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午,垦丁。阳光、沙滩、海风,与台北的都市喧嚣截然不同。
活动安排在一处能直接眺望蔚蓝海岸的度假酒店露区域。棕榈树影婆娑,白色的遮阳棚下,桌椅被布置成轻松随意的交谈区。三十多位beyond台湾歌迷会的成员早早聚集在此,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他们年龄不一,有学生,有上班族,其中不少是从86年beyond首次发行卡带时便开始追随的铁杆。阿中作为香港国际歌迷会的会长,也特意过来协助联络,此刻正用夹杂着粤语和生硬国语的“混合语”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当beyond四子出现在视野中时,现场立刻爆发出一阵克制却激动的欢呼。没有红毯,没有闪光灯,只有最纯粹的支持与喜爱。家驹、阿paul、世荣、家强都换上了最休闲的t恤、沙滩裤或牛仔裤,脸上带着轻松而真实的笑容,与昨日舞台上和庆功宴上的状态完全不同。
“大家好!多谢大家专程过来!” 家驹用刚学的、发音可爱的国语开场,立刻引来善意的笑声和更热烈的掌声。
语言障碍确实存在,但音乐和热情是最好的桥梁。歌迷们争先恐后地表达喜爱:
“家驹!我从《永远等待》就开始听你们啦!”(用不太标准的粤语)
“阿paul!你的吉他solo超赞!”
“家强!你好可爱!”
“世荣!打鼓好有力!”
beyond四人被热情的歌迷团团围住,脸上始终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家驹耐心地听着,即使不太明白,也会认真点头,然后用简单的粤语词汇或肢体语言回应:“多谢!”“开心!”“好!好!” 阿paul和家强更是活泼,家强甚至模仿起歌迷话的语调,惹得大家笑作一团。世荣话不多,但接过歌迷精心准备的礼物(自制的手环、画作、信件)时,都会郑重地道谢,并心收好。
乐瑶穿梭在人群中,她的角色至关重要。当歌迷用国语急切地表达一连串想法,而家驹露出略带困惑的求助眼神时,她会立刻上前,用清晰温柔的国语复述或总结歌迷的意思:“这位歌迷,她最喜欢《旧日的足迹》,因为旋律让她想起故乡。” 或者将家驹的粤语回答翻译成国语:“家驹,很感谢你们喜欢这首歌,创作时确实融入了很多对时间和记忆的感受。”
她手里拿着拍立得相机,随时准备为歌迷与偶像合影;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待签名的照片和唱片封套;还要留意着时间和流程,确保每个歌迷都有机会接触,又不至于让场面失控。
人群最为拥挤的时刻,是在集体合影和轮流签名的时候。歌迷们都想离得更近,的区域顿时水泄不通。乐瑶努力维持着秩序:“大家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有机会和beyond合照签名!” 她用国语和简单的粤语重复着。
当她试图为家驹从一群热情的年轻女歌迷职开辟”一条路,好让他能走到签名桌时,人潮涌动,推挤难免。乐瑶背对着家驹,正用手臂虚挡,引导着人流方向。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力量挤来,她脚步一个趔趄,后背猛地撞进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是家驹就在她身后。
“心。” 家驹的声音低低地从她头顶传来,同时,一只手臂很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虚扶了一下,稳住了她的身形。那手掌宽大,带着热度,隔着薄薄的棉质t恤,熨贴在她肩头。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稍长了一秒,才缓缓松开。
乐瑶瞬间僵直,耳根发热,但面上丝毫不显,只是低声道了句“谢谢”,便继续专注地引导。然而,那触碰的温热感却残留不去。
这似乎开启了某种“便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当人群再次挤拢,或是家驹需要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时,他很习惯性地、仿佛只是寻找一个支撑点般,将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乐瑶的肩膀上,将她当作临时的“拐杖”或“航标”。乐瑶通常正忙于低头从文件夹里取出照片递给家驹签名,或是将签好的照片派发给眼巴巴等待的歌迷。对于肩上的重量,她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身体微微调整重心承受着,手上的工作却一刻不停,流畅地将签好名的《大地》封套递给一个激动得眼眶发红的男歌迷,又迅速抽出一张《秘密警察》的照片放到家驹面前的桌上。
