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路32号的别墅是万家老总几年前送给女儿万柳箐的生日礼物,户主今晚般邀请了一群同龄人举办party。
灯火通明,一辆接着一辆的豪车停在别墅前,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和富家千金鱼贯而入。
暮色四合,沈满知降下车窗,隔着一排萧索无叶黑压压的梧桐树,看着对面敞开的院门。
陆哲因某种原因被人威胁去茗馆接触她的好友。这幕后之人,自她上月圣诞后回国当就派了人跟踪她,虽然派来的人极不专业且愚蠢......也不排除这人是被中介骗了,但沈满知更想知道祂为什么如此清楚她的行踪。
圈子里的人沈满知接触得少,大多都不认得,偶尔三五个还是在京尾见到的常客。
一直到快接近般,出来个女人,穿着燕麦色的羊绒套裙,挽着发簪,整个人松弛又温柔,身上搭着披肩,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
白虎发过照片,沈满知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户主万柳箐。
直到般整,一辆明黄色跑车停在路边,穿着长貂大衣的女人从副驾驶下来,侧身时露出内里腰身紧致的长裙,她笑着和万柳箐拥抱,红唇上扬,妩媚动人。
两人勾着手进去,大门缓缓关闭。
沈满知眉梢微动,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我在这儿等你?”
秦宴风单手搁在方向盘上,偏眸问她。
她顿了顿,“先回去吧,我可能回来得晚,不用等我。”
完,右手正要推开车门,左手却被拉了回去。
秦宴风凑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亲一下。”
沈满知没听清,挑眉,“嗯?”
他垂眸看着她的红唇,偏头吻在她脖颈。
沈满知眨了眨眼。
秦宴风坐了回去,“去吧。”
她回味过来,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开门下车朝别墅的方向去了。
“……”
都这样了,也不知道再亲回来。
秦宴风心底喟叹,把着方向盘掉头。
院门口敞开着,里面传来悠扬的乐器声,有似有浅淡的交谈笑语。
沈满知在庭院停顿了几秒,她抬头朝二层落地窗阳台看去。
二层漆黑一片,庭院盏灯微弱的光晕笼罩在透明玻璃后的窗帘上,内部幽然不见轮廓,呈现出厚重的隔阂福
沈满知懒散地收回视线,抬步上阶。
拐过玄关才看到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
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空无一人。
明明在庭院里还听见的谈笑声,偌大的客厅竟丝毫没有人影。
身后的门像是被触动了开关猛地合上。
沈满知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直到旋转楼梯上传来高跟鞋不急不缓的声音。
她眉眼漠然微抬。
女人脱去了长貂大衣,暗红色鱼尾长裙衬出姣好的身材,迎着沈满知的目光勾了勾唇。
“好久不见啊,沈......”她略微停顿,笑了下,“秦太太,很高兴见到你。”
沈满知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几乎在勾唇露出轻讽之意的瞬间变得松弛懒散。
“许秋,你是暗恋我么,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见我?”
给陆哲“传”消息,又借万柳箐的名义办聚会,不就是为了引她来吗?
许秋上扬的嘴角微僵,只一瞬又笑弯了眼,“不请自来,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吗?”
去年元宵前,京城某度假村,沈满知就是今这样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房间......
许秋眼底闪过一丝扭曲的神色。
沈满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所以一年前的事,你还想再来一遍?”
许秋扶着扶梯的手紧了紧,遮掩情绪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沈满知,搞清楚一下状况,”她微抬下巴,神色倨傲,“你现在在我的地盘。”
沈满知慢条斯理地走过去,隔着几米宽方正的波斯地毯,落座在许秋对面。
“那你也搞清楚一点,这是槐城,不是京城。”
许秋像是气笑了,打了个响指。
二层突然亮起灯来,四方环形走廊站着人高马大的黑衣安保,虎视眈眈地盯着底下的人。
她像一朵危险的迷人罂粟,笑里藏刀,“现在呢?”
沈满知指尖轻点在交叠的膝上,轻笑了声。
这幕后之人是许秋,倒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只是时隔一年,还在关注着她的行踪,要报复哪需要等到现在?
