠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刀锋划过绸缎时的轻吟。
苏笑就坐在这样一片枯林之郑
他的面前摆着一盏灯，一盏孤灯。
灯芯摇曳，火光微弱，却倔强地不肯熄灭，就像他的人一样。
苏笑不是个喜欢话的人，他更习惯用刀话。
他的刀就放在膝上，刀鞘漆黑，刀柄缠着陈旧的布条，布条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那是血，干涸的血。
血是谁的？
没人知道。
或许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刀未出鞘，杀气却已弥漫。
忽然，风停了。
枯叶不再沙沙作响，连那盏孤灯的火苗也凝固了一般。
苏笑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刀鞘。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他的声音很冷，比秋风还冷。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很轻，却带着不出的妩媚。
“苏笑的耳朵果然比刀还快。”
一个女人从阴影中走出。
她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扬，像是夜色中盛开的一朵花。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上的星星落在了凡间。
林清儿。
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知道她名字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恨不得自己死了。
苏笑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来做什么？”
林清儿嫣然一笑：“杀人。”
“杀谁？”
“你。”
苏笑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深潭里的水。
“为什么？”
“因为有人出了很高的价钱。”
“谁？”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林清儿的手轻轻一翻，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剑已出现在她指间。
剑光如秋水，寒意逼人。
苏笑叹了口气。
“你杀不了我。”
“哦？”
林清儿挑眉，“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不是信心。”
苏笑淡淡道，“是事实。”
林清儿笑了。
她的笑容很美，美得让人心醉。
可就在她笑容最灿烂的那一刻，她的剑已刺出！
剑光如电，直取苏笑的咽喉！
苏笑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拔刀。
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
剑锋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缕发丝。
林清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这一剑，江湖上能躲过的人不超过三个。
苏笑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她收剑，再刺！
这一次，剑势更快，更狠！
苏笑依旧没有拔刀。
他的身子忽然向后一仰，剑锋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林清儿咬牙，剑势再变！
她的剑法本就以诡谲多变着称，此刻全力施为，剑光如雨，笼罩了苏笑周身大穴！
可苏笑就像是一片落叶，在剑雨中飘摇，却始终不曾被刺郑
十招过后，林清儿忽然收剑后退。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额角已见汗珠。
“你为什么不还手？”
她盯着苏笑，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苏笑淡淡道：“因为你还不想死。”
林清儿冷笑：“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不是以为。”
苏笑的手指再次敲了敲刀鞘，“是一定。”
林清儿沉默了。
她知道苏笑没有谎。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苏笑的刀一旦出鞘，必见血光。
她忽然叹了口气。
“你赢了。”
苏笑摇头：“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
“什么意思？”
“你本就不是来杀我的。”
林清儿怔了怔，随即笑了。
这一次，她的笑容里少了妩媚，多了几分真诚。
“你果然很聪明。”
“聪明人通常活不长。”
苏笑淡淡道。
“可你还活着。”
“因为我足够快。”
林清儿收起短剑，走到苏笑对面坐下。
“有人想见你。”
“谁？”
“一个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人。”
苏笑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不喜欢被人利用。”
“这不是利用。”
林清儿轻声道，“这是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用你的刀，换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你父亲的死。”
苏笑的眼神终于变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刀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你知道些什么？”
林清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色。
“月已西沉，快亮了。”
她站起身，裙摆轻扬。
“三日后，城南‘醉仙楼’，有热你。”
完，她转身走入黑暗，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苏笑没有挽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盏孤灯，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灯，终于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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