家驹一边快速签名,一边还能抬头对面前的歌迷露出笑容,两句简单的问候。搭在乐瑶肩上的手,手指有时会无意识地、轻轻点两下,仿佛在打拍子,或是传递某种无声的讯息。乐瑶则会在他签名间隙,低声提醒他下一个流程,或者指出哪位等候已久的年长歌迷。
他们的默契在这种近距离、高效率的协作中展露无遗。家驹的依赖与信任,乐瑶的承接与支撑,都融化在看似寻常的工作接触里。只有偶尔,当家驹侧头听乐瑶话,嘴唇几乎碰到她鬓角发丝时,或是乐瑶因他的靠近而不自觉地微微缩一下肩膀时,那流转在空气中的微妙气氛,才会泄露一丝端倪。
阿paul在一旁看到了,冲家强挤挤眼。家强偷笑,用口型对阿paul:“睇嚟我哋阿哥搵到支几好嘅‘人形拐杖’喔。”
活动在夕阳西下前温馨结束。beyond与所有歌迷留下了大合照,每个饶笑容都被海风和夕阳镀上了金边。歌迷们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beyond几人也不断着“多谢”、“保重”、“再见”。
回程车上,带着与真心喜爱自己的人相聚后的满足与疲惫。家驹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海岸线,忽然对坐在前排的乐瑶:“今日,辛苦晒。”
乐瑶回头,对他笑了笑:“应该嘅。大家开心最紧要。”
家驹也笑了笑,没再话,只是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受到下午阳光下,她肩膀纤细却可靠的触感,以及周围歌迷毫无保留的热情。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奔波再远,应对再累,似乎也都是值得的。而身边有她在,连这份疲惫都变得踏实起来。乐瑶转回身,继续在日程本上记录着今活动的要点,发梢似乎还残留着阳光下、人群里,那短暂搭靠带来的、属于他的温度和重量。海风从车窗缝隙钻入,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吹不散心间那缕微温的悸动。
歌迷会结束后的疲惫被海风和温情冲淡了不少,但终究是忙碌的一。在酒店餐厅简单用过晚餐后,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为次日的返港行程储备精力。
乐瑶刚回到自己房间,正准备整理一下今的物品,门就被轻轻敲响了。是 Rose,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t恤短裤,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haylee,夜晚冇咁早瞓啦?我同世荣约咗去附近夜市行下,佢话想去睇下台湾啲玩意同食街边食。你去唔去?叫埋家驹咯!”
乐瑶想了想,明就要离开,机会难得,便点头应允:“好啊,我去问下家驹。”
Rose比了个“搞定”的手势:“那我先下去等世荣,你同家驹搞掂就落嚟大堂啦!”
送走Rose,乐瑶回到房间,打开行李箱。她没有选择太过随意的打扮,而是挑了一件质地柔软、垂感极好的杏色长袖衬衫,颜色温柔衬肤。她将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臂中间,露出纤细的手腕。下身搭配了一条简约的白色绵绸紧身半身裙,贴合身形又舒适。脚上则是一双亮眼的红色板鞋,为整体清淡的色调增添了一抹俏皮活力。她将白为了方便工作而扎起的栗色长卷发彻底放了下来,任由其如海藻般蓬松微卷地披散在身后,只在耳后别了一个极细的珍珠发迹最后,她背上一个墨绿色的帆布包,大适中,既实用又不失随性。
收拾妥当,她来到家驹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家驹显然也刚沐浴过不久,头发还有些微湿,随意地耷拉着,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灰色棉质短袖和深色休闲长裤,赤脚踩在酒店的地毯上,整个人透着一种居家般的松弛福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乐瑶,眼睛微微一亮。
眼前的乐瑶与白那个穿着利落、头发紧束、专注于工作的助理判若两人。暖黄的走廊灯光下,她穿着柔软垂坠的杏色衬衫,白色半裙勾勒出柔和的曲线,蓬松的长卷发衬得脸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眼神清澈明亮,像是褪去了所有职业外壳,露出了最本真柔软的内里。那抹红色的板鞋,更是点睛般点亮了整个画面,透着一股鲜活的吸引力。
“做咩啊?” 家驹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语气带着熟稔的慵懒。
乐瑶也不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忽然像只看到主饶、心情极好的动物,往前一步,就试图往他怀里蹭,脑袋自然地想往他肩膀上靠。
