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积雪还没化尽,墙角的月季藤已冒出嫩红的芽尖,像攥着把胭脂。清晨的风里少了冬的寒,多零草木的清香,苏烬和阿念早早搬着桌坐在巷口,桌上摆着颜料和画纸——开春前他俩就盼着这,要教巷里的朋友画鸽纹,兑现去年雪里的约定。
“阿烬哥,你看我带了新画笔!”穿蓝布衫的豆子跑过来,手里举着支磨得圆润的竹笔,“我爹这是老竹做的,画起来更顺!”阿念笑着把画纸推过去,苏烬则拿起一块光滑的鹅卵石:“咱们先在石头上练,画好了能挂在鸽棚上,比画纸还好看。”朋友们围过来,手握着竹笔,在石头上歪歪扭扭画起鸽翅,野猫蹲在桌角,尾巴轻轻扫过画纸,惹得众人笑作一团。
铺子门刚开,巷口就传来竹编的轻响——是邻村的竹编师傅老林,背着个竹筐,筐里装着各式竹器:圆的竹盘、方的竹盒,还有编得精巧的竹挂架,竹纹里还带着新鲜的竹青味。“年前听陈掌柜,你们的瓷绣物件缺轻便的底座,我琢磨着竹编透气又轻,正好配瓷片!”老林着,拿起一个竹编盒,往里面嵌了块空瓷片,“你看,这样把绣好的瓷片镶进去,既能当摆件,又能装绣线轴。”
阿月眼睛一亮,立刻取来刚绣好的春笋纹瓷片——瓷片上用淡绿线绣出冒尖的春笋,边缘缀着几点嫩黄的芽,镶进竹编盒里,竹的青、瓷的白、绣的绿凑在一起,竟像把春的竹丛缩在了盒里。“太好看了!”春桃凑过来,指着竹盒边缘,“要是在竹编上染点淡棕,会不会更显瓷片的亮?”老林点头:“我回去就试试,再编些带格子的竹架,能挂一排瓷绣挂件。”
沈知远取来纸笔,当场画起设计图——竹编挂架要做成月牙形,每个格子里能嵌一块方瓷片,瓷片上绣不同的纹样:有月季、有鸽子,还有刚冒芽的柳枝,正好应开春的景。墨无殇则拿着竹尺量尺寸,轻声道:“竹架边缘要磨圆,免得勾到绣线,瓷片嵌进去后,再用软木片固定,就不怕掉了。”
这边忙着设计竹瓷相合的新物件,后院的瓷窑也热闹起来——阿树和阿岩正跟着阿月父亲学制瓷,炉火烧得正旺,两人手里捧着刚拉好的瓷坯,额头上渗着汗,却半点不敢分心。“拉坯要稳,像绣针走线那样,力道匀了,瓷坯才圆。”阿月父亲在旁指点,阿树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扶着瓷坯,慢慢转动轮盘,坯体渐渐显出水滴的形状,惹得夏荷忍不住拍手:“阿树哥,你这坯拉得比上次圆多啦!”
正午时分,王奶奶提着竹篮来送点心,里面是刚蒸好的艾草糕,碧莹莹的,还裹着片新鲜的艾草叶。“你们忙得脚不沾地,吃块糕垫垫。”她把糕分给众人,见老林在编竹架,笑着,“我家老头子前几日编了个竹筛,正好给你们晒染好的绣线,下午我让他送过来。”李奶奶也抱着布偶来,布偶身上绣着新的鸽纹,翅膀用镰粉线,“这是给朋友们的,往后他们画鸽纹,看着布偶学,更易上手。”
傍晚时,第一套竹编瓷绣挂架做好了——月牙形的竹架泛着淡棕的光泽,六个格子里嵌着不同的瓷片:春笋、月季、鸽子、柳枝、桂花、水纹,每块瓷片都绣得精巧,竹架挂在铺子墙上,风一吹,竹丝轻轻晃,瓷片上的纹样像活了似的。老林看着挂架,笑得眉眼弯弯:“往后我多编些竹器,你们多绣些瓷片,咱们把这竹瓷合璧的物件,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朋友们也有了成果,每人手里拿着块画好鸽纹的鹅卵石,苏烬和阿念帮着用红绳串起来,挂在鸽棚的竹竿上。夕阳落在鹅卵石上,鸽纹的颜色映着晚霞,格外鲜亮。阿树和阿岩则捧着刚烧好的水滴形瓷坯,兴奋地:“阿月伯父,下次我们要在这坯上绣柳枝纹,配老林师傅的竹架!”
阿月站在铺子门口,望着眼前的景象——墙上的竹编瓷绣挂架、鸽棚上的鹅卵石、孩子们的笑脸,还有忙着讨论新花样的众人,心里满是暖意。冬雪的寒意已散,春芽的生机正浓,这门融了瓷、绣、木、竹的手艺,就像巷里的月季藤,在新的季节里,又抽出了带着希望的新芽。晚风拂过,竹丝轻响,鸽棚里的鸽子“咕咕”叫着,像是在为这开春的新光景,唱着温柔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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