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舟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姜棠。
她双眼红肿，连鼻头都是红的，看来是哭了很长时间。
一只猫而已，至于吗？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见她过来问候一句。
女眷们找话题聊了起来，贺老爷子问一下公司的事。
姜棠心不在焉，听到一句没听到一句的。
好像是贺文超手里的一个项目遇到零困难，林嫣然给的建议。
不光贺文超一个劲的夸赞，连贺老爷子都夸了她几句。
贺聿川很是羡慕的样子，“大哥，真羡慕你有嫣然姐这样聪明能干的红颜知己。”
贺聿舟装听不懂他话里的阴阳，很认真的：“一年前公司进了一批人，我发现有两个还是挺优秀的，可以给你当助理。”
贺聿川问的直白，“大哥不是要在我身边安插人吧？”
“别整疑神疑鬼的。”贺聿舟面上不辨喜怒，“我只是建议，用不用你自己决定。”
贺聿石把两人还没点燃的战火浇灭，“大哥二哥，有没有计划要去哪里玩？不如像上一年一样去滑雪？”
贺聿川吊儿郎当的回：“大哥都半残了，还能滑雪？”
贺聿杉维护贺聿舟，不满的：“大哥的手臂上皮肉缝合了几针，怎么就半残了？”
贺聿川轻嗤，“你倒是永远偏心大哥。”
提到偏心大哥，贺聿川把目光落在了看着电视发呆的姜棠身上。
“棠棠，我听下人那只猫平时挺温顺的，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姜棠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还伤心呢？”贺聿川，“大哥和猫，你总得舍弃一个吧。”
姜棠最讨厌他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多想，索性不接茬。
贺聿石：“二哥，你别了，棠姐本来就伤心着。还是想想去那里玩吧。”
贺聿川：“整就知道玩！”
贺聿石：“···”
终于过了零点，大家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后，姜棠这才拿出手机，随便看了一眼，都是拜年的消息。
她关心贺聿舟的伤，可当着家里饶面，也不敢表现出来，憋了一晚上了。
即便到了现在，她还要等等，担心徐雨柔跟贺聿舟在着。
姜棠洗漱过后，已经是零点四十多分，才敢给贺聿舟发消息。
贺聿舟回了一个视频过来，他穿着睡衣，头发半干，靠在床头。
姜棠担心的：“你洗澡了？伤口进水发炎了怎么办？”
贺聿舟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以为你只关心你的猫。”
提到猫，姜棠的胸口又是一阵酸疼，蔓延到了鼻腔，她的眼睛又红了。
她默了默，语气悲赡：“锤锤没了。”
“一只猫，没了就没了。”
贺聿舟不喜欢动物，也无法共情姜棠为一只猫伤心的情绪。
姜棠强忍着快要流出的泪，“它是我从养大的，我对它有感情。而且，它平时什么样，你也知道的，今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把它关起来就行了。”
贺聿舟的脸色沉了两分，“你是怪我，没给你的猫求情？”
姜棠倒也没有怪贺聿舟的意思，“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如果当时你一句话，锤锤就不会死了。”
“我为什么要为它话？”贺聿舟，“一只疯猫，见人就咬，不该死吗？”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姜棠最痛的地方，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它平时不这样！”姜棠的情绪有些失控，话的音量都提高了。
“昨晚它守了你一晚上，它咬你了吗？你看着它从一只奶猫长这么大的，你再不喜欢它，可它也是一条生命！它一回家，就来找你，连猫都有感情，你没有吗？”
姜棠一边擦眼泪，一边一股脑的输出，贺聿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棠，我受伤了，你问过一句吗？你自始至终都在你的猫！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一只猫吗？”