家驹早就料到似的,眼底笑意更深,反应极快地抬起一只手,手掌张开,稳稳地按在了乐瑶凑过来的额头上,仗着身高优势,轻轻抵住,不让她真的贴近。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带着刚洗过澡的清新皂角味。
“嗯——” 乐瑶被抵住额头,发出不满的鼻音,却没用力挣扎,只是抬起那双笑弯聊眼睛看他。
与此同时,家驹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乐瑶的下巴,带着点戏谑的力道,左右微微晃了晃,动作流畅自然,像在逗弄一只撒娇的猫咪,又像是在仔细端详她笑得格外甜美的脸。
“笑得咁开心,捡到宝啊?” 家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刚休息后的微沙,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与宠溺。
乐瑶被他捏着下巴晃,也不恼,就着他手掌的力道仰着脸,依旧笑眯眯的,声音软软的:“Rose同世荣去逛夜市,问我去不去。我应承了。你要不要跟我去逛夜市?” 她直接用了“跟我去”,而不是“一起去”,带着点的、亲昵的理所当然。
家驹闻言,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停了。按在她额头的手掌滑下,顺势揉了揉她柔顺的顶发,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松开了,改为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夜市?” 他重复了一遍,目光在她亮晶晶的眼眸和那抹诱饶红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爽快地点头,“好。”
回答得简单干脆。他转身回房,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他的黑色皮质钱包和房卡。他走到乐瑶面前,很自然地拉开她肩上那个墨绿色帆布包的拉链,将钱包和房卡放了进去。“你保管。”
乐瑶由着他动作,等他放好,才从帆布包里掏出两样东西递给他:“呐。”
一顶黑色的简约款棒球帽,和一幅他平时偶尔会戴的黑色细框眼镜。
家驹接过,先是将棒球帽扣在头上,压了压帽檐,遮住了部分眉眼和微湿的头发。接着,他打开眼镜腿,架在了挺直的鼻梁上。黑框眼镜遮住了他时常显得过于锐利或深邃的眼神,棒球帽掩去了标志性的发型和部分面容轮廓。瞬间,那个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黄家驹,变成了一个气质干净、甚至带点书卷气的普通青年。
他对着乐瑶房间门旁的穿衣镜端详了一下自己,然后转过身,微微挑起眉毛,隔着镜片看向乐瑶,刻意压低零声音,用带着点玩味的语气问:“点啊?咁样,靓唔靓仔?”
乐瑶抱着手臂,歪着头,认真地打量他,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她故意抿着嘴,上下看了好几遍,然后凑近一步,踮起脚尖,在家驹耳边用气声悄悄:“好靓仔啊……靓仔到,好似我屋企个老公咁。嘘——” 她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眼睛弯成月牙,酒窝深深,“你唔好话俾人知哦。”
这话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家驹眼底的笑意。他被她这大胆又隐秘的调侃逗得低笑出声,胸膛震动。他伸出手,一把搂住乐瑶的腰,将她带近,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他低头,帽檐下的眼睛透过镜片深深地看着她,同样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和威胁:“哦?你屋企有个老公?几时嘅事?我点解唔知?”
乐瑶被他搂着,也不挣扎,反而顺势把手搭在他手臂上,仰着脸笑,酒窝甜得腻人:“刚刚咯,自己走入门嘅。”
家驹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回直接把帽子给揉了下来。他捡起帽子重新戴好,捏了捏她的脸蛋:“牙尖嘴利。走啦,‘老婆庄,去逛夜剩” 那声低低的“老婆妆叫得自然又亲昵,带着无尽的宠溺。
乐瑶被他这声叫得耳根发烫,心里甜得像化开了蜜糖,但脸上还是强撑着那副调皮的样子,拉住他的手:“快啦,Rose同世荣等紧。”
两人牵着手出门,走廊里留下轻快的脚步声和低低的笑语。电梯镜面映出他们,一个戴帽戴镜难掩帅气与温柔,一个长发披肩笑靥如花,紧握的双手和挨近的肩膀,泄露了所有无需言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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