她可不像是会这么隐忍的人。
沈满知收敛了笑意,身体往后靠,已然没了和她周旋的耐心。
“让你背后的人和我谈吧,你没资格。”
许秋眉梢上扬,被她这种傲慢的态度搞得有些恼怒,“你……”
话音刚起,二楼走廊打开一扇门,身材高挑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
沈满知毫无畏惧对视上。
容貌昳丽,气质淡漠。
熟面孔,许眉州。
男人下楼,两指并拢招人上茶。
许秋在许眉州下来后,就乖巧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目光轻蔑地看着沈满知。
后者却再没留意她,姿态依旧闲适,仿佛被困之人不是她自己。
“许先生要和我聊的事,旁人能听吗?”
许秋脸色一变。
许眉州目光落在对面,轻声发话,“上去。”
“哥……”
他音色未变,看似温和实则强势,“不要让我第二遍。”
被驳了面子,还是在沈满知这个讨厌的人面前,许秋抿唇偏眸剜了她一眼,提起裙摆施施然离开了。
客厅只剩两人,二层走廊的人依旧没有撤回。
没有人先开口,沈满知更是,闲适地喝起茶来。
许眉州只和她打过两次交道,一次是弟弟许辞归被设计进了她的会所,一次是京城度假村,来处理许秋的事。
两次都是从她手上救人。
“你明知有陷进,还是进来了。”
“许先生管这个叫陷进?”
“秦倦你是妹控,”沈满知笑了笑,“恕我直言,你妹妹着实有些蠢了。不过这也是你利用她的原因吧”
许眉州神色未变,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一个月前就开始派人跟踪我,还总是露出马脚被我发现。昨晚特意找人来我面前演戏,贴心告知今晚会来这里。户主万柳箐,京城A大毕业,好友许秋,受邀在粒”
沈满知眸色冷淡,“你和许秋要是真的想找我麻烦,远不必等到现在。漏洞百出的陷进,就差没直接告诉我,有人想见我了。”
许眉州不置可否,“秦倦你很聪明,我原本还不信。”
她弯唇,“难道不是信了,才安排这出戏么。知道我猜得到,也知道我会来。许先生,承认我很聪明,不是什么难事吧。”
“……”
许眉州突然想起秦倦的原话。
“那人精明得很,我估计至少已经猜到许秋身上了,”秦倦两指夹着烟,颇有些无奈,“你呢,也别太招惹她,她话很欠揍的。”
原本信了一半,现在全信了。
“这么聪明,那不如猜一下我为什么要见你。”
沈满知眼眸微眯,嗤笑,“真要我吗?”
许眉州少见地犹豫了下,总觉得她有些不怀好意。
仿佛早已洞悉,她眸底全是胜券在握的松弛感,语调却舒缓。
“我猜你有合作伙伴吧?只不过祂没告诉你为什么要抓我,看来许先生在这场交易里没有什么优势嘛。不然,你也不会用这么隐秘的方式把我引来,不是为了帮祂,而是想要弄清楚我到底有什么价值。”
“……”
许眉州心里气笑了,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他没否认,“猜到是谁了?”
沈满知舌尖抵着雪腮轻笑,“怎么,今晚是专门请我来陪你玩猜谜游戏的吗?”
许眉州也笑,“猜到了,你就可以走。”
“这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许眉州笑而不语,只是一楼又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从玄关处分散开,贴墙而立。
他身体后靠,长腿交叠,温润淡雅变得睥睨傲慢,“你好像没资格和我谈交易。”
“啧,”沈满知扣在茶杯上的手轻轻一握,漫不经心扫视着周围的人,“可惜。本来没猜到的,现在知道了。”
许眉州挑眉。
“你要是真有信心把我留在这儿,又何必听她的,把我引入狼窝,还要安排这么多人守着?”
完,她突然直视他,“贺兰黛,是吗?”
许眉州心跳倏地快了半拍。
沈满知一直盯着他,才看出来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勾唇,猜对了。
要真许眉州和她有过节,那只能是元宵那场火灾,她本以为是许眉州要对她下死手,却没想到后来查到了贺兰黛,许眉州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如今看来,两人因某种原因又达成了合作。
这场局,看似是许眉州拿着主动权,但沈满知游刃有余又极有耐心地同他周旋,仿佛早已洞察一牵
他眼底已经有了冷意,“你的确很聪明,但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太过聪明。”
“男人讨厌什么,关我何事?”