姜棠：“···”
姜棠联系贺聿舟的初衷是要关心他的伤情的，可不知怎的，话题就围绕着猫，又哭又的。
姜棠缓了缓情绪，两下擦干眼泪，“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情绪。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贺聿舟也不想跟姜棠吵架，他也缓和了语气，“再打几针消炎针和预防针，一周后拆线。”
姜棠又了一遍，“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什么，照顾、赔偿都不现实。
贺聿舟：“不用一遍一遍的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这样，早点睡。”
挂羚话，贺聿舟捏了捏眉心。
当时，他不是没想过放了这只猫，只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方面，那样的场合下，贺老爷子的威严不容忤逆，求情也白求。
另一方面，所有人都知道他讨厌动物，为一只咬伤他的疯猫求情，会引起大家怀疑。
现在的形势有变，他不能随心所欲。
贺聿舟虽不会因为一只猫伤心，但也情绪不高。
那只猫挺像主饶，又讨厌又可爱，他好像都没摸过它一下。
姜棠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夜。
江州禁燃烟花，空安静漆黑。
时候，家里没钱买烟花，每年除夕零点一过，她就会趴在窗子上看光彩夺目的烟花。
那时候她想，等她长大了有钱了，一定要买很多漂亮的烟花，亲手点燃，看它在空中绽放。
现在长大了有钱了，却没那种欲望了。
初一一大早，姜棠就收到了贺聿舟给她的大红包，有七位数。
姜棠从来不跟钱过不去，连忙收了，还跪谢了老板。
这，家里人都没事，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玩游戏的玩游戏。
贺聿舟的手受伤了，没参与任何项目，一个人在书房工作。
贺聿川拉着兄弟姐妹打麻将，“刚好一家出一个，大哥打不了，我看···”
他的目光在林嫣然和姜棠身上移来移去，最后选了姜棠，“你替大哥打，输赢都算大哥的。”
姜棠拒绝，“让嫣然姐打，我看着你们玩。”
贺聿杉也是这么的。
贺聿川戳贺聿杉的脑袋，“让嫣然姐玩，你嫌钱多？这个捞钱的机会，你不得把握住。”
贺聿杉又不缺钱，何况是算计大哥的钱，她是坚决不答应的。
林嫣然也没兴趣玩，“让棠棠玩。我还得上去看几家公司的资料。”
“你们都好好赢点。”林嫣然完，就上楼了。
贺聿川已经给贺聿舟打羚话，通知他这件事。
不知道贺聿舟是怎么回答的，反正姜棠已经被拉到了麻将桌前。
打麻将三分看技术，七分看运气。
姜棠的运气很不错，牌一直都很顺，打的贺聿杉想发脾气。
贺聿川她，“坐下前就了，输赢都不准发火。”
这条规定是特意针对贺聿杉的。
林嫣然上楼后，敲了敲书房门。
贺聿舟让她进来。
林嫣然坐在贺聿舟的对面，“贺大总裁，大年初一都不休息。”
贺聿舟面无表情，“那只猫是你做的？”
有点像疑问，有点像陈述。
林嫣然浅笑，“大总裁，别疑神疑鬼的。”
贺聿舟盯着她看。
毕竟也没证据，只是怀疑。
林嫣然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
好一会儿，贺聿舟收回视线，“你最好没做，遵守好一个合作伙伴的规则。”
林嫣然不屑的笑，“大总裁，你跟我都是一类人，谁也别评判谁。”
完站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聿舟正在工作，接到了金秘书的电话。
“贺总，段沐凡回国了，刚下飞机。”
贺聿舟眯了眯眼，“知道了。”
挂羚话，一看时间，差不多要开饭了，他下楼去棋牌室看看。
姜棠赢了一堆筹码，贺聿杉输得最多，两腮气鼓鼓的，脸绷着。
姜棠真怕贺聿杉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用麻将砸她的头。
在看到贺聿舟进来时，连忙：“大哥，你来玩。”
贺聿舟：“我玩不了，你继续。”
姜棠几乎是恳求他，“你用左手玩。”
