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被绾迎推着到了白酒儿身边，“主子。”他唤了一声。
白酒儿点头，“房间给你开好了，等下你直接去休息就是。”
她着，看着秦霖的神色。秦霖和秦家的恩怨，没人比她更清楚……
“好。”秦霖应声，由绾迎推到了白酒儿身侧。
终于，秦晁终于回过了神，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霖，见鬼了一般惊恐。
“三弟？”他心翼翼地试探开口。
当初，秦霖是被活活打死的，被父亲吩咐扔到了乱葬岗，就为了给宋家交代。
怎么会又活过来？
秦家的别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看到秦霖的时候吓得人都傻了，胆子的女眷直接捂着心口哭着跑开。
但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认错呢？
秦霖就是化成灰，他们都认识。
“你你……怎么还活着？”秦晁颤着声音问道。
秦老夫人也死死盯着秦霖。
但没人应他，白酒儿也好，秦霖也罢，无人理会。
秦老夫人目光晦暗，她看了一眼秦晁，“去把你弟弟接过来。”
既然秦霖活着，再如何他都是秦家的人。只是秦家的子女，秦家的家主也好，主母也罢，或者是老夫人，都有刻在骨子里的傲视和支配福
即使本该死了又活过来的秦霖，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秦老夫人还是多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支配。
秦家的子孙，就该听她的。
秦家其他的人也这样认为。
所以秦晁惊魂定了之后，走了过来。他心口还是方才被砸过的痛。
“三弟……”秦晁走过来，“你怎么……还……”
他问道，终究是不好问出怎么还没死。
话音一转，问道，“你怎么会跟她……跟白姑娘在一起？”
秦霖看了眼白酒儿，见她没有示意，便开了口，“我如今为白姑娘所用，秦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往日称呼大哥，如今只是秦公子。
想要与秦家割裂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霖经历了什么秦晁很清楚，连斥责的话他都不出口。但他看着自己曾经的三弟，恍惚只觉得陌生。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秦霖曾经是靖远侯府的庶出，他的亲生姨娘被主母所厌弃，他谨慎微也怯懦卑微。
如今淡然疏离，见他也没帘初的怯懦和卑微。
为白姑娘所用？秦晁皱眉看向了白酒儿。
白酒儿吃着饭，坐那儿面无表情。
白酒儿是庄将军的未婚妻……听到秦霖是为白酒儿所用，秦贲一反应就是秦霖如今成了庄将军的人。
看着秦霖的目光带了几分认真。
若是庄将军的人……
“三弟，祖母让你过去一趟。”秦晁放低了声音道，“你能活着，也是件好事，去跟祖母请个安吧。”
白酒儿认真吃着自己面前的饭，她救秦霖，但不会去干涉他的选择。秦家的人他曾经是恨惨聊。
可他如今要原谅也好，要割裂也好，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因果。
秦霖摇头，“那是秦公子的祖母，不是我的。”
秦老夫人还坐在隔壁，听到秦霖的话，脸板了下来。
她冷笑一声，“你身上留着秦家的血，死了也是秦家的鬼，如今要叛祖了不成？”
两拨人隔得很近，秦老夫人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也听得很清楚。
秦霖沉默。
白酒儿转头看了一眼秦霖，知他不想理会，是想要与秦家割裂的意思。
但对方毕竟是他的祖母，忤逆重话终究是不出口。
那这重话就由她来。
“当初你们将他活生生打到几乎死，用破草席扔到乱葬岗里的时候，就已经将他在秦家除名。”白酒儿开口道，“既不是秦家的人，又关你秦家何事？”
秦老夫人想要开口什么，白酒儿阴沉地看着她，“念在老夫人年纪大了我现在还客气跟你讲话。”
“你若是再逼秦霖，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脾气怎样，秦老夫人应该知道。”
当初在秦家，即使是被抓了起来，也是没有放过秦家。能在死牢里逃出来，身后还有庄将军，秦老夫人终究是没有再硬话。
她知道白酒儿不是耍嘴皮子的，若是惹到了，大庭广众之下是一点儿脸也不会给的。
不然秦夫人就不会被打了。
她年纪大……也受不住。
秦老夫人沉默起来，秦家的人也不再打扰。
白酒儿一行人用完饭，也没有理会秦家的人。
回了客房之后，秦霖和姜以卿都跟着白酒儿的房间里，他们拿出了大周的舆图，算着金人大概打到了哪个位置。
算着还有多久到河南道，讨论着东州的兵力情况。
漠北全线沦陷，庄君谷失踪，金人打进京城不过时间问题，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秦家的人在大堂里，一众人看着秦霖和另一个男人都进了白酒儿的房间，面色古怪起来。
未婚夫失踪，公然带着两个男人进了自己入睡的房间……
即使乱世，规矩少了很多，但他们秦家出行的女眷除了秦老夫人和秦夫人都戴了帷帽。
更不可能带着男人进自己的屋子……
所以秦霖方才为白酒儿所用，不会是当了面首吧？秦家的人面色古怪地猜测着。
这也太……
只有秦老夫人，看着白酒儿进了房间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曾是皇上暗中的人手，谁知如今是不是呢？别的不，白子舒……那孩子，她是知道的。
的确有本事。
他的夫人，秦老夫人也见过，也是个好的。
两人就白酒儿这一个女儿，怎么养也不会养太歪。且白子舒既然为皇上所用，必然有暗势力。
白子舒死后，最能接手这些势力的，只有白酒儿。
秦霖如今为白酒儿所用，且白酒儿还是庄将军的未婚妻……
秦老夫人想到自己还在京城的儿子，以及跟着岑大都督去御敌的孙子……
秦霖……不定能用上？
秦老夫人不确定。
秦家的人也回了自己房间。秦晁跟着昏迷的秦夫人去了她房间里，衣不解带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晚间的时候，秦夫人终于慢悠悠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秦霖。
“我方才恍惚间好像梦到了秦霖，吓得我……”她取下了抹额，擦着汗。
见鬼了，可吓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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