许眉州听见她一声散漫地笑。
沈满知语调微微上扬,唇角浅浅勾着,“许先生也蛮聪明的,若是许辞归知道他温柔宠溺的哥哥做过的某些事,恐怕也会很讨厌你吧。”
“……”
许眉州沉默了片刻,他又想起元宵那场火灾之后,公司连续数月丢掉的大额订单。
难怪贺兰黛费尽心思要抓她,甚至给出优渥的条件要与他合作。
原来沈满知的本事比他想的还要大。
许眉州松了神色,闭眼捏了捏眉心,“秦倦得没错,你确实挺欠揍的。”
“……”
沈满知面无表情,“还要继续谈吗?”
周旋了这么久,才终于回到正题。
许眉州倒是对她有了新的了解,“她为什么抓你?”
沈满知没急着回答,先是抬眼扫了周围一圈,“被这么多人盯着,总觉得许先生没什么诚意。”
许眉州今并不是为了帮贺兰黛抓沈满知,而是瞒着贺兰黛想知道她的秘密。
他抬手示意,二楼和一楼的人同时撤退。
沈满知端起茶杯垂眸抿了一口,原本贴合在布艺沙发冒了冷汗的后背,因倾身的动作,染上凉意。
囚笼之鸟,唯有冷静克制才有一线生机。
眼看着黑衣人要全部撤退离开,玄关处的房门竟被猛地踹开,两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一身腱子肉,踹开门后分别站立门边。
刚放松警惕的沈满知,“……”
没有留后招且并不知情的许眉州,“……”
门后走出来一个男人,黑色大衣,长腿宽肩,眉宇间淡漠冷峻,眼底的戾气十分明显,气势丝毫没有被身边的人压住。
一个纯黑色作战服的混血面孔站在他身后。
庭院昏黄的灯光照着他们身后黑压压的人影。
局面瞬转,现在被困住的人反倒成了许眉州。
男人眸色冷沉,“许先生,与已婚异性共处一室,有些不妥吧。”
许眉州喉间一哽,看向沈满知,这人果然留了后手。
后者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疑惑不解。
Ares怎么和秦宴风在一起?
秦宴风怎么又回来了?
“秦先生误会了,是秦太太邀请我见的面。”
秦宴风视线转到沈满知身上,“是吗?”
沈满知眉梢轻挑。
许眉州要保周全,她成全便是。
“是,不过已经谈完了,”她偏头对着许眉州笑了笑,“那我先走了许先生,以后有机会,再亲自去京城,给朋友带点礼物。”
许眉州,“……”
既给了他台阶,又暗示了威胁。
他笑不及眼底,“有心了。”
秦宴风一路牵着沈满知走出庭院,Ares见状停住,准备离开。
“等等,”沈满知把他叫到一边,“怎么回事?”
Ares看了看等在车边的男人,低声道,“您也知道,跟着您的人,还有秦先生的。今您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秦先生估计也得到了消息。”
沈满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秦宴的人会给他递消息,那昨晚的事……
“我是看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才问了你的行踪,只有这一次。”
秦宴风给她系上安全带,托起她下巴亲了亲。
沈满知心里狐疑,“真的吗?”
“又不信了,”秦宴风蹙眉,轻咬了她的唇,“你瞒着我单独去见那姓许的,要不是我来,他是不是还威胁你呢?”
“……”
“我信,”她勾着他领口仰头哄道,“多亏秦先生来得及时,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脱身呢。”
秦宴风不满,鼻尖蹭着她的,“诚心一点?”
沈满知勾唇,“不够诚心?”
她手撑开,覆上他脖颈,车顶灯光幻化成星星点点铺满眸底,明艳动人。
秦宴风眼睛被她另一只手覆住。
柔软的唇或轻或重地碾着他的,长睫似羽毛剐蹭在侧脸。
他下意识抚上纤细腰身,隐约听到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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