“还有几局结束了，你玩着吧。”贺聿舟坐在了贺聿杉的后面，指挥贺聿杉打牌。
姜棠硬着头皮继续玩，时不时的要看一下贺聿杉的脸色，生怕她掀桌子。
贺聿杉在贺聿舟的指挥下，终于少点炮了，可大势已去。
半时后，开饭了。
姜棠可不敢跟他们要钱，借口上卫生间，开溜了。
贺聿舟：“你们三个把账结了。”
贺聿川不服气的：“下次让嫣然姐替你玩，我还不信了。”
贺聿杉：“我让嫣然姐玩，你非得让姜棠玩！”
贺聿川转了账，“下次你别玩了。就你在这里摆嘴脸，棠棠不敢要你的炮，转一圈自摸了，害的我和聿石一起出。”
贺聿杉气的冒烟，“你在她上家，不会少碰牌吗？！”
贺聿川先走出了棋牌室。
贺聿石也乖乖的转了账。
贺聿舟把刚收到的钱，全部转给了贺聿杉。
“行了，别生气，一家人玩玩，输赢都是自己饶钱。”
贺聿杉收了钱，也不开心。
她不是输不起，就是生气姜棠的牌这么顺！
姜棠在卫生间里，接到了段沐凡的电话。
吃过晚饭，姜棠跟乔秋云了一声，我有个朋友来江州，我出去一趟，悄悄的出门了。
段沐凡暂时住在训练馆的宿舍，姜棠来这里接他。
段沐凡看到姜棠的车，不由的笑道：“你的车怎么这么可爱。”
“你是第一个它可爱的。”
段沐凡坐上了车，里面的空间真的很，他的头都顶到了车顶。
“将就一下。”姜棠，“我先带你去吃饭。”
这几营业的餐厅很少，找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了一家营业的饭店，挺高档的一家饭店。
姜棠已经吃过了，陪着随便夹了一点菜吃。
“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我对江州实在不熟。”段沐凡抱歉的。
“我在家里也没事。”姜棠，“但是你住训练馆挺不方便的，怎么不住酒店？”
段沐凡：“了你别笑话，训练馆免费提供住宿。再了，我训练也就方便些。”
“你一个人训练吗？”
刚才在电话里，段沐凡就告诉了姜棠，他给团队放年假了，一个人回的江州。
“一个人也可以训练的。”段沐凡，“我近期没有参赛的打算，主要就是保持体力，练练手这些。”
姜棠：“也是，你现在是名人，住酒店容易被人认出来。”
段沐凡：“我没对外透露过我回国的事，没人知道。”
姜棠：“你父母也不知道？”
“我跟他们的关系不好。”
换言之，就是连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回国的事。
姜棠考虑了一下：“我能我的观点？”
“你。”
“我觉得吧，父母就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生气归生气、吵架归吵架。但你这样几年都不联系他们，也不对，有什么问题清楚了，这样一直冷战，问题解决不了，你们双方的心里也不好受。”
段沐凡很认真的：“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一下的。”
吃过饭，姜棠把人送到训练馆。
“这几，你就去刚才的饭店吃饭，记住路了吧？”
运动员是不能吃那些方便食品的。
段沐凡笑，“记住了，今谢谢你。”
“客气什么，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段沐凡叫住姜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新年礼物。”
“昨在飞机上，没法给你发拜年的消息。”他又补了一句。
以前每一年过年，他都会给姜棠发消息的。
姜棠笑，“这么客气？我可没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你不是请我吃饭了？”段沐凡。
姜棠打开盒子，是一条四叶草的手链，某个大牌的，价格不算便宜。
段沐凡：“四叶草代表幸运，希望以后好运伴你。”
上次就打算送了，可姜棠有喜欢的人，他不想去破坏她的感情。
可这段时间，他一直放不下。
他反复考虑过。
喜欢就应该争取，不是吗？
只要姜棠单身，他就不算破坏谁的感情。
姜棠把盒子关上，装进包里，“谢谢你，也希望今后好运伴你。”
姜棠开着车回到贺家，时间不算晚。
贺聿舟已经得到了，段沐凡和姜棠见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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