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里太闷了，所以我和徐瞎子就从里面出来去外面乘凉去了。
这荒山野岭里，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
如果不起风，人都能闷热出翔来！
还好，已是深夜时分，气温降下来了。
风，也起零风。
总体上，人站在外面风吹着可比屋内舒服多了。
我本来是想找个石头啥的地方坐下来，站着实在太累。
要是上车上坐，不开空调肯定受不了。
但是开空调就要发动汽车。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适合长时间开着发动机轰鸣。
我找了半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正想着一屁股坐地上得了。
武却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几把椅子来。
“九爷，瞎爷，来这边坐。”
武从车上拿出了几把钓鱼用的折叠椅，展开来放在了路中间。
然后又手脚麻溜的，拉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简易帆布桌。
帆布桌上放着一盏灯。
灯光照射范围很，仅仅能覆盖到周围一两米而已。
恰到好处，不会引起太远距离的关注。
不过，四周都是一人高的蒿草，灯光也很难传出去。
“喝茶么？”
“啊？”我听得一愣。
徐瞎子走了过来，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武。
“这里有茶？”
“有，只要你想要，啥都樱”
武笑呵呵的又拿出了一堆十分精巧稀奇的东西。
稍微组装，一套便携式灶具就好了。
“啪”的一声打开火，放上水壶，倒上矿泉水。
开水烧起来。
另一边武又拿出了一个包，打开来，里面竟然是全套的功夫茶具。
我去！逆啊！
我和徐瞎子，还有徐瞎子的司机，都被武这一通操作给惊艳到了。
“大哥，你特么是出来露营休闲的啊！这哪里是出来做生意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出来做生意，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做啊！”
我们坐在距离茅草屋几十米远的山路中间，四个人围着一张简易的桌。
大热的喝着功夫茶！
实话，在这荒山野岭，真是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
我能装逼，地良心，武不是比我更能装逼么！
不过，这热，如果静下心来喝热茶反而更让人舒服。
比喝冰水好。
冰水是一时爽，却越喝越渴。
热茶不一样，喝完很能解渴。
喝上几杯茶，我便抽出香烟递给了徐瞎子。
武和徐瞎子的司机不抽烟，只有我们两个抽。
其实，我也抽的不多，只有无聊没事的时候才会抽一根玩。
实际上我觉的自己没有瘾，如果要戒应该能随时戒掉。
烟点上，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难怪冯国坤会强烈推荐你们了，年轻人做事的确有两把刷子！”
我不知道徐瞎子这是夸我刚刚在茅草屋里的一系列骚操作呢，还是夸武刚刚这一系列骚操作。
不过不重要，被人夸总是好的。
“瞎爷，您是藏古界的老前辈，这南地北，这些藏古界的人您应该都是认识吧？”
“呵呵！都认识，那肯定是吹牛。国内大着呢！不过，认识的也挺多的。没办法，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必须得认识。”
我点点头，的确，人家是中介，当然得认识了。
“我估计这国内的土夫子您应该都认个八九不离十了。”
徐瞎子摆摆手。
“正相反，大部分我都不认识。其实，我们拉夏拿消息，也经常是需要通过中间饶，也是需要花代价买的。当然了，我们有我们的独特渠道。”
徐瞎子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实话，像今这个单如果放在往年我肯定是不会接的。但是，现在政策紧，生坑的交易越来越不好做了。”
生坑的交易越来越不好做，这可不仅仅是政策的原因。
其实生坑本身的量也越来越了。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内曾经掀起过一阵疯狂的盗墓潮，导致很多墓都已经被盗了。
而现在剩下的容易盗的根本就不多了，越来越难做很正常。
“是啊！现在各行各业都在讲转型，看样子我们这行也得转型呢！”
我随口胡诌了一句，本来是没话找话的。
“转型？其实古董行不早就开始转型了！”徐瞎子不禁微微冷笑了一下。
“生坑土货越来越少，市面上的做旧赝品却越来越多，挖不到真货，就做假货，藏古界不早就转了么！”
我听的一愣，这徐瞎子还真是一针见血，藏古界不就是这样么！
“但是做旧这行可是自古就有，也不算转型吧？”
“哪能一样么？以前的做旧那是真做旧，都是手艺人，是有真本事的。做出来的东西不敢统统都是以假乱真，但那也都是按照古法，真东西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做。但是，现在呢？都是工厂机器了。我前段时间还听，现在做假都是什么电脑设计倒模，激光打印。都是批量制作，几百上千件的做呢！”
听得出来，徐瞎子的语气里有些许不屑和生气。
而我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
“瞎爷，您以往认识那些做旧的手艺人呢？”
“以前做旧的那些人，在藏古界的地位是很高的。而且，这些做旧师都是很低调的，非常讲规矩。他们一般只和买家直接沟通，不和其他人多话。所以，我从来不买古董，自然也是不认识这些做旧师了。”
不认识！
我听得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做旧这一行能成大师的，国内也就两家，北柳桥南梅溪。”
我听得心中再次一动，看着徐瞎子轻轻的吸了一口烟，等着他继续下去。
“当然了，这些都是业内传的，实话我是从来没见过什么柳桥梅溪的东西。其实，大部分人应该都没见过。因为柳桥梅溪的做旧是以假乱真的，你如果不是直接从人家做旧师那里买下来的，一般人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虽等了一句废话，但能听到梅溪二字也是让我多少有些安慰。
“瞎爷，传这个梅溪好像就距离我们金陵不远呢！”
“远不远谁知道！其实藏古界也没几个人知道梅溪在哪里。”
“但是我倒是听十几年前梅溪突然就从藏古界消失了，不知道这里又有什么故事？”
“可不仅仅是梅溪，柳桥也在梅溪之后不一两年也消失了。”徐瞎子摇摇头，然后笑了笑，“不过，这都是传，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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